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说过，要娶我的

你曾说过，要娶我的

【谈情说爱专题周刊稿】

无意间翻开多年前的同学录，同学录里夹着一张他的照片，照片里他的手轻轻挽着我的肩。少年略显羞涩的笑颜和仍旧瘦削的身形，以及少女婴儿肥的脸庞。

那时的我们，开始在空气里吟唱出一首青春的歌。

2004年的夏天五月，北城刚刚进入夏初，花儿刚刚开放，杨柳方才依依，这一年，我初二。这一年的期中考试，我破天荒的拿了班级第一，我承认我是个乖学生，但也只是乖学生而已，与好学生从来无缘。至于第一名这种事情，长了14岁，我也从来没想过。然而这一年夏初，我的人生注定有一些不一样了。

直到作为三好学生被推向领奖台的时候，我都懵懵懂懂，甚至在上领奖台的时候还摔了一下。没有人扶我，我红着脸站在了领奖台上，那天，站在我旁边的是代表我们班优秀班干部的体育委员宵哥。

后来，某一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宵哥往我手里塞了一份信笺，淡蓝色的信封上隐隐约约飘着几颗心形的图案。我拆开信封看到里面叠的整整齐齐的信纸，和大大的“我爱你”三个字。

我来来回回看了三遍，给好朋友大圆看了一遍，才准确的知道这是一封情书。

宵哥说，第一次从台上看到我脸红，觉得这个姑娘真有趣，这么大了还会脸红，后来看到他们往我同桌凳子上放了钉子，被我挡回去之后，就爱上我了。

爱是什么呢，我不懂，我的前14年都过得太安静，没有要好的朋友，没有青梅竹马，有的只是我自己，和那许许多多的故事书而已。

所以忐忑了两个晚自习之后，我给宵哥回了一封信，一封长达三页的拒绝信，比情书还多了一页。宵哥收到信的第二天，就把座位搬到了第一排，远离了我。

我对于宵哥的这种举动，多少还是有些难过的，只是我这个人从来都不会主动，主动去说话，主动去道歉。于是我们再也没有说过话。

直到两个月后，一天中午放学，宵哥做完值日，准备走人的时候，大概是看到我还趴在桌上，过来敲了敲我的桌子。

“米同学，放学了”，我轻轻的嗯了一声，仍旧埋头在桌上。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宵哥也许是看我没有起身的意思继续问道。

我抬起头，并没有看宵哥的眼睛，略带虚弱的语气说了句你先走我一会儿就走。

“小米，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宵哥估计是有点着急了，抓着我的胳膊便拖起了我。

宵哥看到凳子上的血迹，当场愣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我来例假了”，我用极其低的声音回答了宵哥惊讶的一切，脸瞬时红的发烫。

“小米，这严重吗，需要去医院吗”，宵哥像是被吓坏了，有点语无伦次。

“没事的，我想回家了”，低着头我仍旧。

“好，那我送你回去”，说着宵哥就拖着我的胳膊准备走人。

脚步还没迈开，宵哥一溜烟没人了。再回来时手里拎着一件校服外套。我裹着宵哥的外套，宵哥踩着他的小车，把我送回了家。

那是我第一次坐男生的小单车，只是不是甜蜜的感觉，只是想着宵哥看到那一幕的尴尬，一路上都在纠结。

暑假过后，初三悄然而至。班主任开始气势汹汹带着大家备战中考，然而中考的主角，我们，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当做一件大事。大家依旧我行我素，随心所欲。

自从宵哥上一次送我回家之后，便又恢复了和我说话，时不时来我桌边晃两下。篮球赛需要拉拉队了，过来叫一下，出早操时过来叫一下，体育课时也过来叫一下。

终于，在某一个晚自习间隙，班主任透过教室后门的窗户，瞄见了宵哥撩了一下我的马尾，我转头冲他笑了一下。

班主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教室，对我吼了一句“陈小米，你给我滚出去”，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吓坏了，愣在座位上不动。宵哥大概也是被吓到了，隔了半分钟才说“老师，该出去的是我，说着起身便要走出教室”。

“你以为你这样的行为很男子汉吗，愚蠢”，班主任恨恨的瞪了宵哥一眼。

我开始往教室外面走，对于老师的批评我从来不懂得反抗，即使我不知道我哪里错了。

“刘琪，你过来，把陈小米的桌子搬到第一排去”，我还没走出教室，便听到班主任对着学习委员的发令声。霄哥没有说话，自觉地把桌子搬到了最后一排，在我走出教室几分钟之后也跟着出来。

班主任大致是被她心爱的学生突兀的行为惊到了，她怒不可遏的走出教室，对着我们训斥，愤恨的留下一句“陈小米，你要是知道廉耻二字还怎么写，就好好学你的习，不要年纪小小不学好，勾引别人”。那个时候，我就是不明白，明明我才是第一名，为什么班主任喜欢的那个学生偏偏不是我。

十四岁的我，廉耻二字的形容我来说是那么的沉重，我哭的昏天暗地，霄哥在一旁不知所措。晚自习快要结束的时候，我还在哭，宵哥脱下他的外套递给了我“陈小米，擦擦眼泪，别哭了，我以后不会再环绕在你身边，让你不开心了”。

从此以后，宵哥安静的坐在最后一排学习，真的再也没有环绕在我的身边。直到中考前的最后一节体育课，体能测试，班上的同学都去了，听说体能都拿优秀中考可以加分。我一个人坐在教室，趴在桌上的时候，宵哥进来了，“我听莎莎说你肚子疼，我来看看”，宵哥没有看我，用很低的声音问。

“嗯”，我没有抬头，一整个学期没有说话，我们都显得有些尴尬。

“你好好去考试吧，你是体育委员，体能一定可以拿优秀的”，隔了半晌，我才想起鼓励他一下。

“好的，那我先去考试了”，宵哥转身就走了。

晚上晚自习快要开始的时候，宵哥路过我的座位时，丢下了一个塑料袋子。同桌莎莎看着怪异的包装，立刻抢了过去要看，打开的一刹那我们瞬时脸红了，是一盒花红片，下面留了一个小纸条“我听我妈不舒服的时候在吃这个，你要不吃了试试，说不定有用”。看到纸条的瞬间莎莎瞬间由脸红变为好笑，笑的前仰后合。我尴尬的回头看了看坐在角落的宵哥，他顶着一张大大的纸条，上面写着“你害羞的样子真好看”。

中考结束了，我们终于可以离开小镇了。毕业那天，我们坐在操场上行放怀歌唱，尽情吃喝，憧憬着即将到来的高中生活，学习委员刘琪应景的唱了一首十年，像是一个沧桑的街头歌手，宵哥就是在这个时候站起来大声的说“陈小米，我要好好学习，等我们大学毕业，我就要娶你”。

大家起哄着，让我们牵手，我笑着拒绝，也笑着跟宵哥说“你追不到我的，因为你的成绩追不到我呀”。初中生活，就这么在我们的欢闹声中悄然离去。有的人将要分离，有的人又重新相聚。譬如我和我的同桌莎莎，再比如我和宵哥。

我仍旧不清楚的明白喜欢是什么，只是渐渐的开始明白有个人一直在身边对我好。

我如愿以偿的进入了县城有名的实验班，宵哥以加１０分的成绩进入排名第二的的实验班，和刘琪一起，莎莎只留在了普通班，在我教室隔壁。我和莎莎仍旧可以经常见面，还可以和以前一样一起吃午饭，只是我和宵哥的教室离了很远，很少有机会见面。宵哥总是能找到各种奇葩的理由来我们班晃一下，比如积极的成为班里的卫生委员，因为每周一全年级会派卫生委员去各个班级检查卫生，再比如，他又积极的成为语文课代表，原因只是因为我们两个班的语文老师一样，他可以借着帮忙送作业的缘由来我们教室晃一下。

每次看到他又出现在我们教室的时候，我总是笑着看他一眼。我习惯了这个人以各种理由意外的出现在我的身边，猜想着这种惊喜是不是也是喜欢的一种。

高一第一学期结束，宵哥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宵哥转班了，转到了我的隔壁班。知道消息的那一刻，我第一次主动去找了宵哥，站在隔壁班教室的门口，大叫了一声“程亦宵，你出来”。我看到隔壁班的教室瞬间由喧闹变成了安静，随即传来起哄声一片，好多个男生跟在程亦宵身后。

宵哥依旧笑嘻嘻的，“怎么，小米同学今天大驾光临？”。

“你为什么突然转到普通班，你不想考大学了”，我气愤的问。

“想啊，只是换个离你近的地方考也一样”，16岁的程亦宵一脸认真的样子，让我对他的话信以为真。

“你真的以为在这样的班级，贫你的能力可以考上大学，你也太高看了自己的能力”，年少的我不懂得每个人选择的路都有不同，只是单纯的以为程亦宵从来都不在乎他的未来，或许也是他们的未来。年少的我以为，程亦宵的举动幼稚至极，可是自己又是多么理智呢，那个时候的我们都不知道。

再见到程亦宵是在他16岁生日那天，莎莎和刘琪叫我一起去参加他的生日聚会。时间真是治愈一切的良药，比如生气，比如再见到程亦宵的时候我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笑容。程亦宵热情的招待着我们，席间，去卫生间的时候路过程亦宵的房间，好奇心使然，拐进了他的房间。房间里干净而又整洁，墙角的书桌下放着篮球，床的上方挂着一套湖人的球衣，再无其他。

转身走的时候，我看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相框，相框里男生轻轻揽着女生的肩，女生微微的笑颜，心底里突然掠过一丝丝喜悦。程亦宵进来的时候，我还盯着相框里的人。

“怎么样，还生气不”，程亦宵拿过我手中的相框，顺手塞在了枕头下面。

“看在你今天是寿星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不生气了，只要你以后好好学习”。

“那寿星可不可以要一个礼物”。

“对不起寿星，我今天没有准备礼物”，我迅速的逃离了房间。其实，我是想送他一个礼物的。

逛了两个周末，终于在一家卖精品饰物的店里找到一个满意的礼物。周一一天的课一结束，我便去程亦宵的教室门口等他，直到大家都快走完了，也没看到程亦宵走出来。我探头探脑的通过教室后门寻找着程亦宵的踪迹，他半靠在座位上，一个女生站在她的座位旁边，白皙的脸庞，手里拿着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盒，看起来像是一份礼物。

我突然觉得自己手里的礼物显得有点多余，转身走向楼梯，程亦宵追过来的时候已经隔了好几分钟，手里拎着那个女孩赠送的礼物。

“小米同学，你手里的礼物也是准备送给我的吗”，程亦宵一脸真诚的表情。

“你不是已经有人送了吗，我的就不需要了吧”，我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开心。

“瞎说，小米同学的礼物当然是高于一切”，说着就要把手里的礼物扔进垃圾桶。

“还是别辜负别人的一番好意了吧，不过你得打开让我看看”。

程亦宵乖乖的打开了礼物，是一个Hebe的工艺品塑像，看着精致而又冷傲，正好是我喜欢的Hebe的样子。

“好了，来让我看看我们小米同学的礼物”，程亦宵从我手里拿过礼物，准备拆开。

“陈小米同学，你们两个送礼物的眼光还真像啊”，程亦宵看着我的礼物，是Selina的工艺品塑像。世界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小的让人难以相信。

“程亦宵，你不是一直喜欢甜美可爱的赛琳娜吗，什么时候变成冷傲的Hebe了”。

“我。。都喜欢”，程亦宵嬉皮笑脸的一语带过。

“所以，你也喜欢那个女孩喽”。

“我喜欢别人，你介意吗”。

“不介意啊，你随便，反正我又不喜欢你”，我以为这句话会一如往常的等来程亦宵的回答，只是这一次没有。那天，我难过了很久，只是程亦宵没有看到。

后来，我们每次活动的时候，总是会多一个人，就是那个送礼物的姑娘，刘婷。她和我是极端的两个性格，很多时候我都分不清程亦宵是不是对她比对我更好。

我开始时常怀念起，程亦宵找各种借口围绕在我身边的那段时光，越是怀念，我越是难以控制自己的小脾气。终于，在一个晚自习结束，接过程亦宵递给我的牛奶的时候，我问了一句“程亦宵，如果你只能对一个人好，你会选我还是选刘婷”。

“为什么要选择”，程亦宵不明所以的问。

“没什么，我知道答案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影响我的学习了”，我低着头说完，便离开了，夜色好是明朗，星星密密麻麻的点缀满天空，一群星是不会孤单，只有满怀心事的人才会孤单。

随着脚步越走越轻，夜色越来越安静，我的眼泪忍不住的奔涌而出，程亦宵没有追过来。整个高二，程亦宵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只有刘琪时常来看看我，和我聊聊学习，陪我跑跑步，偶尔提起程亦宵，看我并没有多问的意思也不多言。

高二暑假结束，开学的时候，刘琪拎着我的行李送我去宿舍的路上，碰到了程亦宵。程亦宵只是浅浅一笑，没有和我说话，也没有和刘琪说话，匆匆走开。身为初中三剑客之二，偶遇的时候破天荒的没有讲话。

“刘琪，你和程亦宵由矛盾了”，出于好奇，我主动问了刘琪。

“没，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情况”，刘琪的回答简单而又利落。

忙碌的时候时光总是一闪而过，转眼就到了 圣诞节，第一节晚自习结束的时候，刘琪着急忙慌到我们教室来找我，告诉我程亦宵翻墙出去买礼物，崴伤了脚。然后急匆匆的骑着他的小破车，载我去了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程亦宵已经处理完毕，躺在病床上，床头放着他甘愿卖命的礼物。看到他没事，我便准备走。

“陈小米同学，你来看望我，都不问候一下便要走吗”，程亦宵好死不死的语气。

“你不是还活的好好地吗”。

“看我好好地，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

“高兴，怎么不高兴，我高兴的快要跳起来了，高兴你下一次可以为了给女同学买礼物还有两条腿可以断”。

“陈小米，你咒我”。

“程亦宵同学，麻烦你下次做事的时候成熟点，省的我们这么多人为你担心”。

“你是说你在担心我吗”。

“看你没事，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上课了”。

“等等，陈小米，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如果我让你在我和刘琪之间选一个，你会选谁”。

“这么无聊的问题，我不想回答”，又是一次不欢而散的见面，我更加怀念初中时光，那个时候，每一次和程亦宵说话，都不会吵架，每一次说话，都觉得程亦宵就像是一个大太阳，暖洋洋。

高考悄然而来，悄然离开，有人哭，有人笑，好像一夜之间长大成人，开始发现喜欢真的是一件奇妙的事情，想到也许从此以后很难再见到程亦宵，突然很难过。报志愿那天，我拉着刘琪陪我去找程亦宵。

程亦宵打开门，看到我时，满脸的惊讶与欣喜。

“陈小米，你终于来找我了，不过，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程亦宵一看到我便打开了话茬。

“嗯，我来看看，你准备报哪个学校”。

“你进来，我们一起研究研究哪个志愿指导书”，说着便侧身，让我进去，只是，在我前脚还没有踏进房间门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身影，刘婷，穿着拖鞋，站在程亦宵身后，楚楚动人。

“不了，我和刘琪还有点事，我们先走了”，我仓皇准备逃走。

“干嘛，刘婷又不是陌生人”，程亦宵抓住了我的手臂，把我拖进了屋里。我们四个人挑选着自己的志愿，像是默契讨论，但又各怀心事。

后来，程亦宵如愿去了省里的警校，我在提交志愿表的时候改了志愿，去了南方的一个城市。程亦宵出奇的没有责怪我，只是在电话里嘱托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国庆节的时候，程亦宵风尘仆仆的赶来看我，刘琪也从同城的学校赶了过来，我们三个人一起过了国庆。

临走的那天，程亦宵执意不让刘琪送他。我们坐在火车站候车大厅里聊天，像一开始那样，只是我和他说话再也不会脸红，快要检票的时候，程亦宵坚持要和我拥抱告别。

“陈小米，你的脸又红了，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又不近视，干嘛喜欢你”。

“如果我让你再选一次，刘琪和我你会选谁”，半晌我都没有回话，程亦宵松开手臂，飞奔向检票口，头也不回的走了。

年少的时候，我们总是骄傲，总是不愿意轻口说出喜欢两个字，年少的时候，我们也总是口是心非，总觉得另一方会先说出口，只是我们都没有等到对方先说出口，一切都已风平浪静，云淡风轻。

程亦宵又一次彻彻底底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他偶尔会打个电话，偶尔会问候我有没有男朋友，最后一次打电话是在我大学毕业的时候。

“陈小米，大学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在南城找好工作了”。

“哦，那祝你工作顺利啊，我回县城工作了，你以后有空回来找我玩”。

"好啊"。

"陈小米，你和刘琪......"。

"宵哥，没事我先挂了"，我匆忙的打断了程亦宵的对话，这么多年他一直都不明白。我们总以为，有些话不用说出，有些人也会懂，只是如果你真心的爱着一个人，你便总会想要得到他的肯定，这样才能确保无疑。

那天，我又哭了，刘琪跨了大半个城市来安慰我。我说，刘琪，怎么每次都是你，为什么程亦宵不能像你一样。

刘琪说，因为太喜欢一个人，所以他的眼睛除了你以外，都是盲目的。刘琪的一语中的，让我似乎有些豁然开朗，这些年我和程亦宵何尝不是这样。因为喜欢，所以在乎，也因为在乎，容不得他身边出现任何一个对他好的人。

刘琪，谢谢你啊，这些年一直在我身边。

陈小米，其实你不用谢谢我，一开始也是程亦宵让我来照顾你，只是后来我习惯了照顾你。这些年，看着你喜欢他，喜欢的那么用力，也那么辛苦，我很心疼。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下一次不口是心非。

是啊，我总是口是心非，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如果说最后才明白，还不算太晚。我想，我终于明白。

第二天，我把16岁那年写给程亦宵的信寄了出去。隔了很久，程亦宵都没有回应，只是寄了一张照片给我，我们终于在那段岁月里结了霜，尘封了过往。

毕业后的工作清清淡淡，生活也不咸不淡，按部就班，只是我一直没有遇到一个喜欢的人。直到翻出同学录里的那张照片，岁月的年轮终究是泛黄了照片，我们都还记得当初的自己，只是早已不再联系。照片的封塑的边框也已老化，张开了嘴巴，我拿起照片准备重新封起，里面却突然掉出一张小纸片。

      小米，我终于明白，16岁的你，其实如我一样。我也终于明白，我不够成熟，像你说的一样。我想，有一天，当我足够成熟，只要你还在，我会践行当年许下的诺言。

                                                                                                                         宵哥

卡片背面还留下了联系方式。一时间，慌乱，兴奋，难过，惊喜各种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手抖着匆匆忙忙拨了号码，铃声响了三声之后，熟悉的声音接听了电话。

"程亦宵，你混蛋，我等了那么久，你都没有给我打电话"，我带着哭腔咆哮着。

“小米，你别哭”。

“程亦宵，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娶了别人”。

“为什么我不能娶别人”。

“因为，你说过，要娶我的啊，你忘了？”。

“我没忘，15岁的时候，我跟一个爱脸红的姑娘说过要娶她的，所以我一直在等，房子，车子都准备好了，就差那个脸红的姑娘了”。

“程亦宵，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