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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31期“盼”专题活动。)
引子
故园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
火车上的窗外,漆黑的夜,没有一点儿星光。王一凡,坐在椅子上,戴着耳机。
“旋转的石碾磨,
碾不走想你的心,
也磨不完对你的情,
端起一碗饭,
泪珠儿眼眶里转,
碗里的筷子,
那不停的翻,
东边的太阳,
西边又入了夜,
对你的思念,
一天又一天,
我的那心尖尖,
像落下的树叶叶,
不知道何时,
才能见上个面 ……”
王一凡的手机里的音乐APP,反复播放着刘建东演唱的《盼》。
王一凡环顾车厢,长途列车里,大部分的旅客已经入睡,即使醒着的人,也微微闭上了眼睛。
王一凡终于也静下心来,随着列车“咔嚓——咔嚓——”的声音,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手机里的歌在循环播放,把王一凡带入到了遥远的梦乡——
“凡儿——”是妈妈的喊声!
“小凡,是你!”是小姨的声音?
“凡,你终于回来了?”一声迟疑的哀伤细语,刺激着心田。
终于,终于与她见面了?!
王一凡惊出一身汗,痛苦地睁开了眼晴。微弱的灯光下,是列车的车箱,“咔嚓——咔嚓——”的声音,还在继续。王一凡手机里的音乐还在循环,只有周围的旅客可能像他一样,进入了梦乡。只是,可能人家是美妙的好梦,而自己却是痛苦中挣扎……
第一章
故乡今夜思千里,霜鬓明朝又一年。
今晚,注定了是个不平凡的夜。洪梅坐在书房里,手捧一本已经发黄且卷了多处边角的书,随意翻着,书中随处可见蓝色、黑色、红色墨迹写的眉批和感言。
虽然说,随着时间推移,墨迹也已经淡了,刚劲潇洒的字迹却清清楚楚。
那是他临走时送给洪梅的唯一信物——路遥的小说《人生》,这是俩人曾经走了几十里乡间土路,到城里的新华书店买的,俩人共读的美好回忆,全部留在了书上的字里行间。
当时的洪梅和他,姻缘巧合,俩人晚上在大队部的广场上看露天电影《人生》时偶遇。就在那个充满了激情的夜晚,她们的故事开始了。
她们正值情窦初开的时候,俩人一拍即合,决定续秦晋之好。自从露天电影观后,洪梅和他经常约会,一发而不亦乐乎。
洪梅和他的事,终于被家里人知道了。一个大字不识的哥哥,首先跳出来反对。因为,全家东拼西凑才拿出来三万元彩礼,正准备给哥哥娶洪梅的那个他的小姨。
如果他和洪梅好上了,就会乱了套。乱了辈份的事,在那时的农村人看来,是很忌讳的事儿。虽然说,相互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这件事儿,最后发展得一发不可收拾。两家人纷纷出面干预,找他和洪梅谈,轮番上阵。大有不拆散俩人,绝大罢休的阵势。……
洪梅从痛苦的相思中抬起头,望着书桌上的圆形装饰镜中,自己已经斑白的头发,叹了口气。轻吟道,“凡,你现在哪里?”
第二章
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
列车的“咔嚓——咔嚓——”声,还是扰了王一凡的心绪,他抬头望着放在行李架上已经很旧的行李包,放飞着思绪~~
离家出走的那一年,王一凡没有准备任何东西。只是匆匆去与洪梅告了个别。好在当时,洪梅正在集市上,帮他哥哥准备嫁娶的物品。见到王一凡后,只能从旁边摊位上顺手买了一只旅行包,赶紧塞给王一凡,含泪望着王一凡匆匆离去。
王一凡带着洪梅买的旅行包自此一别,一路南下,来到了深圳。在这里,王一凡露宿街头,捡过废品谋生。
“一凡!你怎么在这儿?”正在王一凡准备捡起刚抛下的一只饮料瓶时,突然听到一声喊。
王一凡赶紧抬起头来,看到曾经的老同学,原来班上的才子高荣正站在面前。
王一凡尬聊道,“我过来想找个活儿干一下。”
高荣看到王一凡尴尬的样子,赶紧过来拍打着王一凡的肩膀,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太好了!我们俩应该有好多年没见啦!走,我们去叙叙旧。”
高荣不由分说,拉起王一凡朝对面的咖啡馆走去。
在咖啡馆里,俩人一边饮着咖啡,一边叙着旧。
高荣口口声声向王一凡道谢,感谢王一凡在高荣放学回家意外落水的那一次,奋不顾身救了他。
“你应该暂时没有找到工作吧?”高荣小心地问王一凡。
“没有呢…”王一凡吞吞吐吐地说。
“那你就到我公司来上班吧!”高荣随手给王一凡寄上一张名片,“你明天就按照这个上面的地址,到我公司去报到吧。”
王一凡点点头,以示感谢。
当俩人走出咖啡馆时,无巧不成书,在门口又遇到了洪梅的表哥,高荣的大学同学。
洪梅的表哥是到深圳来送货的,需要马上赶回去。王一凡只能拜托他给洪梅带个口信,报个平安。
第三章
行人无限秋风思,
隔水青山似故乡。
不知何处吹芦管,
一夜征人尽望乡。
共看明月应垂泪,
一夜乡心五处同。
若为化得身千亿,
散上峰头望故乡。
在王一凡的手机通讯录上,有一个唯一记录在册并置顶,而没有用过的手机号。
多少年了,王一凡曾多次拿起手机,准备给洪梅打电话,这个电话是后来从洪梅表哥那儿找来的。但是,最终王一凡没有拨出去。
在列车上面的王一凡,随着摇摇晃晃的列车,终究敌不过疲倦,开始模模糊糊起来,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按下了一个置顶的电话号码……
远在故乡的洪梅早已从书房把书放下来,回到了卧室,渐渐地进入梦乡。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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