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烟(自传散文)

作者: 柏杨村 | 来源:发表于2019-02-10 23:11 被阅读6次
贩烟(自传散文)

每当我看到这叶子烟,看到摊主嘴里含着一支粗大的叶子烟,大口大口叭吸着,就会驻足拿起一卷烟嗅嗅,虽然我从不抽烟。瞅着它,就会想起30年前的艰苦岁月。

我21岁时便有了儿子,家里穷困条件,迫使我必须奋发才能支撑这个家!而要在一穷二白的农村一下子改变现状,在当时的贫困环境下谈何容易。虽然当时老天眷顾,在门口的村小当起了民办老师,每月能领几张10元人民币,可仍旧捉襟见肘,改变不了穷样。暑假了,我会走村串户收破烂,扛到县城赚得几元钱,也能在每逢一三六、二五八赶场买鸡蛋周转卖吃得几元差价,要是遇到运气差,鸡蛋摔坏了,赚不到钱还倒亏。酷暑难当、大汗淋漓也不说苦。现在想来,一个20多岁的弱小子能够做到那样,不得不佩服自己,为自己点赞。

最刻骨铭心的,是那次买叶子烟卖。

我们乐山犍为、青神沙河坝、白果滩的叶子烟是有名的。10来岁的时候,一早随父亲一大早坐中巴车去犍为买叶子烟回来卖过两次。

犍为离我们家远,我也不熟悉路。于是,我一大早怀揣学校期末补发的200元工资,推着那辆陪伴我两年的加重自行车,颠簸40多公里的石子路,到了青神县东部的白果滩。

到了烟农家,一家家院子挂满了黄灿灿的烟叶,家家户户都有打好捆的烟。我不会抽烟,只从外观看看,用鼻子闻闻,最后1.8元一斤,一把一把选了100斤多点,带的200元钱剩10几元。心里算计着带回去赚得个200、300的。

贩烟(自传散文)

正值晌午时分,我在地名叫翁家场上吃了一大碗豆花饭,一路兴致高扬的哼唱小曲往回蹬。从翁家场到我们井研的镇阳场那十多公里几乎全是坡,因为我身单力薄,只能靠推着滑动。八月的天气候炎热,空气中热浪扑面,地面都是滚烫的。那时的公路坑洼不平,那段路又坡多,经官厅水库、镇阳场,一步步气喘嘘嘘往回赶。

好不容易快到地名叫周坡镇的后山,还没到场上,忽然天空乌云密布、雷电交加、暴雨急下。

早上出门时天气大好,我没带雨具,谁知这8月的天说变就变。没有薄膜,我两下把白衬衣脱下搭在自行车后座两边的叶子烟上,可雨太大,一下就淋透了。没有雨具,我全身湿透,眼睛都睁不开,我用尽全力推着沉重的自行车,左右摇晃,一步步艰难前行。脚上的泡沫凉鞋在凹凸不平的石子上,艰难的前后左右磨蹭着,几下子便把膀带磨开。我干脆使劲把凉鞋两下甩掉,光着脚丫在雨水冲刷的石子路上推着自行车前行,尽管脚心疼痛,但还是眯着湿漉漉的眼睛不顾一切往前推。

一路躲的地方都没有。

好不容易到了空旷的周坡镇农贸市场,穿着裤衩的我一下把自行车、两捆叶子烟推到在地上,我和他们全部淋湿了个透,找不到一丁点干的!看着指望赚钱的烟,已经被水浇了一通,泪水和着雨水不住的往我嘴里吞。

此时,我的嘴里有咸味,而叶子烟早已没有一点烟味儿了。

不久,雨一下停了。可是我的身心已彻底淋湿。无奈,我只能无精打采将更加沉重的烟,又经两个乡场,往20多公里的家里蹬。

贩烟(自传散文)

回去,我一把把摊开,经过连续几天的暴晒、晾置,叶子烟已经没有原来熏鼻的味儿了。尽管折本亏钱已成定局,但还得把这堆废物给销出去呀。于是,我又用了半个月时间,和孩儿妈到附近场上,1元2元甚至几毛的把它全销出去。亏了好几十元不说,还费不少精力。

这次生活的磨砺,更加坚定改变现状的决心。

于是,不久我离开站了4年的讲台,带着妻儿,来到这座城市,努力拼搏着,实现心中甜甜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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