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月下旬到七月上旬,在这将近三个月的时间里,是沫沫较为放松的一段时期。
复查回来后,先生的状态明显比之前好。他的生活作息规律已基本养成,每天按时起床、吃饭、喝药、散步、睡觉……
只是,沫沫休息在家时,他有时会想要耍赖,敢情真把自己当成了沫沫的另一个大孩子,是要找存在感及宠溺感,常常令沫沫哭笑不得。
沫沫不在家的日子,先生也比之前更独立一点。偶尔会扫地,但关于做饭,兴趣不大。有时,心血来潮炒个菜,大家都会称赞味道一如既往的好。但实际上,水平真的大不如从前。大概,他自己也是觉察出来的。手术后,他的味觉似乎也变了,好像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以前,极爱吃酸、辣、香的菜式。家里常年备有酸笋,以供他配制各种菜品。自从生病后,这种东西是杜绝的,他也并没有惦念。辣椒的摄入量也大大减少,只是放一点调色。全家人的营食都跟着清淡起来,这样也好,有利健康。
在这段时间里,先生自己独自见过几个以前的供应商,他们一直等他回去上班,可以好好洽谈另外一些业务。来小县城出差,顺便探望他。沫沫问饭间都谈些什么呢,他笑而不语。沫沫知道,以先生现在的表达能力,能与人简单交谈,已是不容易,总担心他说些别人无法理解的言语。沫沫其实并不太愿意他去见那些人,但也不便过于明显地阻断这种联系,不能一下断了他所有的念想。沫沫担心的,是不在家人的监视之下,他会抽烟喝酒。
但是,沫沫问起,他很肯定的否认。沫沫觉得,应该相信先生的。大概,对于烟酒,他可能真的也没了兴趣。家中的酒,沫沫收藏起来了。不过,也还有一两支摆放于外面,先生从来没有动过。
时间似慢也快,到了五月二十日,驾校终于开考,沫沫顺利地通过了科一考试。之后,利用休息时间,沫沫开始去练车。第一天上午,去转了两个钟方向盘(教练示范了几次后溜走了),沫沫还是晕头转向,不明所以,幸好有一个伴,两人互相探讨。后直接被叫去走了一遍直线还一有遍倒车,更是二丈摸不着头脑。
回家后,沫沫将疑惑丢给先生,可是先生问非所答,沫沫更晕了。她知道,如今的先生,也许凭着感觉他还会开车,但是他压根不可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看来,学车这件事,也根本指望不上他了。
受疫情影响,学生们在家里上网课。很多大学生借此机会开始学车,于是驾校变得非常拥挤,每天能练车的次数极有限。
对于晕方向、没距离感,且悟性极差的沫沫来说,几个星期过去了,就倒车入库这一项都没能熟练掌握。期间,有时休息需要给人还班。间隔半个月,去到练车场感觉又全忘光了。
沫沫非常泄气,但没有退路。尽管心累到难以言喻,面对家人,特别是先生,她还是得时时保持微笑。
每次练车,都在指定位置等教练车来接。先生总是要陪着沫沫一起,到了那里,如果有伴在那里,先生会马上离开。没人时,他便要陪着沫沫一起等车。
到了该回来的时间点,而又被耽搁没到家时,先生便会来电追问几时回家。沫沫有点烦却也有点甜。这样的先生,像极了以前的他。
沫沫多想抽空多陪先生,但尽快把驾驶证拿到手,是她目前最迫切的心愿。她无法确定,先生这种良好的状态还能维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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