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人钟靖: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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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靖(Gabe)
国科嘉和投资总监
学校:美国ㅣ北卡大学凯南商学院
坐标:中国ㅣ深圳
行业:投融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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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希望大家怎么认识你呢?”
---“嗯……,就还是一个投资经理吧。”
01
从生物,到投资
“我的读书经历和工作经历都还蛮曲折的。”
从武汉大学毕业后,他被保送到中科院国家重点实验室研究生学习,此后又远赴美国加州大学河滨分校师从著名病毒学家,攻读博士学位。在博士最后一年,他一边准备博士论文和答辩,一边备考GMAT申请商学院。于是读完博士Gabe又在北卡大学凯南商学院读了工商管理硕士。
△ 毕业照
外人觉得生物转MBA似乎有些突兀,但Gabe说,“生物博士转MBA挺多的,分为两种:一种是生物博士工作后再读MBA,一种是生物博士没读完直接转MBA。我比较特殊,生物博士读完还没工作就转MBA。因为属于特殊申请人申请到了TOP20的商学院MBA,还被著名商科咨询ChaseDream聘为顾问。”
九年生物学科研生涯,两年MBA,从科研转向商科,这看上去有些折腾,但每一步都有意义所在。“风投不是凭借单一金融背景就能好好完成的工作,需要在一个行业里有比较深的积累。在美国,除了极少数像哈佛、斯坦福这些学校出身的人可以直接从VC培养起来,绝大部分VC工作还是要求较高的工作经验和Solid Deal Sheet。甚至有些基金只有合伙人。”
北卡有美国东岸硅谷之称,三角科技园创业氛围浓厚,在读MBA期间,Gabe一边在学校的凯南私营企业研究所担任分析师为州政府和初创企业提供战略服务,一边跟着教授做过医械方面的创业项目,他负责融资和市场,但这场创业很快因为第二轮融资困难结束了。
“在美国创业拿融资比在中国实在难太多了。在早期阶段投医械的VC,大概只有十几家。如果没有人投那就只能关门了。”
MBA毕业后,Gabe在校友开的小规模基金公司一边工作,一边关注纽约的机会。此时,华大基因时任CEO联系了Gabe。正逢川普当选美国总统,中国人在美国的境地变得更为紧张和尴尬。在川普宣布上任的那晚,Gabe做出了回国的选择。
△ 与华大基因董事长汪建合影
Gabe回国后入职华大基因,从事BD(商务拓展)方面的事务,但Gabe做了没多久,发现这份工作并不适合自己。后来他去了成都,担任上市公司迪康药业的董事长助理参与投资并购。半年后,机缘巧合他再次回到华大基因,这一次他担任战略投资经理。在投资部的一年里,Gabe做了几个不错的项目。2018年,他离开华大,加入国科嘉和,担任投资总监。
作为风投经理,Gabe对一个医疗项目的判断,首先关注的是其技术与市场的结合。“我做了十年科研,也观察了美国、中国VC和科技行业的发展,我觉得科学上看着靠谱的,处在普遍公认的好技术方向,如果市场和成本未来可控,虽然可能会碰到一些曲折,但成功的可能性依然比较大。”
无论所在国家和所处行业如何变动,Gabe始终专注于生物医疗和金融的十字路口上。不论学术科研、创业历程还是行业经验不是折腾和浪费,对这一行业的深刻了解和认识,是他此后判断的武器。
02
VC是最不能唱衰中国的
尽管目前国内创业环境艰难,但在Gabe看来,相比美国,中国的难度是小巫见大巫。“美国整个市场已经高度分化,比如在我们中国,投资医疗器械,可以投基因检测、体外诊断这些大的领域,但在美国都没得投,因为这些细分市场已经高度饱和和发达了,并且前面还有巨头。”
在美国创业,要么选择巨头不愿进入的NICHE MARKET,或有发展机会却风险大的领域,要么就凭借颠覆性的想法和策略带来划时代的价值。“但99.99%的人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而中国虽然将越来越趋同,但目前依然存在着众多结构性机会。
“结构性机会就是整个大的市场机会。首先得这个Addressable Market够大;第二这个市场存在国产替代的可能性;第三国内还没有在这个市场的大公司。虽然这一空间比以前小很多,但相比美国,还有拥有很多符合这三个条件的市场。”
△ 投资签约仪式
而这也是国内创业者的机会。美国创业者在高度发达的市场形势下,创业只能依靠完全创新,而中国创业者却还有机会在现有大版图里抢占领域的绝对地位。
Gabe也预判了2020年的创业环境:一方面,从融资市场看,国家众多消费市场处在平稳的过程中,医疗这块有一系列政策强制压低医疗产品价格,因此国内市场偏保守;另一方面,贸易战形势已经较为平缓,国家可能会采取更积极的财政和货币政策。两者冲销,“我觉得2020还ok。”
尽管对2020年悲观预测的人有很多,但Gabe始终愿意保持乐观的心态。“VC行业是最不能唱衰中国的,我们必须要有中国会往上发展的期待,只有这样,这个行业才能存活下去,投资者才能得到回报。不管是投资还是创业,对未来保持乐观心态都非常重要。”
△ 参加演讲比赛
Q:你提到创业1/3的公司会活下来,1/3的会死掉,那你觉得能活下来的有什么共性呢?
A: 第一,创始人需要执着,团队也要有韧性。拿互联网公司和医疗公司来说,互联网类公司总体死亡率会比医疗公司更高,为什么呢?除了互联网工资较高,花钱比较快,互联网人员流动性相对较大,医疗钱来得不是那么快,所以员工和老板,他们韧性会比较强。
第二,公司选择的方向以及整个融资节奏的设计很重要。我见过不少公司本来各方面都挺好,但是融资节奏不对。要么前两轮公司步子太高导致后面没法融资;要么是融资的节点没设计好。每融下一轮资,都要想好能拿什么东西给投资人看,跟交作业一样,你要多少资金你就要做出多少价值的东西,因为现在也不是人傻钱多的时代。
第三,是创始团队、内部管理的问题。
Q:融资节奏这块的建议?
A:就拿创新药做例子吧。我们做一个药,天使轮阶段,一拨知名药企的人带着一个idea和技术回国,你找政府、找朋友投,要么你自己投,大概是这三种。极少数特别牛的团队,在这一阶段就能得到机构天使融资。之前是你有靶点嘛,到后面pre A轮阶段,你得基本上把化合物什么的选好了,临床前实验也做了一部分。到了A轮,你把前面做好了,已经拿到临床批件做临床试验了,或者不久内就能拿到,这个时候你带着融资去做临床试验。差不多是按着这个顺序一直往下走。
药企的特点是短期见不到回报。要让下一轮你的投资人知道你有东西可以交给他,实际上就是一年期的作业吧,融资就是拿一轮的钱为下一轮交作业。这个节奏要把握好,作业要交出来,交不出来就很难了。
Q:对想做VC的留学生,有什么建议?
A:一方面VC还是越来越看重海外学历,特别是海外名校学历。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学历要求是水涨船高的。这个其实也是向美国看齐,美国VC难度特别大,比进IBD要难很多。
第二方面,比如说医疗这块,如果有一些行业实践经历,比如说在海外大公司做并购、做研发,可能相对来说比纯粹的金融经验更有用。能够拿一两段高质量的实践经历,会更有用。
第三,我觉得是要有投资经验,这就通过实习,去机构、FA和企业的战略投资部这些地方。
第四,我觉得在国内国外做投资都一样,需要多利用你的资源。对海归来说,在国内工作,行业资源是比国内就读的人弱不少,哪怕你是哈佛斯坦福毕业的,可能也比不上清北。所以要在资源上补足短板,补足短板无非是要多跑,多接触人,多利用海外的network。
03
PhD后,脚步就再也没有停下来过
谈到医疗,谈到投资创业,Gabe思维活跃,侃侃而谈。聊到生活中的他,“我的爱好还比较广泛。”Gabe挺想留住一点生活气。
他喜欢油画,小时候也学过,他喜欢莫奈,不喜欢梵高,因为莫奈的画让人平静,梵高的色彩令人烦躁;他喜欢歌剧,在洛杉矶的时候,有空也会去听,但在深圳这样的机会太少了;他也会踢球看球,在美国MBA社交网站担任撰稿人;他发表过一些诗,并笑称自己是业余诗人。
△ Gabe曾经写的诗
但在认真思考中断断续续挖出来的爱好和休闲生活,在他的生命中只占据很小的空间了,更多时候,他沉浸在无休止的工作和各样的社交活动之中。
“说实话,VC跟销售差不多,也是干不完的工作,你只要想干,不停都有事情干。而且你需要不停学习,要看新发表的文献、市场上的调研,财务法务也不能间断,所以对人的要求还是非常高的。”除了本职工作,Gabe还是北卡大学药学院在深圳的联络官,最近业余时间还在参与编写一本深圳改革发展的记录书籍。“时间比较紧。”
纯粹的消遣时光,已经挺少了。从到美国开始读PhD后,Gabe的人生基调似乎就已经差不多定下了。“PhD还是令人很痛苦的过程,基本上他们的生活就长期维持着那样的工作模式。像我就长期维持着PhD最后一年的那种状态,就感觉很难闲下来。”
“我觉得我生活上还可以吧,看看球看看电影,跟朋友聚一下,有空爬爬山做做运动,我在生活上也有花时间,但确实时间不多。”他语气柔和,对因繁忙而缺失掉的更多生活气,并无太多遗憾。
△ 和母亲在华尔街
Gabe说起最近可能还得计划去一趟美国,“那边有一些朋友要看,当然最主要的,也有一些关系需要维护,所以也是半工作半生活。”他又笑起来。
回归生活怡然自得,奔赴事业尽善尽美,只要自我认可与接纳,哪种选择都不算辜负人生,又何谈遗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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