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住在一条老街上,那里有发黄的灯,有些旧的水泥路,街尽头连着一片广袤的田野,那是我记忆里最美的风景。
九月份的时候,沿街望去,那边的稻子金黄金黄一片。随着山雾伏起的淡淡清香,浓郁饱满,像一壶老井水酿的清酒,丰富的丹宁里又藏着一股清凉薄透。
一阵风拂过来,佝偻着、匍匐在金黄地里的男女老少直起腰身,手上还拿着一把谷束。他们欢呼着,‘’这风真舒服!‘’再来点风啊!‘’有人吹起了口哨;有人坐在田埂上,嘴巴里嚼根稻草;小孩也开始闹腾了,和隔壁家的小孩骂闹着。
荷花塘里的荷叶像刚从睡梦中醒过神来,懒洋洋的搭在花枝上,随风摇曳着,荡漾出一圈儿一圈儿的沁漪。岸边娇红的枫叶底下缠绕着绽开的白蔷薇,嫩黄的碎蕊藏在阴凉的树影里,含着娇羞,轻轻地把头伸进风里。
夕阳像五彩的冰淇淋一样摊化成一团,犹如一副浑然天成的油彩画。一切变得柔和了,一切变得模糊了,大人的欢笑声,孩子的哭闹声,远处的狗吠声,散着油葱味的烟火,伏在草地里的蛙声,甚至是老牛呵出的气,一切都模糊了,色彩了,连立体感似乎也消失了。
它们蹦进我的脑海里,把那里渲染得五彩斑斓;它们住进我的心里,在每一个孤独的时刻,抚慰着我不安的心,“嘿,还记得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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