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翠娥笑了笑,她笑得无奈:“你想钱想疯咧?我没有资格问乔沐阳要彩礼,我也没有钱给你!”她推开佩春媳妇,往老太太身边走。
佩春媳妇拽住林翠娥:“你在这方圆几十里打听一下,谁家嫁女不要彩礼钱?除非是瓜怂才不要!”她喘着气,五官变得狰狞。
“你有一句话说对咧,人家是嫁女要彩礼钱。寒云是你养大的?是你的女子?你有啥资格要彩礼钱?”林翠娥指着佩春媳妇:“你分明就是爱钱不要脸!”
“你要脸?你若要脸,你这些年就不会跟老三勾勾搭搭。我要的是我给寒云买户口的钱,我没抢别人的男人。”佩春媳妇咂巴着嘴,她斜着眼睛看着林翠娥。
林翠娥侧过脸瞪着佩春媳妇:“寒云的户口是你给买的?工作是你给找的?你是没抢别人的男人,你当初大着肚子死乞白赖地跪在林家哭。”
“林翠娥,你个狗日的欠打!”佩春媳妇拽住翠娥的胳膊,她跳起来想去抓翠娥的脸。
林翠娥抓住佩春媳妇的手,她又用了全力推开佩春媳妇。
佩春媳妇被翠娥这一推,连着倒退了几步,一个踉跄跌了个仰面朝天。她嘴里依然骂着:“林翠娥,你打听一下你的名声,谁不知道你是个破鞋?你当寡妇的这些年,你屋墙头上爬满咧男人。也就老三不嫌你脏……”
一直站在一旁的林佩武实在忍无可忍:“二嫂,你说话不要太难听……”
佩武话音刚落,林翠娥已经骑到了佩春媳妇身上,她的手撕扯着佩春媳妇的嘴:“我叫你个狗日的给我穿小鞋,泼脏水?”
“林佩武,你也不管你婆娘?”佩春媳妇被翠娥打急了喊着。
翠娥在佩春媳妇嘴上抽:“我本来还想把你当嫂子,你就不是个人敬的东西。”
林老太太这会儿吸起了烟。佩来媳妇觉得佩春媳妇说话太难听。佩武也觉得自己嫂子说话口无遮拦,的确欠揍。姜寒云想去拉架,老太太拽住了寒云:“有些人就是欠打!”
佩春媳妇听见老太太这句话,拼尽全力推开翠娥。她侧着身子爬起来:“我叫你们一个个欺负我,我今儿个碰死到这儿,叫你们给我偿命!”她弯下腰向院子里的老槐树撞去。
姜寒云忙跑了过去,她拦腰抱住佩春媳妇:“二舅妈,我给你还钱,我问乔家给你要钱。”
佩春媳妇因为生气,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她抓着寒云的手:“你放开我,不是你,我屋能成这样子么?我今儿就要死给你们看,我不活咧,这一屋的人都欺负我,我不活咧,我不活咧……”
“寒云,把她放开,叫她死去。她今儿个要是撞死了,我给她抵命!”林老太太把烟锅甩到了地上。她知道佩春媳妇这是在逼翠娥,逼寒云。
佩春媳妇没有想到老太太竟说出这般决绝的话语,她停止了哭嚎:“你个老不死的,就是想叫我死是不是?我偏不死,你死去呀,你撞墙去!”她跳着指着老太太。
林老太太拄着拐杖,她一步步走到佩春媳妇面前,直接扬起了手,这一声异常清脆而响亮:“你个狗日的再满嘴喷粪?”
佩春媳妇被老太太的这一巴掌打的愣了好一会儿:“你个老东西整天打我。”她的头撞向老太太。
林佩武终于忍无可忍,他一把揪住佩春媳妇的头发:“你个狗日的翻天咧!我把你送到派出所去,你这是虐待老人罪。”他拽着佩春媳妇往大门口走。
这佩春媳妇缩起身子,一屁股坐到地上:“我不去,我为啥要去派出所?”她嚎啕大哭。
林老太太被二儿媳妇气的嘴唇发青,她手拄着拐棍整个人抖成了筛子。
“奶,奶,奶……”姜寒云抱住了老太太:“三舅,你来看我奶啊!”
林佩武放开了佩春媳妇,他跑到老太太面前把老太太抱起来放到炕上,掐老太太的人中。
林老太太这一口气憋在心里出不出,她伸出拳头打自己:“我这是造的啥孽啊?我这辈子要这些娃做啥呀?”
“妈,你有气就打你儿,你打你儿。”佩武抓住老太太的手往自己脸上打。
姜寒云哭:“奶,都是我的错,我要是不来舅家,就不会给你惹这么多麻烦。”
林老太太这才看到寒云的手背被佩春媳妇抓出来了血印子。她颤抖着手握住寒云的手:“佩文啊,你临了临了给妈留下寒云,妈丢心不下啊!(不放心)”她把寒云搂到怀里哭,她心里清楚,给寒云买户口的钱是根刺,扎着佩来媳妇和佩春媳妇的心。
姜寒云走到了院子里,她看着还在哭闹的佩春媳妇:“二舅妈,我今儿给你立字据。我欠你两千七百块钱,我会分期还给你的;大舅妈,我也给你立下字据。欠你们的钱,我会还给你们。我奶年纪大了,她受咧一辈子苦该享福了。”姜寒云拿着笔和纸写完了字据。
姜寒云拿着字据先交给佩来媳妇:“大舅妈,你看好,确认一下。”
佩来媳妇看了看,笑了笑:“行!”
姜寒云又拿着另一份字据交给佩春媳妇:“二舅妈,你也看好,确认一下。”
佩春媳妇接过字据:“欠条,姜寒云欠林佩春家两千七百块钱,会分期如数还清?你多长时间还清?借银行的钱还有利息呢?”她边念边说。
姜寒云把另一份字据递给翠娥:“三舅妈……”
林翠娥接过字据撕了个粉碎:“你俩狗日的叫钱把你们埋了!”她骂两个嫂子。
姜寒云跪到了地上:“舅妈,我求你们,不要再在我奶面前吵架咧!她年岁大咧折腾不起。”她对着佩春媳妇磕头:“二舅妈,我求你了!”
林佩武跑出来把寒云抱起来:“我娃不求她们!屋里有三舅呢,你进去陪陪你奶。”
林翠娥抹着眼泪:“佩武哥,咱俩给娃还账。叫爱钱的人拿着好受去!”
佩来媳妇和佩春媳妇各自拿了借据才离开。林佩武看着这两个女人的背影:“翠娥,我觉得自己没一点本事,我连自己的家事都处理不好!”
“佩武哥,遇上这样不讲理的嫂子,搁谁跟前也没有办法。”林翠娥握住佩武的手:“我陪咱妈,你去砖厂看看。”
“也行,我去买些瓜子糖给大家散了去,叫他们都知道咱俩结婚咧。”林佩武说完看着翠娥:“哥这辈子欠你一个像样的婚礼。”
林翠娥看着佩武笑:“咱不走那个形式。这后半辈子能跟你过日子,我就是吃糠咽菜也高兴。”
第二天佩武和翠娥把寒云送到了车站。
“寒云,你休假就回来。舅妈给你做好吃的。”翠娥说着硬塞给寒云一百块钱:“咱虽然跟远寒订婚咧,不能花人家的钱,免得人家瞧不起咱农村人。你欠你大舅,二舅的钱,有我跟你三舅呢,你甭熬煎。还有女娃子大咧,要自个珍惜自个。跟远寒注意分寸。”她把当妈该给闺女说的话都给寒云说了。
林佩武看着翠娥笑:“行咧,你个小学毕业生给寒云讲啥道理呢?寒云懂。”
姜寒云的心里却沉甸甸的,她的这些债务不能让三舅扛着。三舅本来还有银行的贷款呢,可靠着自己一个月的二百块钱工资,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姜寒云坐车坐到西街站,她刚下车。乔远寒向她走过来,他冲着她笑:“怎么才来?我们说好的,一大早就来。”他拥住寒云:“我昨天晚上就来厂里了,想着早上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我昨晚睡不着,在你的宿舍里看了一晚上书……你再不来,我就要坐车去你舅舅家接你回来!”
“我这不是来了吗?”姜寒云紧紧地靠在乔远寒怀里,他给的暖让她眷恋。这份暖没有粘上人间烟火,纯净而美好。
乔远寒握寒云的手时发现寒云手背上有伤:“你这是怎么回事?前天还好好的?”
“我,我去抓猫了,然后被猫抓了。”姜寒云解释着,她不想乔远寒担心并介入林家的事情。
乔远寒半信半疑地看着寒云:“是吗?你抓猫干什么?”他看着她的手:“不行,我们得去打疫苗。”
“我没事,再过两天就好了。”姜寒云看着乔远寒。
乔远寒直皱眉头,他握着寒云的手刚走到厂家属院门口,却看见厂区里的人往家属区跑。
“邓师,怎么了?这么多人都往家属院跑?”乔远寒问合成车间的一个人。
“出事咧,金明屋出事咧。”邓师边说边往家属院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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