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总能带来意外惊喜,尤其是特别火车。建水小火车以其别具一格的“小”让人过目不忘。超乎寻常的小尺寸,车轨只有0.6米宽。车身也比人们常见到的车厢要小得多。更何况车内全木制结构,白色窗帘,加上云南耀眼的阳光,整个小火车就像从童话中跑出来的火车。
小杰坐在第二节车厢靠近车头位置,阳光照在她的长发上,风不时撩起她的发丝。她是地道昆明人,这次和朋友到建水出差,顺便搭乘这辆迷人的小火车。车厢内人不多,阳光便肆意占据整个车厢,地板上,茶座上,白色窗帘上,映得车厢内暖烘烘的。坐在她对面的正巧是一个人旅行的我,于是很快我们就攀谈起来。
车子在双龙桥停下来,我们有半小时时间。跟随列车引导员,湖边一处平台上是国家地理杂志选取的最佳拍摄地点。我帮小杰拍照,她说自己胳膊粗,拍照不上照。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可能不上照,无非是拍摄者没有选取好角度。河边石头上,桥头走道,我请她朝我镜头走来。趁她不经意间抓取瞬间动作。
那天我们在小火车上看到天边的晚霞慢慢落下,小火车载着我们从旷野走向城市,哐啷哐啷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小杰脸上的自信越来越明显,镜头下这名年轻的女孩笑得青春而靓丽,在夕阳余晖中一位女神般的脸颊定格瞬间。
火车最后一站是团山古村,所有乘客将在团山古村停留一个半小时。30元门票,列车员将我们带入古村入口处便消失了,我和小杰站在村口有些茫然无措。这时有人问我要不要几人一起团个讲解,这样每个人只需要付10元讲解费。有人带领着我们,可以走到深宅大院中,也能避开那些还有居家的人家。
“哎,你们等等我, 我要找个充电的。这哪里有充电的啊。”一个面相清瘦的女孩冲我们喊道。要在平时我可能不会理会她,但在团山村这样的地方,我还是耐心地指给她卖有充电宝的树下。我没带充电宝, 手机里的电刷刷刷往下跑,联络,支付,询问全靠手机,我深深理解她的痛点。耽误几分钟又如何呢。
就这样我和印子成了朋友,她从西安来云南。刚辞去工作,索性在建水和大理待一段时间。“你不知道啊,沙溪真的很好,你不会舍得离开它的。”看着脚下的红土她会说沙溪的土颜色更丰富。桥头垂柳抬起,桥下是几头水牛自在吃草,她说沙溪的牛羊也很多。
我和小杰拍照,印子会背着相机拍村里的小路。许多人家屋顶上长了瓦松和红色的花,我们三个齐刷刷相机招呼过去。一个半小时,古村,专业的讲解和傍晚的阳光让我们三个都熟悉了彼此。再跳进车厢里,我们三个索性搬到一起坐。
返程的小火车很快带走一路开心的说说笑笑。一抬头,小杰的朋友已经来接她了。我和印子穿过建水古城陌生而狭窄的小巷。看当地人围着火炕烤豆腐,两人一起拼车去夜市找吃的。
“走——”,看到我一头扎入紫陶街令郎满目的货架里拔不出,她一把抓住我。
“吃个泡梨吧。”夜市里卖泡果子的人很实在,两个泡梨,几个小圆萝卜,只收我们3块钱。
第二天,印子先去一家琴行跟一位老师学古琴,我在临安街上参观指林寺。中午时我们再次在朱家花园碰头,看这位曾经富极一时的锡商荣辱几十载,看他富可敌国的深深大宅院。
“咱家院子还可以吧,今天小姐们都休息了,咱俩守院子。”坐在戏台西侧,我俩对着空落落的院子一唱一和,连树上的鸟都惊叫着飞走了。
印子不屑于街头小贩处买水果,我也只是突发奇想在写有翰林的牌楼下买了一斤番石榴。“好吃!”她惊呆了这样的美味,我们折返又去小贩处买下他们的新鲜草莓。吃午饭的时候,店家没有桌子,直接用竹编大婆罗作饭桌。滚吧,索性我俩把各自买的水果混在一起。她一半我一半,吃过饭后她就要去巍山,四五个小时候印子就在一个名叫巍山的地方了,而我那晚还会在古城的街头独自游荡。
“我刚好在想你,想着在巍山这个古城里要是能遇到一个像你和我一样的搭伴就好了。我的朋友昨天走了,我又恢复一个人行走。”印子发来巍山的咖啡和蛋炒饭,阳光就在此时照进我上海的窗前,我竟然无比想念印子,虽然我不知道她真实姓名叫什么,也不知道此生我们还会不会再见面。
沙溪,应该是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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