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暴力美学,不能不提韩国名导演朴赞郁。他靠“复仇三部曲”(《我要复仇》、《老男孩》、《亲切的金子》)扬名东亚;去年凭借《小姐》入围戛纳。
不过这并非朴赞郁第一次“冲出亚洲,走向世界”,早在2013年他就与国际化班底合作,为世界影迷献上了惊悚盛宴:《斯托克》。
英迪亚·斯托克不是普通少女。她阴郁沉默,热爱打猎;面对同学挑衅,她会用削尖的铅笔迎战;当发现管家死在冷柜里,她竟蹲下冷静地看。
一定是叔叔干的!
英迪亚第一次见到叔叔,是在父亲的葬礼。同天是她的十八岁生日,但父亲无法像之前庆生时,送她帆布鞋了——他出了车祸,不幸罹难。
叔叔是一个谜,令少女畏惧又好奇。
从欧洲归来的他英俊优雅,要在英迪亚家暂住。对英迪亚温柔体贴,又对英迪亚母亲满怀柔情。
明知与小叔来往过密是不得体的,母亲还是不能自己——教小叔弹钢琴,令她想起年轻时的丈夫。
所以当旧亲戚金姨突然造访,母亲很不开心。
金姨要英迪亚母女远离叔叔,母亲根本不领情,英迪亚却有些踌躇——没等她做好决定,金姨却失踪了。
一定跟叔叔脱不了干系!叔叔却对英迪亚好得无可挑剔,开敞篷跑车接她放学;下雨天给她带伞;甚至与她暧昧地四手联弹……
他就像个甜蜜深渊,引诱着她凝视乃至深陷。
英迪亚知道叔叔危险,可无法否认,叔叔也逐渐唤醒她的另一面。
英迪亚真正觉醒,是在那个雨夜。老歌《夏日美酒》回荡在空寂老宅,母亲与叔叔和着节拍互相依偎。
英迪亚在窗外窥视,歌吟至高潮,妈妈和叔叔竟亲吻在一起!
百感交集、难忍情欲,英迪亚找到了喜欢自己的男孩。但在紧要关头,她退缩了。
“你开了这扇门,你就得走过去!”男孩却变了脸。
就在英迪亚要被强迫时,男孩却再也动弹不得——叔叔赶到了,竟用皮带将他活活勒死!
英迪亚只惊慌了一瞬,接着在叔叔的指点下,掩埋了男孩。她无意中打了金姨的电话,铃声竟从埋尸地传来……
是的,是叔叔杀了金姨。
这个杀人犯,和她流着相同的血。
“有时候你要做点坏事,来避免做更坏的事。”英迪亚想起父亲的话。
她在父亲的书房翻箱倒柜——她发现,爸爸和叔叔还有个弟弟;还找到了无数叔叔写给她的信件!从牙牙学语到初成少女;从万圣节到圣诞节,从非洲到罗马……原来她成长的一点一滴,叔叔从来没有缺席!
“我不知道你是否也一样,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人世苍茫,他才是她的唯一知己。
英迪亚冲去找叔叔,不慎掉落了信件。她突然发现,邮戳来自美国。
所有信件都来自美国!叔叔根本不是什么周游世界的摄影师……很可能父亲之死也不是意外!
真相残酷,要由始作俑者来讲述。在叔叔小时候,他就嫉妒哥哥疼爱另一个弟弟,竟设计将弟弟杀死,他因此被关进疗养院。
年复一年,给侄女英迪亚写信成了唯一寄托——他甚至爱上了她。
英迪亚十八岁时,叔叔要哥哥来接他出院,但哥哥让他去纽约,拒绝让他和英迪亚一起生活。
他本来就是聪明绝顶的偏执狂和杀人犯,怎能忍受夙愿无法实现?他用石头将哥哥锤死,伪装成车祸现场。顺理成章地来到英迪亚家,和他的小侄女见面。
英迪亚这时才知道,每年送她帆布鞋的不是父亲,而是叔叔。如今他终于送出了迟到的成年礼物——一双高跟鞋。尖利如凶器,摇曳着冰冷而诱惑的光。
气氛复杂到了极点,此时警察造访,调查男孩失踪案。英迪亚在叔叔的帮助下摆脱干系,可他们都知道无法在小镇停留了:他们相约着私奔到纽约,过自由的二人世界。
但他们还有一个阻碍,英迪亚的母亲。
母亲最终发觉了一系列杀人案,更无法接受小叔要诱拐走女儿——然而他在她耳边低语,解下她的衣裙。
情欲浓厚于最深处时,叔叔突然用皮带束紧她的喉咙:“英迪亚!过来看!”
他没想过,穿着高跟鞋摇曳走来的小侄女,会扛着一把猎枪。他更没想过,她会用那把猎枪贯穿他的头颅——
恨,终究还是压倒了爱。
她逢场作戏,不过是等待最佳的狩猎时机。
英迪亚独自出走小镇,遇上了那个调查男孩失踪案的警察。她镇静应对,也同样镇静地将其一击毙命。
野花喷溅上了血色,荒草如死尸般倒伏。夕阳柔情而无情地,笼罩着斯托克家族的幸存者。
“我系着父亲的腰带,穿着母亲的上衣,鞋子是我叔叔的,这就是我。”
比起“家族相爱相杀史”,《斯托克》更像一部少女杀手觉醒史。但不是《海扁王》那种夸张游戏,也不像《尼基塔》般绝望叛逆。
这是西方少女英迪亚东方式的蜕变,锋芒潜藏于温柔,丝绒包裹了刀锋,爱恨交织在暧昧的最深处,一切尽在不言中。
也许这种独特的异域情调,吸引了雄厚的参演卡司。饰演英迪亚的是米娅·华西科沃斯卡,她是掉进兔子洞的爱丽丝,也是阴郁强大的十八岁少女,即便她时年已二十四。
她的母亲则由大名鼎鼎的妮可·基德曼饰演,她才不只是个澳洲丽人——《斯托克》里游走在一对兄弟之间的贵妇,舍她其谁?!
至于危险又迷人的查理叔叔,非腐国俊男马修·古迪莫属。在《故园风雨后》、《单身男人》、《傲骨贤妻》等影视作品中,他无不令角色神魂颠倒——更何况拿下十八岁的英迪亚。
他英俊外表中带着邪气,温暖笑容里透着阴郁,不疯魔不成活,简直令观众也无法抵挡叔叔克的魅力。
可惜卡司出众,此片评价并不出众。豆瓣评分还有7.4,烂番茄新鲜度和imDb评分还更低。
也许东方导演想要进军好莱坞,得走很长一段路,才能克服水土不服。
不过话说回来,朴式暴力美学的内核“复仇”,永远是电影世界的兴奋点,更是人性的共同语言。
正如《教父》所说:“复仇,是一道冷却后的美餐。”若说《斯托克》有什么现实意义,那便是:
永远不要低估罪恶的力量,正如永远不要低估它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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