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
这条通往繁华商业区的街道,路面有很多车,我的电动车在车流中病恹恹的行驶着。
路边老了的垃圾车吃力地托起满满散发臭味的垃圾桶,老了的清洁工用布满青筋、皴裂的粗糙的脏手掰动手动操控器,将那满满的垃圾储存桶掀翻在逼侧的车厢入口处。发臭的汁水顺着掉了油漆的车体边缘流到地上,流到我电动车的前轮前,它想挡住我的去路,我想;随而又笑了,心想,你不比我喝进肚子里的药物肮脏到哪里去,隨狠狠地加大了电门。
眼睛跳过逆流的车流,我看到一抹移动的被报纸包裹的绿色,满满登登的塞在一个铁通里,啪,清脆的撞击声,那抹绿色在地上颤了几颤。转身的男人……哦,看清了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戴着遮阳帽,不知道是想在这阴天里遮挡这毛毛细雨,还是遮他那已经沧桑了的黝黑的脸;或他是害羞的,不然不会那么急匆匆像想扔掉与他格格不入的玫瑰花一样扔下那桶富贵竹;亦或是他想遮住他那厌烦的被生活玩弄后的暴躁表情。接着一桶,砰,又一桶,咚。撞碎了我的眼波,我的心也开始焦躁,想抽一鞭这没了电力的电动车,它让我看到了没有伪装的人性。
红灯亮时,斑马线的边儿上站了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姑娘,她很年轻,很漂亮,像十八岁的房思琪。房思琪?为什么脑袋里想到的是房思琪,而不是其他的,美的女孩?我也不知道,就是单纯的想到《房思琪的初恋乐园》那本书,想到林奕含了,她就那么突然地跳出来的,还有她悲惨的故事,悲惨的命运,悲惨的终结。青春,真美好呵,美好到让那么多邪恶的荷尔蒙想去采摘。脑袋里继而跳出的词汇有些粗鲁,粗鲁到我想把所有恋童癖的猥亵者们变成太监扔进鳄鱼沼泽,这,似乎也不能解脱什么。我一样还是感受到阴暗的存在,“如果不曾看到阳光,我愿意忍受黑暗”。我想冲着世界大喊;作为父母的我们,能保护好我们的孩子,能教育好我们的孩子吗?我们能保证吗?能保证他(她)们不被伤害或不伤害他人吗?不能的话,谁能预测谁是幸运的谁是不幸的?平凡里暗藏杀机,是对微小生命一个又一个挑战。可笑的是,身为人母的我,除了无声的呐喊,就只剩下血管里的每个角落被不安全因素的分子侵占了。
到了繁华街区里,人流多于车流,我停在一棵景观树下,两只脚踩在雨中水泥砖上,想着我要去的地方在什么位置,突然右脚的旁边落下一口发黄的黏痰,抬头时,旁边有几位男士在人高谈阔论,他们像极了知识分子的派头,那穿着,那发型,那手腕亮闪闪的表,那口中叼着的中华牌的卷烟……这干净的,雨中的水泥砖——多了知识分子的一口发黄的黏痰。
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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