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一次为他高兴
在三个月等待考核结果的过程中，没有谁比樊杨把这个结果看得那么重，因为作为这项工作的主要负责人，学校能否转型升级在此一举，作为学校的中层领导，作为自己的母校，樊杨把这次任务看作是学校对自己的考验和信任，更看作是自己为母校出的一份力尽的一份心。
漫长的等待迎来了结果。三月后的校长办公会上，校长当着全体中层的面宣读了省里下发的文件，批准学校转型为高等专科学校，专业由原有的普师增设为汉语言文学、英语、信息技术等专业。同时校长又宣读了省组织部的人事任免命令，免去赵校长的副校长职务（因退休），任命樊杨同志为学校副校长，免去其办公室主任职务。第二天，学校的主橱窗内张贴了大红的喜报，同学们都挤着看这重大喜讯。梅西也不例外，一方面为学校的未来感到高兴，另一方面，为他，为自己心中最重的那个人感到高兴。
晚自习时梅西想去办公室看看他，来到屋外一看里面好多人，都是年轻的教师，好像在帮他整理东西，梅西突然意识到因为职务调整，他要搬家了，搬到四楼副校长办公室。她没有进屋，只是在屋外看了他一眼便匆匆离去。因为办公地点的调整，梅西和他见面的次数更少了，因为四楼是领导集中办公区。不仅是地点的变换让两个人产生了距离，梅西在心里更是觉得他离自己好像又遥远了一步。也许是新上任，樊杨比以前更忙了，一方面要尽快融入新的工作角色，另一方面要尽快熟悉新的工作业务，开始的半个月内他几乎每晚都加班，没有一点空余时间。
一个周六，梅西没什么事吃完早饭就来到班级，班里已经有十多个同学了，有的在看书，有的在聊天。梅西想起美术作业还没有完成，就打开白纸继续写起美术字。因新学了仿宋字，老师留作业要求每个人在八开纸上写一句话，要求是仿宋体。梅西当时想都没想，就在纸上写了“哪怕是再多努力也无助”这几个字，写完后自己都暗暗发笑，怎么写了这几个字，大概是刘德华的歌听多了吧。轮廓已写完，就剩描红了。她拿出铅笔，一笔一画地描着，突然她感到教室霎时间安静下来，抬头一看，一个人站在自己身边，正认真地看她写的字，梅西下意识地赶紧用手把字捂上。他没说话，伸出大手想挪开梅西的手，梅西使劲按在纸上不让他动，他偏抓住梅西的手不放开，两个人僵持着，引得同班同学都过来观看。梅西的脸唰得红了，他好像却丝毫不在意。同学们纷纷和他打招呼，“樊校长好！校长好！”他笑着点头答应。然后一本正经地对梅西说，“为什么不让我看？”梅西还是红着脸不说话。“学委怕写的字不好看招您笑话”，旁边一个同学抢着替梅西回答。他笑出了声，对梅西说，“能到我的办公室去一趟吗？”说完走了出去，梅西跟在他身后。梅西似乎感到背后同学们都在议论她，好像大家都知道她和他是“亲戚”。
到了他的办公室，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面积有30多平米，光线很好，一张红棕色的办公桌放在中间，身后是四组很高的书橱，办公桌右前方有一组长沙发，一组单人沙发，中间放着茶几，整体风格是简单大气。一进门，他便牵起她的手，领到沙发坐下，然后拿起茶具，精心地沏起茶来，梅西闻到了醉人的玫瑰花茶的味道。两个人一边品着茶一边聊着天，“为什么不来看看我？”他轻声问道。“这都是领导办公区，我不方便来！”梅西如实回答。“哎”，他叹了一口气，“梅西，你是不是感觉和我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呢？”梅西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随着职务的变化，我工作压力有点大，这段时间的确很忙，多少次我都想去找你，可是一个接一个的会议，一个又一个方案，我只有把想念留在心里。虽然我不在乎仕途，更不喜欢官场的迎来送往，但是我要融入这个圈子适应这个环境。每逢夜深人静的时候，是心灵休息的时候，我会回味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一边握着梅西的手一边说，突然他像想到了什么，“为什么要写那几个字”，梅西咬了咬嘴唇，“就是瞎写的，没有理由！”他转过头一本正经地看着梅西说，“我不会让你感到无助的，我愿意永远帮助你，永远！”梅西无语了，低着头不说话。“中午能请你吃饭吗？我也好久没好好吃饭了，陪陪我吧！”他用近乎乞求的口吻对梅西说，梅西轻轻点点头。
这次他们没有去市区，而是来到海边的一家餐厅。这次他们没有开车，而是他骑着自行车带着梅西。这条路梅西太熟悉了，在学校生活的两年多，梅西和同学们无数次走过这条路，可这次不一样，是他带着梅西。“上来吧，坐好啊!”梅西轻轻地跳上车，手却不敢抱住他，而是紧紧地扶着车后座。“梅西，你好轻”，他把右手伸到身后轻轻地拉起梅西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梅西感到不好意思，因为路上人来人往，有的还和他打招呼，梅西毕竟是在校学生，不想也不敢那么扎眼。可他却好像不在乎，大大方方地带着梅西。一路上他骑得不快也不慢，梅西的手搂着他的腰，脸靠在他的后背上。如果说开车让梅西体验到了他的潇洒，那么此刻坐在他的自行车上梅西感受到了更多的亲切。已是深秋季节，道路两旁的树叶变黄了，呈现出落叶飘零的景象。本应是收获的季节，梅西会收获和他的爱情吗？想到这儿，梅西的手不禁抱紧了他，他觉察到了，腾出右手盖在梅西的手上。好久没这么一起出门了，两个人好像心有灵犀一样，格外珍惜在一起的时间。
他领着她来到餐厅，好雅致的环境，梅西被饭店的装修吸引住了，外形好似一个大海螺，里面更是体现大海、沙滩的元素。“这是新开的，口味不错!”他拉着梅西走进“海螺岛”的雅间，坐在里面刚好可以看见外面的大海，梅西感觉心中压抑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了，有的全是无边的开阔和明朗。清蒸鱼，香辣蟹，蒜蓉扇贝，铁板鱿鱼，锡纸烤虾，他点了很多海鲜，用他的话说都是这里的特色，更是梅西爱吃的东西。他要了一瓶红酒，又为梅西点了果汁，菜上来了，不仅视角上吸引人的眼球，海鲜的香味更是扑面而来。这桌菜极大地勾起梅西的食欲，从小在海边长大的她，在家几乎总能吃到海鲜，可自从到学校后就吃不到了。他倒上酒，也为梅西倒了一点红酒，端起杯，他用温暖的眼神看着梅西，“梅西，是你的出现，让我相信了缘份。是你的出现，让我相信世间的简单和美好。谢谢你！”梅西迎视他的目光，内心却是百感交集的，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梅西小时候因受凉胃不好，奶奶没有什么文化，就用红糖烧酒给梅西喝，所以梅西对酒有着一种莫名的好感，只是从未喝过。“恭喜你升职，祝你在工作上一切顺利！”梅西再次端起酒杯，她不会说什么祝酒辞，可这简单的一句话的确是她心中所祝愿的，说完她把杯中酒一口全喝了。他从未见过她喝酒，想拦住她已经来不及了。“赶紧吃点菜，你这孩子，喝这么快干什么！”他连忙站起身给梅西夹菜，每道菜都夹到一个盘子里放到梅西面前，然后又小心翼翼替梅西包着虾，和每次一样，他依然不怎么吃东西，只是一边品着酒，一边看着梅西吃。“当我看到大红喜报上是你的名字时，我心里激动极了，那种感觉就像当年我拿到师范录取通知书一样，我的确是为你高兴”梅西认真地说道。“呵呵，谢谢你！面对职务上的变化我还是很淡定的，但听到你的祝福，我的确有点醉了”他一边抚摸梅西的头发一边说。“那以后你会不会越来越忙？”梅西用担心地眼神看着他，她突然想起妈妈的担心，光顾事业不要家庭，当时她还笑妈妈杞人忧天呢，现在她竟然也有丝丝的担心。他好像读懂了梅西的担心，他总是能够那么精准地猜透梅西的心思，“我要爱情要婚姻要我的另一半，这些和工作没有关系，只是这些都需要时间。”他认真地对梅西说。
梅西主动往自己杯子里倒了半杯红酒，碰了一下他的酒杯，爽快地说，“干怀！”又一饮而尽，真是无畏者无惧，梅西从来没正式喝过酒，却喝得如此豪爽。她在心里已经下定决心当他的女朋友，只是不知道前方会有多少阻力和坎坷。他静静地看着她，也喝完杯中酒，把酒瓶拿到自己身边，好像担心梅西再喝似的。“不许喝了，小脸都红了啊！”他笑着看着她，“我收到许多人的祝贺，唯有你的祝福最让我高兴，因为你是那么在意我。梅西相信我，不管我们将来在工作角色中有多大差距，你都是我心底最重要的那个人！”听到他发自肺腑的话语，梅西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她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那是感动的泪水，幸福的泪水…
第二十二章第一次拒绝他的帮助
梅西已是师范三年级了，还有半年就毕业了，而实习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所以在校学习时间是少之又少。即将毕业的学生，都想得到些荣誉，有优秀毕业生的评选，还有每班一个党员的名额。班上不少学生把这看得很重，梅西却不怎么在意，而是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自考上。一天晚上班主任把梅西叫到办公室，把一份“入党志愿书”交到梅西手上。仅有的一个名额怎么能给自己呢？此事大大出乎梅西意料。梅西班上有一名学生会主席，一名体育部部长，而梅西仅仅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没有到学生会任职。而按照惯例，党员大多从学生会干部中产生，因为学生会成员无论从自身综合能力，还有为学生服务等方面都是高于普通学生的。梅西赶紧推辞说，“我做得还不够好，我不能接受。”陈老师笑着说，“梅西，你一直是班内的学习标兵，是很优秀的学生，其他教师对你印象也不错，再说这是我们开会定的，你就不要推辞了。”虽然老师说的很中肯，可梅西仍是不能接受。因为她深知，自己要是接受了，学生会主席和体育部部长怎么办？他们在学生会工作三年，为老师为同学做了大量工作，可到最后什么荣誉都没有这对他们不公平，再说班内的同学会怎么看自己。梅西不敢再往下想了，仍然态度坚决地不接受。陈老师看梅西这种态度，只好说，“梅西，你让老师为难了，我没法向樊校长交待啊！”梅西如梦初醒，原来最根本的原因在他那儿。“我去找他说”，梅西说完头也不回径直向四楼走去。
梅西轻轻敲了两下门便推门进去，刚想往里走，看见一位老师正在向他汇报工作，想关门出去却被他叫住了，“梅西，进来吧！”又起身对那个老师说，“咱们今天就谈到这儿吧！”老师起身告辞。“有事吗？”他关切地问梅西。“是你帮我申请的党员名额吗？”梅西有点质问的口气，“这仅有的一个名额不应该给我，班上有两个学生会干部呢！”“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帮助你”他一边说着一边拉起梅西的手让她坐下。“啊？怎么可能，陈老师说和你没法儿交待！”梅西嘟囔着嘴说。他坐在梅西旁边，仔细听着梅西说话，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认真看着梅西，“梅西，其实你也可以再考虑一下，为什么这么急着拒绝呢？”“我觉得我受之有愧，我的确不符合要求。”梅西坚定地说。“你很单纯，又很正义，但我不知道今后在这件事上你会不会后悔。”“不会的，不会的，我决定的事情不会后悔”，梅西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你希望我怎么做？”他笑着问梅西。“你给陈老师打电话，说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梅西像个孩子似的指挥道。“呵呵，那我就这么说，你等一下啊！”他一边笑着一边拨起电话，电话接通了，“是陈老师吗？我是樊杨。关于梅西入党的事还是尊重她本人的意见吧，好，再见！”非常利落地打完了电话。“梅西同学，已经完成任务了，还有别的指示吗？”他一本正经说话的口气，却露出滑稽的表情，梅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梅西，虽然我很想让你得到这个荣誉，但是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以后也是一样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尊重你的意见。”梅西当时没在意他说的这句话，其实他说出的这句话不是随口说的，是有深意的，在今后的日子里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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