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掐
文|范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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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胜正在家里打扫房间，只听“咣当”一声，小青摔门进来，他吓了一哆嗦。抬头看时，小青一脸铁青，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忙凑上前来关切地问：“燕她娘，怎么个情况了？公安的调查结果怎样？”
小青看都没看他，猛然抬起手掌“啪”一下拍在桌面上，大骂道：“什么破公安、烂警察的，满口责任义务、伸张正义、主持公道，我看是满口谎言，吃人饭不拉人屎，说人话不办人事，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说什么案情复杂，取证困难，要是不困难叫你们来干啥？依我看就是典型的逃避责任，纯粹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人心都奸了！什么涉案金额小，这金额小的案件都破不了，那金额大的案件不更抓瞎！哎！人民税收养起来一群废物，哪是人民的公仆，简直是人民的老太爷……领钱的时候都一拥而上，干起事儿来都推三阻四的……”
阮胜伸出右手食指竖在嘴唇上“嘘”一下劝道：“小点声！咱们这店面人来送往的……另外，那警察走了没有啊！”
小青一仰头说：“怕啥！我就说你小胆怂球，在自己家里关上门评论评论世事儿，看把你吓得像提着裤子撒不出尿似的……”
阮胜下意识地提提裤子，问：“警察到底怎么说？”
小青脊背向后一仰，阴阳怪气地叹道：“唉！人家让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做模范邻居，友好的榜样！说什么重祥娘偷钱根本没证据，让我们再想想事发当天晚上，有没有被其他陌生人钻了空子……”
阮胜抬头若有所思地说：“难道是那天晚上……你们在外面跳舞，我守着店面，突然肚子疼就上了趟厕所……这样就发生偷钱的事儿了？可能吗！时间也太短了，才三四分钟？那这贼也太大胆了……”
小青打断道：“那天晚上你离开店面了？我是怎么给你说的，要一刻不离柜台，守柜台守柜台嘛，你这是擅离职守啊！叫你上厕所之前一定要先找个熟人帮忙看店的……”
阮胜辩解道：“我都快拉到裤里了，我还找熟人？你们在外面可是一个一个跳得挺欢……”
小青抬手打断道：“以后拉到裤里也不行，你还敢跟我犟嘴……”说完就要起身耍横，阮胜害怕，慌忙逃出屋外。
小青不去追，稳稳坐在椅子上，抱着胳膊大声叫道：“阮胜，你给我回来。”过了一会儿，阮胜探头探脑回来，规规矩矩站在一边。
小青说：“这事儿还是不能完，公安查不了我就自己查，我就不信这个邪！这两天你多辛苦辛苦，看着店面，我还得去骂她，早晚骂得她承认！”
阮胜笑着，但那笑比哭还难看，他劝道：“我的姑奶奶啊，你真是个祖宗啊……这事儿我看就算了吧！公安局都查不出来的案件，你还查个什么劲啊！说实在的，你有这功夫骂她，早就将那丢的三五百赚回来了……我的姑奶奶，这事儿算了行不？”
说完，伸出手去拍打她的肩膀表示抚慰。小青却伸出手，“啪”一下打掉他的手骂道：“去……我这还没等升完堂呢，你就给我打退堂鼓……你说我想干个事儿吧，你不是扯辫子，就是拖后腿。刚刚有点热情吧，你迎头浇一盆冷水。你这辈子永远跟我走不到一个车辙里去，走着走着就叉了……
“你是不知道，当公安宣布无法确定重祥娘是小偷时，她那种想笑又不敢笑，那种当了婊子又立了牌坊的得意表情。我一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
阮胜说：“现在问题是，偷钱的还真不一定就是重祥娘！那钱还真有可能是在我上厕所时丢的。”
小青说：“不能！咱们门口整天迎来送往的，陌生人谁有那么大胆子？这事儿想想也知道是谁干的，是她准没错，一定是她干的！”
阮胜无奈，只好放弃：“好吧，别说了，我听你的！”小青抬头看看石英钟正指向十点，胡乱喝了几口茶水又冲出门去，来到重祥娘胡同口，摆好姿势开骂。
“重祥娘，你给我出来，别以为公安走了，你就消停了。这贼一天不查出来，这事儿一天不能算完。”
重祥娘出来了，她指着小青鼻子道：“王小青，你到底想干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个事儿，公安已经证明我是清白的，你还三番五次来骂我，你合适吗……咱们以前是朋友，我又不缺钱花，我为啥偷你的钱，你的钱格外好使咋的。”
“你别装模作样咧，公安只是没有证据证明你偷了钱，但你一定就是清白的吗？一天查不出真相，你就一天不是清白的……你有最重大的作案嫌疑，只有你对我家环境最熟，对我们的饮食起居最清楚，并且那天你看到我正在数钱，你有最好的作案时间和动机……陌生人他敢吗？胆子再大也不敢去冒险……”
“王小青，这事儿你有完没完？”
“没完！除非你承认了，并且将钱还回来！”
重祥娘朝周围的群众无辜地摆摆手，苦笑着说：“大家伙都听听，这也太可笑了……王小青，你真是可笑啊！钱不是我偷的，我怎么承认！你这是诬赖，你这是陷害，我不骂你你难受，你就是个天打五雷轰的外庄货，天生的畜类！”
小青回骂道：“你妈了个逼的，重祥娘，你敢骂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完上前，两人扯头发撕衣裳又缠在一起。周围的人围观的多，劝架的少，有的只是象征性地劝劝：“别打了，别打了，都邻居百家的……”无异于隔靴搔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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