——我不愿做你肩头上的一片羽毛,我只想做你衣服上的一根纤维,紧紧地贴向你!
栀子喜欢信封,尤其是那种牛皮纸质,看起来厚厚实实、光滑作响的信封。它们扑拉拉地在栀子脑子里飞舞着,就像秋天硕大挺括的黄树叶,风尘仆仆逆着光,在迎向你的路线,迎向你。相遇,撞上、跌落、撕裂,再无所想,多么彻底。
栀子不也如此?
曾经阳光下他们不说一句话,即便心中全是火焰,也会等到黑夜来临,在那左拐右拐的小巷里,假装相遇。
总是开车到很远的地方吃饭,没有窃窃私语,要随时可以自然的感叹城市的狭小,假装相遇。
总是自己在一个柜台挑选礼物,等另一个时刻他再来,错肩之中,姿态娴熟的交换眼神,假装相遇。
总是会接到一个又一个信封,牛皮纸质,里面装着他写的情话,匆匆的一些想法,然后赴约的路上,假装相遇。
曾经栀子觉得这浮浮沉沉模糊不清的假装相遇,是多么惊天动地的爱情。
他们一前一后离开自己生存的城市,一起在北方冬天的雪地上滑雪,他们牵着手,一起跌倒,一起努力站起来,他把她抱在腿上坐着!他背着她走上好远去买热乎乎的烤地瓜!他们肆无忌惮的边走边唱,周围全是目光,但全是无关,头顶上就是暖洋洋的太阳!栀子的睫毛上开着一排白色的小冰花,它们在阳光下闪着亮光,越来越厚,最后重重的碎下来,就像超载了一个负荷或者挺过了一个期限,再也无法坚持。
他说:栀子,你能给我一个承诺吗?只要你肯等我,我一定会努力的娶你!
等待到底是一种心甘情愿还是必须刻意的海誓山盟?爱情必须决定了结局才能饱含深情的往下行走吗?就像一个信封必须遵循规定好的路线才能达到规定好的终点吗?
栀子特意挑选在一个深夜给他打电话“你能听见我身边的呼吸声吗?我有男朋友了,我要结婚了”。电话那边没有声音,栀子看见他平静的冲妻子摆摆手,示意这个电话的无关紧要,甚至还用厌烦的表情表示了这是一个诈骗电话。然后他翻过身,泪水瞬间从他眼角跌落,滑过他鬓间微微的白发,是的!栀子就是特别清晰的看见这一切,就像她就躺在他的枕边。
越是停止的动荡越不是花自开花的钟情,那么,就算做是他的红颜祸水吧,风情万种,妖气重重,总不能让这姹紫嫣红的开遍,被刻意的等待焚进岁月燃成黑灰。
栀子离开这个和他有关的城市,怀揣着密不透风琐碎的心情。赶紧走,赶紧走,这里的太阳太晃眼,走的慢会被它晃出眼泪。赶紧走,赶紧走,抵达了那个终点,再别后无逢,或悲或喜的痛吧!
信封不也如此?
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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