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早晨和母亲交流自己关于善恶的感悟，母亲说她的一位长辈每次买菜的时候都很大度，零钱经常就不要了，还会带上一句“你们赚钱也不容易”的话。母亲绘声绘色的描述里，小明能想象到那位长辈笑容可掬的形象，以及那份平和的心态。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其实是一种道德规劝而非是一种人生选择。”小明把自己的感悟说给小红听。
“为什么？”小红问。
“以前我对这句话的理解是‘如果贫穷，就好好提升自己；如果富有，就要胸怀天下’，但是我现在觉着它更像是在表达‘如果贫穷，就一定要修炼自己；如果富有，才可以胸怀天下’的意思。”小明说。
“贫穷的人需要修炼自己，然后实现类似鲤鱼跃龙门的晋升？”小红问。
“晋升我们可以把它当作一种梦想，但是其实修炼自己的品性使自己不向恶这更重要。”小明说。
“贫穷和恶有着这样的必然联系？”小红问。
“并不是必然，更像是土壤和嫩苗的关系，贫穷的土壤更容易滋生出病态的树苗。”小明说。
“病态？”小红问。
“要么走向黑暗的深渊，那份病态实体化，或者作恶，或者堕落；要么拧巴的抗争，看似不服输，却在一种勉强而行中失去自己。”小明说。
“所以许多人生活的不仅累，而且痛苦，这种痛苦经常被包装为成长的痛苦，实际是迷失自己的痛苦，充满困惑，不断徘徊。”小红说。
“我们经常听到‘某人很善良却做了极大恶事’的新闻，在这种时候，人们总会如此归纳——人性本恶。但这种归纳其实没有说明任何问题。”小明说。
“你觉着问题出在哪里？”小红问。
“一种不对位，自己和现实的不对位，一个贫穷家庭出来的孩子每天处在花花世界中受到无数的诱惑，那他的所有忍耐力最终都会成为爆发的引线。”小明说。
“所以人性从来都是脆弱的？”小红问。
“不仅脆弱，而且经不起考验。”小明说。
“但人们又喜欢考验人性。”小红说。
“所以人们经常见到悲剧，人们期待人性是真金，可以在烈火中提纯，当看到有人为了世俗道义牺牲了性命，我们把他们称为英雄捧上祭坛；当看到有人背叛世俗道义苟活，我们把他们踩到脚下尽情鄙夷，作为英雄的祭品。”小明说。
“结果英雄和小人都到了祭台。”小红说。
“所以世间绝大部份的悲剧都是人们对人性的过高期望。”小明说。
“那你如何看英雄？”小红问。
“他们伟大，他们拥有更高的境界，一种超脱生死，超脱世俗的境界。”小明说。
“那些上了祭台的英雄呢？”小红追问。
“他们其实也是可怜人，本是普通屁民，却被迫要承担过大的责任。”小明说。
历史的丰碑一座座的竖起，那些策马扬鞭的英雄看淡生死，舍生取义。小明和小红泡了一杯茶，下了一局棋，做了一场爱，棋盘边散落着被吃掉的黑白数子，床单凌乱，棋局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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