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就知道梓树，也知道它很常见，尤其是长江流域及其以北地区更为常见，却一直没有真正留意过它。伟人走出韶山冲的第一步，就是在接近17周岁的年龄到东山学堂读小学，由于其父并不支持伟人出去闯荡，而是希望他作为家中老大留下来打理自己的田产和生意，伟人就给父亲留下了一首诗，展现了自己的宏伟抱负和破釜沉舟的决心：“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里面提到的“桑梓地”，就是指故土或家乡，因为古人习惯于房前栽梓、屋后植桑，桑梓就喻示着人生的第一故乡。
小时候见过桑，却不见梓。我们生产队后湾的杜姓老人就养过蚕，他家屋后就栽种了桑树，但是，梓树却不是我们那儿的常见树种。
见识梓树，还是在上海。单位里，就有一片梓树，基本上分布在小河浜与主干道中间的一条横向的曲径两侧（见图3、图5），数一数，大约有30多棵。梓树总体上是生长缓慢的树种，一般很少超过15米，但我发现也有部分的梓树高度可能接近20米（见图4），树龄究竟有多长难以查考，估计不会短。
这条曲径虽然不常走，但架不住年头久，经过的次数应该也是不计其数了。走过路过，自然也会与这些梓树不期而遇，尤其是夏天经过，其宽阔、厚密的树叶带来了阴凉感。不过，这些都只能说是“见识”，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被“发现”。
视若无睹抑或熟视无睹，至多只能是“见识”。以前在此路过，并没有注意到梓树叶对生或近于对生，有时轮生，阔卵形，也不曾留意过它的淡黄色的花朵，甚至也没有特别注意下垂的蒴果线形。事实上，不仅是梓树，除了那些3-6米、开着鲜艳花朵的小乔木，以前对很多植物都没有特别关注过，尤其是低矮的灌木和高大的乔木，除了观其叶，至于开花结果就人为忽略了。说实话，之前甚至还不知道它的大名就是鼎鼎大名的梓树。
然而，今年——准确地说，是5月12日——第一次“发现”了梓树。而且，在发现之初，就发现了它的诸多美好，在之后的几个月还将继续呈现它的更多精彩。
这一天的中午，我要在与这条种有大片梓树的曲径的迎对面，也就是主干道一侧的大楼开一个午餐会，通知的时间是12点开始。我从家里出来，一路晃晃悠悠看了沿途的二十多种花卉，到达这犹如双子星的大楼门口的时候是11:37，比较早，就想在对面的曲径溜达一下。
一溜达，就发现了“新大陆”。抬眼一看，就见一棵树上开了不少如粉如黄如白的花，在春天，各种花卉接踵而至，令人应接不暇，而到了立夏，除了一些草本植物的花卉，灌木和乔木上的花卉就寥若晨星了，突然看见这棵树开了不少花，惊叹之余还多了几分欣喜。
好奇心被激活，我不免加快脚步，先知道一个总体情况，包括分布区域、大致数量、总体高度等。一路疾行，发现这里的梓树颇具规模，植株总体上也比较高大，也发现大多数的梓树已经开花。但是，开花只是在树的局部，远没有达到满树繁花的程度。回家后查了一下，梓树的花期是5-6月，而现在才刚刚5月中旬，应该是如同同样在夏天开花的荷花那样“小荷才露尖尖角”。换言之，精彩在后面。
因为马上就要午餐会了，我不敢久留，匆匆走过，又匆匆折返。在接近主干道时，发现这里的梓树明显高大一些，立于地面，我甚至看不到它开出的花朵。立于树下，发现这个属于紫葳科梓属乔木植物的梓树，树冠硕大，如伞形，主干也显得比较通直。也就是在这里，我看到了铭牌，写的是“梓树”，这让我知道在过去几十年里走过路过的这个地方栽种的原来就是如雷贯耳的梓树，也算涨知识了。
这些藏于曲径的梓树被忽略，一方面是因为栽种于曲径，不是人们经常光顾的地方；另一方面，在靠近主干道地方的梓树，由于主干道一侧有更大的梧桐树，而梧桐树外侧还有一排宣传栏，视线就这样“完美”地被遮挡了。由此可见，从“见识”到“发现”，不仅需要克服物理障碍，还需要有一双基于敏感的锐眼和基于热爱的专注。
梓树如松、柏、槐等，是比较优良的乡土树种，甚至有人说它是“万树之王”。在先贤的典籍中，它作为原生于中国的树种被广泛记载并热情讴歌。我国古代雕版印刷中，梓木就是制作雕版的首选。此外，古人棺木制作，也每每用梓木作为木柴。由此可见，其材质不错，经久耐用，在一定意义上，还代表着福寿绵长，恩泽不断。
梓树如同石楠树具有较强的抗污染能力，还有杀虫能力。饶有趣味的是，二者开花的颜色也差不多，只是不清楚它开花后是不是也被人说成有“异味”，以我的嗅觉看，石楠开花我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味，梓树开花同样也没有觉得有异味。
很多树木都有特定的药用价值，梓树也不例外，据说它能解毒利尿、止吐、治肾脏病、急性肾炎、霍乱不吐不泻；果有利尿之效，可治小儿热疮、身头热烦、头痛壮热、皮肤瘙痒等。
没想到，开这么一个会，有了这么一个意外收获。
（拍摄于2023年5月12日）
图1
图2
图3
图4
图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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