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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地方只有我们知道

有一个地方只有我们知道

作者: 崔允熙 | 来源:发表于2018-01-22 15:16 被阅读34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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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地方只有我知道”,我在电脑上敲下这几个字,似乎哪里不大对,加上“们”字,按下了发送键。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那笑容,连我自己都觉得诡异…

罗俊模之章

“卓艺珍死了。”咖啡厅里,对面坐着的自称叫罗胜的警察说。

“什么?”我愣在那里,大约过了一分钟,才说出这句话。

服务生端着盘子走过来,将咖啡递给我,我伸手去接。手抖得厉害,没接住,服务生已经松了手,咖啡杯瞬间变成了碎片,咖啡洒了一地。

服务生连连道歉,清理好碎片后又换了一杯送上来。

“知道咖啡杯为什么会碎吗?”罗胜问。

我没说话。打从一开始,我就不喜欢这位警察的态度。

见我没回答,罗胜回答道,“因为服务生没有做好自己的事,只是将咖啡递给你,而不是直接放在桌上,或者是确认你已经握住杯子后再放手。如果这样做了,杯子就不会碎了,对吗?”

“不是每个服务生都用罗警官你这种思维思考的,这不过是意外罢了。”我回答道。

“恩。”罗胜调整了一下坐姿,接着说,“看样子精神回来了,接下来进入正题,谈谈关于卓艺珍的死。罗俊模是吧,真是缘分呢,我们的姓是一样的。”

“一个人的死亡在你眼里就这么的微不足道吗?”我被罗胜的态度激怒了。作为一名警察,见过的死人太多,习以为常,我能理解,可是如此轻率的态度,实在是让人厌恶。我开始讨厌自己和他同一个姓了。

“对不起,也许我说的话让你感到不舒服了,但是案件既然发生了,就必须进行调查,请你谅解,配合警方的行动。”罗胜又拿出官方的一套说辞,想必这样的话也说过很多遍了吧。

“艺珍是怎么死的?”我抛开对罗胜的反感,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暂时还不好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罗胜拿出一个笔记本,好像要开始对我的审问。

“自杀?”我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贝,周围的人听到“自杀”这个字眼,不自觉的朝这边看了一眼。

“卓艺珍出事之前有什么征兆吗?”罗胜不顾其他人的反应,开始提问。

“好像没有吧,我…对不起,我现在脑子里太混乱了。”我连连摆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

“你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今天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再过来吧。”罗胜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问不出什么,只有先离开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加贺之章

因为手头上还有其他案件在处理,当得知卓艺珍的案件时,已经是下午了。搜查一科接手了这个案子,由于案件发生在C市区,C警察局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卓艺珍的案件,警方还是采取了共同调查的方式。

“什么情况?”我问骏河。

骏河是我的搭档,两人经过五年多的相处,十分默契,对话也简单明了。

“死者名叫卓艺珍,28岁,在KD公司上班,今早接到报案卓艺珍死于自己家中,疑似自杀。”骏河一边和我朝着警察局方向走,一边和我简单的汇报情况。

“死因呢?”我问。

“死因还不确定。”骏河回答。

“不确定?”我停下脚步,“不是有法医吗?案件发生这么久了,怎么还不确定?”

“警方已电话通知家属了,家属拒绝解剖尸体,你知道的,要是法医在没有得到家属的同意下解剖尸体,死者家属闹起来,说公安机关抢夺尸体、破坏尸体、不尊重人权。”骏河皱着眉头说。

“刑诉法不是规定了吗,对于死因不明的尸体,公安机关有权决定解剖。”我说。

“可是,刑诉法也说了,必须通知死者家属到场。现场发现大量安眠药,不排除自杀的可能性,法医解剖都是建立在案件是刑事案件的基础上,咱们得发现有犯罪事实可能存在,才能有这个权利。”骏河最近对法医学很感兴趣,这方面的知识了解了不少。

我叹了口气,“可是现在就需要通过死因来判断案件性质啊。”

“叮铃铃——”,骏河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骏河面露喜色,“刚才接到现场电话,说死者的父亲同意解剖,郑法医人就在现场,相信几个小时过后,死因就可以明确了。”

接到报案后,搜查一科的人都去出现场,一时间我们也无从插手这个案子,只有等晚上法医尸检完毕后在会议室了解情况了。

天黑后,痕迹检验组,法医部门等陆陆续续的走进来了。

等人到齐了,主办侦查员首先讲话了。

“各位专家,我先说一下吧,死者死在自己家中,根据DNA检验对比,确定死者就是卓艺珍本人。”侦查员打开投影仪,“死者卓艺珍,女,28岁,在KD公司上班,工作认真负责,性格内向,和同事罗俊模关系较为亲近,CINDY是竞争对手,关系一般,其他同事关系都算友好,没有什么大的冲突或者是仇家。”

“痕迹检验组发现什么了。”局长问。

“这个现场有些古怪,”痕检员打开电脑,点开现场的照片,“现场很干净,像是人为清理过的,单独在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水和一瓶安眠药。我们在墙角发现了这个痕迹,”痕检员指着一处痕迹说,“这是个桌角的痕迹,是长期在这个位置放置某个带桌角的家具形成的,现在这个东西不在这个位置,说明近期被移动过。”

“能看出是什么家具吗?”局长问。

“是衣柜。我们在房间另一侧发现了这个衣柜,”痕检员接着打开衣柜的照片,“衣柜内部的衣物有些乱,在衣柜的内壁发现了几滴甩溅血。根据甩溅血的高度深浅,我们痕检员试过很多次,应该是撞到旁边的化妆台后造成出血喷溅到衣柜上,甩溅血没有空白区,从另一侧后背袭击或者是意外事故可能性较大。化妆台的桌角有暗红色血迹,经检测不是死者的血迹,化妆台旁边的地面上经紫外线检测,有一小滩血迹,经检测不是死者血迹,且和化妆台桌角的血迹系同一人。”痕检员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恩,”局长点点头,转头看向法医,“郑法医有什么发现。”

“死者尸斑基本稳定,尸僵基本消失,判断死者死亡时间超过24小时,尸体腐败程度较轻,加上室内开了空调,减缓了尸体腐败程度,死亡时间还可以往前推移。死者胃内没有食物,应该是末次进食五个小时后死亡的,所以深夜和凌晨死亡可能性大,在这个时间段死亡,死者遇害可能性大,当然如果是死者在减肥,情况就不一样了。根据死者上司的证词,周五请假,到周二发现尸体,推断死亡时间在周六周日这两天。”郑法医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死者体表有多处擦伤,且伤口新鲜,有生活反应,位死者后枕部有一道钝器伤口,明显的对冲伤,切开死者头皮,头皮内侧可以看到两个明显的出血区域,一个是头皮下出血,位于枕部挫裂创的周围,另一个区域在顶部,血迹黏附在头皮上,这块出血是帽状腱膜下出血。”

“什么是帽状腱膜下出血?”郑法医还没有说完,就被罗胜打断了。确实,法医大多数都会用到专业术语,根据伤口形成的形态完成现场重建,只是对于我们警察来说,只能听个半懂,每次听到法医发言都会多次被打断,然后一边给我们解释一边继续。

“这个我知道,”骏河接话说,“人的头皮下方有一层帽状腱膜,帽状腱膜下和颅骨骨膜之间有一个疏松的间隙。这个结构保障了头皮和颅骨之间的活跃度。帽状腱膜下的出血,一般都是撕扯头发的损伤,外力打击难以形成。”

“恩,还是骏河了解的最透彻,”郑法医点点头,“死者嘴内有头发,经检验DNA与死者相符,根据这些伤口初步断定死者死前和其他人进行过打斗,死者头部没有撞击化妆台后形成的损伤,撞击到化妆台的应该是另一个人。既然是撕扯头发,和女性打架的几率大。”

“为情?死者是否死前被性侵?”一名侦查员问。

为情杀人的案件大多和性有关系,只要找到整个情感关系链,破案就不会太难。

“死者处女膜陈旧性破裂,会阴部没有发现明显的生前损伤,不支持死者生前发生性行为。”郑法医说。

“死因呢?”

“已将胃内提取物送去检验了,刚得到消息,胃内含有过量的安眠药成分。死者为安眠药服用过量导致的死亡。”郑法医说。

“还有一点,死者手臂处有几处烫伤留下的伤疤,面积不大,形成时间较长。”郑法医指了指照片,“死者手腕部有几条疤痕,是试图自杀留下的痕迹。”

“烫伤?”骏河说,“面积不大,那么可不可能是烟头之类的?加上自杀,服用安眠药,死者可能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罗胜,那你明天去查一下关于死者生前是否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局长对罗胜说。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12点了,安排好明天每个人的调查方向罗胜也就走了。我和骏河算是半路加进来的,什么也没做,就得知整个案件的诸多细节,罗胜没说我们怎么合作,看样子是只管自己的部门单干了。我也知趣,带着骏河单独调查。

“我有些疑问,”骏河问,如果是一个女人和死者打架,而撞到化妆台的是那个女人,那么死的应该是那个女人,为什么是死者?”

“这点我也有疑惑,看样子明天还是要去现场看看。”我说。

罗俊模之章

忙了一个上午,好不容易趁着中午想好好的吃一餐,一抬眼,罗胜站在门口微笑的看着我。

“不好意思在吃饭的时候来打扰了。”罗胜把我叫到顶楼,“怎么样,缓过来了吗?”

“有什么要问的吗?”这真是个倒胃口的家伙,我一边想知道卓艺珍的死因,一边又不想见到警察,因为这会时刻提醒我艺珍的死亡。

“你最后一次见卓艺珍和最后一次通话是什么时候?”罗胜问。

“我周五是最后一次见卓艺珍,周六和卓艺珍通话过,”我顿了顿,见罗胜没有打断我,我继续说,“周六的时候卓艺珍约我去看电影,说呆在家里太无聊,我想着自己这周末没什么事情,就答应了。可是后来卓艺珍又打电话来说不去了,说下雨不想出去跑。”

“你还记得是什么影院吗?或者有说要看什么电影吗?打电话的时间呢?”罗胜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是××影院,我们看电影一般都去那个影院,至于电影还没有定,平常都是我们到了后选择看哪部电影的。至于时间,大概是中午11点左右。”我想罗胜一定会去查通话记录吧。

“不过看电影这种事不是应该和男朋友一起吗?卓艺珍有男朋友吗?”

“没有,怎么了?”

“公司里的人都说你们关系很好,而卓艺珍却单身,所以你们是蓝颜知己,连看电影都是和你一起?”罗胜表情古怪。

“你什么意思?”我隐隐查处了罗胜语气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是喜欢卓艺珍,因为卓艺珍拒绝了我,我起了杀心,把卓艺珍杀了,是这样吗?”

“你先别激动,我可没说什么,不过这种可能也是有的。”

审讯就是这样结束的。

中午也没吃下什么,胃里跟灌了铅似的,一个下午都处在悲伤的情绪中。晚上我又去了卓艺珍的住处,卓艺珍的父母来了,接到电话我就赶了过去,卓艺珍父母都哭得死去活来,说艺珍绝对是不会自杀的人,我花了好大的一番功夫才将他们二老安顿下来,待洗漱过后,已经十二点了。

明天又是难熬的一天。

加贺之章

“亲身到现场和看照片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啊。”骏河说。

“嗯,照片给我们展示的东西太局限了。”

和痕检员说的一样,现场很干净,连床底下,柜子底下这种长年积灰的地方也非常干净。柜子里整齐地放着几瓶安眠药。其中一瓶打开了,里面少了几粒,其他的几瓶里面装的都是维生素。

“这个安眠药是不是少了?”骏河说,“我刚从卓艺珍的心理医生那里调来的记录,上个星期刚配了一个疗程的安眠药,应该正好是三瓶。除了柜子里的一瓶,还有桌子上的一瓶,还少了一瓶啊。根据正常用量,柜子里的这瓶少了几粒的数量才是正确的。如果是自杀的话,不应该吃这瓶安眠药吗?”骏河指着柜子里的安眠药说。

“确实,常人思维都是先将开封的一瓶用完,然后再用未开封的一瓶,还有这个维生素是什么回事?”

“这个我问过医生了,卓艺珍对安眠药的依赖很严重,所以医生告诉卓艺珍,将安眠药的瓶子里装上维生素,给自己心理暗示,这个就是安眠药,从而减少对安眠药的依赖。”

现场勘查完毕后,我们去问询了隔壁邻居还有楼下的住户。

住在卓艺珍楼下的是一个单身女人,上个周六正好感冒了,身体不舒服早早就躺下了,结果就听到楼上有争吵声和搬动东西的声音。平时倒也不会在意这些事,因为那天早早睡下了,所以记的很清楚。

“争吵声和搬东西具体是什么时间?”

“大概八点到九点左右。”

“争吵的内容听到了吗?”

“没有,这怎么可能听的到。听声音好像男的,女的都有。”

结束问询,我们离开现场。

“男人的声音?和卓艺珍打架的不是女人吗?”

“也有可能是男人。因为听法医说头皮上有伤,这种伤的形成一般都是打架拉扯头皮造成的,所以我们都认为是和女人打架了。”

“和男人拽头发打架,这个画面…”

“男人拽头发的话,头皮上的出血量会更多,受损程度也会更严重。我们思维不能这个局限,可能现场存在第三个人。”

“两个女人打架,一个男人劝架,这种假设也合理。”

“楼下的住户说是上周六听到这些动静,很有可能卓艺珍是上周六死亡的。”

“嗯,总算找到思路了。”

“时间还早,我们去见见CINDY和罗俊模吧。”

“两个女人,一个男人。卓艺珍?罗俊模?CINDY?正好三个人!”

“不对,罗胜见过他们了,头部没有受伤,DNA也和现场发现的血迹不符合。”

“不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要先见过后才能下结论。”

“我们不先去见卓艺珍的父母吗?离这里比较近啊。”骏河问。

“ 卓艺珍母亲不同意解剖尸体,父亲态度却正好相反,不但要解剖,还说卓艺珍不是自杀的,态度十分强硬。但是对警方却什么也不说,罗胜他们都去过多少次了,一点进展都没有,我们还是从别的地方入手吧。晚上去卓艺珍父母家。”

去卓艺珍的公司时,公司职员见到我们已经不觉得惊讶了,都躲得远远的,警察的职业就是这么不招人喜欢。

卓艺珍在公司办事能力很强,和CINDY是竞争关系;罗俊模是卓艺珍最亲近的朋友,还是大学校友。其他人对卓艺珍的映象是友好,不怎么说话,所以接触不多,回答都差不多。

以下是两人的回答:

CINDY:艺珍的死挺意外的。自杀吗?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她不是那种会自杀的人。平时待人都挺友好的,就是有时候不大合群。我和她的关系?工作性质和内容都在同一块领域,自然是对手了。最后一次见面时周五,后来就得知死亡的消息了。你是在调查不在场证明吧,整个周末我都在公司加班,因为这周有个研讨会,所以要周末赶出来。和我一起工作的同事都可以证明。晚上八点左右回到家,没有人能证明我在家里,或许你们可以看监控。你们不会怀疑是我杀了艺珍吧?拜托,我可没这么闲,再说就因为是竞争对手就杀人有这个必要吗?公司的理念就是这样,良性竞争,提高员工的质量。

罗俊模:艺珍真的是我很好的朋友,我一定会全力配合警方调查的。CINDY吗?艺珍死了,所有的顾客名单自然是由CINDY接手了,不过两人私下应该不会有什么过节,当然我也不十分确定。这个周末我一个人在家,没有什么人可以证明。电影的事我和罗警官说过了。艺珍的遗体什么时候可以运回来,二老没见到女儿最后一面已经够难受的了,经不起打击了,希望能尽快的结案,不要在艺珍父母面前一遍遍的提这些事让两位老人伤心了。

我们询问了其他的员工,证实CINDY的话属实。

我们联系技术部,调取了公司的监控,影院监控,还有CINDY小区的监控。然后赶到卓艺珍父母的家里。

“要影院的监控干什么?卓艺珍他们不是没去吗?”

“调查要严谨,不能放过一丝可疑的地方,谁知道呢,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赶到卓艺珍家里时,罗俊模正陪在卓艺珍母亲的身边。

我们和卓艺珍父母简单的说了几句话,母亲情绪很低落,基本都是由父亲回答的。因为卓艺珍独自生活,所以父母对卓艺珍的现状也不是很了解。

“打扰几分钟了,可以吗?”我礼貌的问。

“好的,有什么事出去说吧,免的艺珍父母看着难受。”罗俊模略带伤感的说。

“卓艺珍能有你这么一个好朋友,也算是福气。”我安慰着罗俊模。

“我和艺珍大学四年同学,关系一直不错,如今她出了意外,留下了二老,能帮得上忙的,尽量帮衬着。”罗俊模说的情真意切。

“恩,”我顿了顿,“上周六晚你的活动轨迹是怎么的?”

“周六晚上…”罗俊模努力回忆着,“和平时一样,大约六点钟吃了晚饭,吃完晚饭后出去散步了,八点半左右回家。”

“哦,有什么人可以证明吗?”我问道。

“好像没有吧,哦,对了,我和传达室的老刘打了声招呼,聊了几句,当时顺便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八点半左右。”罗俊模有条不紊的说道。

“嗯,知道了。”骏河只是平常的表情。

“怎么了,和艺珍的案件有关?”罗俊模关切的问道。

“没事,只是有些事情需要确认一下,案件还在调查,具体细节不便透露。”我回答。

“我理解的,”罗俊模说,“请加贺警官能早日破案,好让二老安心。”

简单问询后离开了。

罗俊模之章

处理好手头的事情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门卫老刘叫住了我,“罗俊模,你是不是犯事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没有啊,怎么了刘叔。”

“今天下午,一个警察突然问我周六晚上有没有见着你,可把我吓着了,以为你出事了。”老刘还有些惶恐的说。

我在心里暗暗想着,原来加贺问过了,这是在调查我了,难道他怀疑我?

“哦,是这件事啊,刘叔,之前我不是和您说了吗?我一朋友出事了,警察正在调查这事呢。”我尽量将语气显得轻松些。

如此刘叔才安心,聊了两句后也就回家了。

才到家,电话响了,是卓艺珍的父亲打给我的,说有话要对我说。

加贺之章

“看来罗俊模没有撒谎啊。”

“现在下结论还太早。”

“好吧,就算罗俊模是嫌疑人,八点半出现在家门口,赶到卓艺珍家至少也要九点,据楼下住户说,八点到九点这段时间争吵最厉害,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还特别凶,而这段时间罗俊模并不在卓艺珍家里,那看门的老刘就是证人啊。”

“也许罗俊模和老刘打招呼的时间不是八点半,而是更迟,”我见骏河没有打断,接着说,“老刘年纪这么大,糊弄他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况且罗俊模只是出租房,门口连监控也没有,能表明时间的只有墙上那个挂钟。”

“对了,老刘说是被罗俊模吵醒的,难道是罗俊模故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不在场证明?”

“还记得后来老刘说的话吗?明明是八点半,老刘却觉得特别困,没过一会另一个打扮靓丽的女人回来了,那女人是在夜店上班的,平时回来至少也要十二点,那天却八点多就回来了,当时还觉得很奇怪呢。”

“噢,你的意思是老刘觉得困是对的,那个打扮靓丽的女子回来的时间也是对的,而是罗俊模在挂钟上做了手脚,让老刘以为是八点半,因此为自己作证。”

“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怀疑罗俊模?”

“现在还不能下结论。”

“叮铃铃——” ,电话响了,是技术部的,让我们过去一趟。

技术人员点开了一个视频,“卓艺珍小区和公司的视频都没问题,这是电影院的监控,虽然罗俊模说和卓艺珍没去,可是我却看到了这个。”技术员将鼠标定在画面上的某个人。

“CINDY?”我和骏河同时叫出来。

画面显示CINDY和另一个男人看的电影。

我们需要去见一趟CINDY了。

CINDY之章

加贺警官找到了我,问了我关于周六去电影院的事情。

“我记得CINDY小姐说过周末在加班的,这个怎么解释呢?”加贺警官说着调出监控,画面上显示了我和一个男人去看电影。

“不过是和男朋友一起去看了电影,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既然周六在公司加班,怎么还有闲功夫陪男朋友看电影?”

“周末我加班了没错,不过是利用午休的时间和男朋友看了场电影,谁规定加班就要一直呆在公司,连出去吃个饭看个电影都不行吗?”

“据公司同事说,CINDY小姐是没有爱人的,而且你对于工作的热爱程度,即使是天塌下来了,也会先完成工作的类型。怎么会浪费时间去看电影和吃饭然后把工作放在一边呢?非常不符合你的作风。”

“陷入爱情的女人都这样,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什么的,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私事,难道有了男朋友就一定要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知道吗?”

“CINDY小姐的男朋友叫什么?是否有联系方式?”

“我和他分手了,号码也删了。他叫白承灿,你们自己去找他问吧。”

“上个星期还一起看电影,这么快就分手了?”

“没感情就分手了,很奇怪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可以提供一张白承灿的照片吗?监控下的像素不高。”

“分手后照片都删除了。”

“哦,好吧。不好意思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很感谢你对警方工作的配合。”加贺很礼貌地向我告辞。

待加贺警官离开,我删除了手机里所有关于白承灿的照片。

本来还想留着当做纪念,看来白承灿终究是不属于我的。

加贺之章

刚见完CINDY,就得知卓艺珍父亲的死讯,死于车祸。

卓艺珍父亲的尸体已经送去解剖室,通过郑法医,很快就会知道卓艺珍父亲到底是死于车祸还是死后伪装成车祸。

我和骏河根据CINDY提供的姓名,我们找到了白承灿的住址。电话关机,家里没人。

骏河便联系技术部,搜索白承灿的行踪。

回到办公室,得知卓艺珍父亲的验尸结果出来了,确实死于车祸,属于意外死亡。

“我们梳理一下案情。”我拿出动态版。

“首先,上周六卓艺珍被发现死于家中,死因是安眠药服用过量。无法确认是自杀还是他杀;现场很干净,柜子里少了一瓶安眠药,柜子近期移动过;周六晚上出现过剧烈的争吵,现场至少两个人,一男一女;现场出现的血迹是谁的;以上是关于卓艺珍现场的疑点。”

“CINDY的男朋友白承灿没有联系上;罗俊模的不在场证明存在疑点;正好这个时候卓艺珍的父亲出车祸死亡了;以上是卓艺珍身边人的调查情况。”

“明明问题那么多,可是找不到突破口啊。”骏河挠挠头。

“我总是对卓艺珍父亲的死亡这个案件感觉怪怪的,女儿刚死亡没多久,父亲就车祸去世的。”

“确实奇怪,可是尸检报告是骗不了人的,不存在故意杀人的可能性。”

“我们去见见这个肇事司机,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这个名字真好玩,叫黄尚。酒驾,闹事,打架,进局子好几次,这次他是玩完了。咦,他是XX高中的?好熟悉啊,这不是和罗俊模一个高中吗?”骏河在等待和黄尚的会面过程中,翻看他的档案信息。

“高中同学?”

“嗯,加贺看来我们来对了,这里面还大有文章呢!”

黄尚出现在我们面前,脸色很差。

“你认识这个人吗?”我将照片递给黄尚。

“认识,叫罗俊模,和我同一所高中的。”

“高中时期罗俊模性格怎么样,为人处世方面呢?”

“性格嘛,就是一个小混混,去年我还见过他一次,成了规矩的上班族,和高中那会完全不一样了。”

“最近有见过罗俊模吗?或者他有拜托你什么事情吗?”

“没有。怎么了?”

“你撞死人的女儿叫卓艺珍,上周六死在家中。”

“他女儿刚死?怪不得,我说那天他过马路怎么横冲直撞的,红绿灯也不看,所以我来不及刹车…等等,他女儿叫卓艺珍?”

“对,怎么了?”

“你有她照片吗?”

我看了一眼骏河,骏河拿出手机,翻出卓艺珍的照片。

“真的是她!”

“你认识?”

“也算不上认识,”黄尚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高中的时候我和罗俊模在一个班里,他说自己有好的片子可以便宜卖给我,你知道的,男人嘛,都会看那种片子,我付了钱后就开始看了,内容是一群学生扒光了一个女学生的衣服,然后又是用烟头烫,又是用脚踹。几个学生的脸部都模糊处理了,只有那个被扒光的女生没有打马赛克,看完后第二天找到罗俊模,问他片子哪里来的,他说从别人那里搞来的,片子里的女人叫卓艺珍。你刚才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这个片子你还留着吗?”

“早就删除了,这种片子谁还会留着啊,不过是校园欺凌,而且画质那么渣,镜头晃的那么厉害,罗俊模当年就是坑我钱!”

结束问询,我们离开拘留所。

“罗俊模和卓艺珍不是大学的时候才认识的吗?罗俊模高中的时候怎么会认识卓艺珍?还有她被校园欺凌的视频?”

“看样子卓艺珍父亲的死亡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我们去看看现场的监控。”

现场监控显示,卓艺珍父亲一个人走在马路上,天空下着雨,雨伞也不拿就朝前走,在过马路的时候闯红灯,然后被撞了。

“从监控看是车祸无疑了。”

后面的监控是卓艺珍父亲从家里出来,到案发经过的所有视频。

“视频中卓艺珍父亲多次出入影像店,电脑维修,图文店,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我们去这些店里看看,卓艺珍父亲到底要找什么,也许这与卓艺珍的死亡也有关系。”

我们走访了好几家图文店,在其中一家图文店中,店员向我们出示了一个U盘。

店员说卓艺珍父亲一开始问怎么视频下载,保存,删除。还问了邮箱怎么使用什么的。还带了一个U盘过来,说自己不会弄,让把U盘里的文件上传到电脑上。店里一名技术员照做了,但是对内容好奇,就偷偷的备份到自己电脑里。等卓艺珍父亲走后打开一看,顿时觉得这人不正常,后来也就把这件事忘了。直到我们现在过来调查,得知卓艺珍父亲死讯后,觉得不大对劲,就把视频上交给我们了。

回到警局,我们打开了视频。

画面里一群男孩中间夹杂着一个拿着摄像机的女孩,笑的开心,地上是另一个衣服被扒光的女孩,旁边还有两个男孩,一左一右地将中间的女孩手脚按住,周围的男孩往女孩身上倒冷水,将烟头在女孩身上按灭,用脚踹,女孩喊叫的哭喊着,求他们放过自己。

画面中的孩子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虽然拍的很混乱,勉强可以看出,那个拿着相机的女孩是CINDY,地上被人欺负的女孩是卓艺珍,而按住卓艺珍手脚的其中一个就是罗俊模。

“这?怎么可能?”骏河震惊了。

一时间我也震惊的说不出话了。

“等下,这么说卓艺珍在KD上班之前就和罗俊模CINDY认识了?而且还拍了这样的视频?加害者和被害者一起上班?这都是些什么情况?”

“你等下,我打个电话通知罗胜,让他回警局一趟。”

“加贺,这么重要的发现,你怎么就轻易告诉罗胜了?还不如我们两个自己去调查。”

“还记得上次局长让罗胜调查卓艺珍是否有精神病史吗?罗胜最近都在调查这件事,我们资源共享,对双方都有好处,两个人的能力有限,我们需要合作,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在我说出想要一起调查,把这段视频给罗胜看过后,对方也痛快地答应了。

“卓艺珍的病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罗胜。

“据调查,卓艺珍一开始是在国内上中学的,后来好像出了什么事情,卓艺珍就得了抑郁症,一度想要自杀,后来那件事情学校也知道了,学校为了维护声誉,让卓艺珍转学然后给了一笔巨额的补偿费,以此来息事宁人。尽管卓父当时很生气,闹着说要去教育局告学校,可是为了自己女儿以后的人生,也只有作罢。后来卓艺珍的抑郁症越发严重,不得已出国治疗,情况好了不少,因为药物使用过量,出现暂时性失忆,对小时候的记忆大多模糊不清,加之多次催眠的效果,让她只记得一些美好的事情,初中的事情也被抹去了,转而变成了在外国读的高中。回国后上大学,继续精神治疗,需借助药物才能入睡。”罗胜说。

“之前我一直在想那件事情到底是什么,现在知道了,应该就是这段视频。”罗胜指着屏幕回答到。

“所以卓艺珍能和罗俊模,CINDY一起上班,是因为完全不记得他们做的事情了。”骏河恍然大悟。

“那卓艺珍的父亲是怎么有这段视频的?是谁发给他的?”

“看来卓艺珍父亲的死亡我们要重新调查了。”

“想知道视频的来源,我们还是要去卓艺珍父亲家里一趟。”

“那罗俊模和CINDY呢?关于这段视频有很多需要问询的地方啊。”

“先别惊动他们,等视频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后在去找他们。”

CINDY之章

上次和加贺警官见面后,警察再没有找过我了,我顿时安心了不少。

昨天突然得知卓艺珍父亲出车祸死了。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罗俊模,后来想想这件事和我没什么关系,也就没上心。

上班的时候我在茶水间喝茶,罗俊模走过来泡了一杯咖啡。

“下班老地方见。”罗俊模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对我说。

“嗯。”我轻轻答应了一声。

罗俊模在得到我的回答后,将一口没喝的咖啡丢进垃圾桶,转身走了。

天黑了。

罗俊模如约出现了。

“找我什么事?”我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后问他。

“卓艺珍父亲死了。”罗俊模将鸭舌帽的帽檐往下压了压。

“我知道。”

“警察找过你吗?”

“没有,我和这件事又没有关系。”

“你什么意思?人不是我杀的!是车祸!”

“我没说是你杀的,你紧张什么。”

“你知道肇事司机是谁吗,黄尚,我和你共同的高中同学。”

“黄尚?”我努力回想着,“那片子他是不是看到过!”

“我现在就是担心这个问题,要是黄尚知道自己撞死人的女儿是卓艺珍,万一想起来怎么办?”

“这么多年前的事情了,黄尚那猪脑子哪里会记得。而且他现在在拘留所你担心什么啊,退一万步讲,就算他记得了,他首先想到的应该是找到你,然后狠敲一笔,放心,警察是不会知道的。”

“嗯,我是过来给你提个醒,万一警察问起来,你自己小心点。”

“我知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还有一件事,加贺知道白承灿了。”

“那个瘦瘦高高的警察?”

“就是他。”

“这个人有点难缠啊。”罗俊模低头思索着。

“怎么了?”

“没事,就算知道白承灿也不能怎么样。你自己小心点,近期我们不要在外面见面了。”

“嗯,你也是。”我回答着。

两个黑影消失在夜色中。

加贺之章

我们从卓艺珍父母家里带回了卓艺珍父亲的电脑,卓艺珍母亲已经哭成泪人了,我们赶到的时候卓艺珍母亲出现了昏厥的状态,于是我们叫了救护车,然后联系了家属。

“女儿和老公都死了,换成哪个女人也受不了啊。”我不禁感叹道。

回到警局,技术员果真从电脑里找到了这段视频,从一个邮箱发过来的,技术员试过很多次,发送这个视频的IP地址加密过并隐藏了,用了多个方法,搜到的地址都是在国外,每次都不一样,根本无从下手。

“发送这个视频的人是有备而来啊。”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调查到现在,我们还是没有确认卓艺珍到底是他杀还是自杀,我们可以从相反的方向出发,如果是自杀,那么她自杀的理由是什么?”

“卓艺珍家庭条件这么好,有爱她的父母,根据心理医生的描述,抑郁症已经完全治好了。根本没有自杀的理由啊。”

“除非是她知道了自己的过去,承受不住,选择吞服安眠药自杀。既然有人把这段视频发给了卓艺珍父亲,说不定卓艺珍也收到了同样的视频。”

“嗯,这个假设很合理,但是在卓艺珍的电脑里没有发现这样的视频。”

“或许是删除了?”

“即便删除,技术人员可以还原,在这些还原的文件中,没有这段视频。”

“隐藏文件呢?”

“都找过了,没有。”

“你等下把这些文件备份一下,由美你再查看一遍。”由美是罗胜手下的信息技术搜查员,罗胜将事情分配下去后,由美就退出了会议。

“继续刚才的话题,假设是他杀呢?动机是什么?”

“他杀的话动机有很多,追根到底是动了某人的利益,必须除掉她,自己才能安全。”

“叮铃铃——”

办公室电话响了,其他人还在讨论案情,我接听了电话。

“白承灿失踪了!”我对骏河说。

“白承灿是?”罗胜问。

“白承灿是CINDY的前男友,我们准备调查时,白承灿电话关机,出租房里没有人,后来出了这段视频,这件事我们就放下了,今天在XX警察局,白承灿的父母过来立案,说自己的孩子失踪了。XX警察局一搜索,发现是我们这个案件相关联的人,所以电话通知了我们。”我解释道。然后拿起了XX警察局传真过来的白承灿的资料。

“由美你把白承灿的指纹和DNA录入系统,是否有匹配的…由美你在干嘛?”罗胜推开会议室的门,将白承灿资料递给由美,由美此刻正在看电影。

“我…在检查卓艺珍电脑删除的文件。”由美说话的声音很小,辩解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由美是新调过来的技术人员,平时喜欢追追星,看看电视剧。因为工作的关系,没有多少正经的休息时间,而且是技术员,不怎么出现场,所以会在上班偷偷的看电影。我曾经看到过几次,因为不是我的部门的人,我也不好说什么。

正好卓艺珍删除的文件里有一部电影,名字叫《有一个地方只有我们知道》,里面有由美喜欢的演员,想着这个会议持续的时间至少有一两个小时,所以就打开看了起来。

因为紧张,视频好几次都没关掉。

“别动!就这么放着,你不是喜欢看吗,我让你看个够!”罗胜发火了。

“算了,新人犯错也正常,这次就原谅她吧。”骏河劝和。

“不能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样的工作态度怎么能成为一名警察!”平时看罗胜嬉皮笑脸的,真正发起火来,还是很吓人。

由美快哭了,空气就这么安静着。

“等等,罗胜你看!”

那部电影放的好好的,突然跳了一帧,视频里出现了卓艺珍被校园欺凌的视频。

“怪不得技术人员找不到,原来是藏在视频里面了,今天还好是由美,不然我们都发现不了!”骏河又打起圆场来。

“看来卓艺珍也收到了那个视频,这和卓艺珍父亲收到的视频是同一人所为?”

“也许一开始卓艺珍父亲就觉得自己女儿的死和这个视频有关系,所以一个人暗自调查,结果被处理了。”

我们继续讨论着,由美没敢说话,默不作声的将白承灿的资料输入数据库。

“找到了!”由美说,“白承灿的DNA和卓艺珍死亡现场发现的那一滩血迹完全吻合!”

“由美你今天立功了!”骏河说道。

“CINDY的前男友白承灿出现在卓艺珍家里?他们认识?”罗胜没有理会骏河的话,将视线放在案件上。

“那么周六出现在现场的人到底是谁?还有白承灿现在在哪里?失踪还是死亡?”

案件似乎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对于罗俊模和CINDY,我们都有诸多疑问,一时间不知道要从哪里下手。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CINDY和罗俊模的问话了,这方便我不是强项,加贺你来吧。”罗胜对我说。

“现在的线索散了一地,就差把他们串联起来了,我倒是想到一个人适合做这件事。”

“刘仁美!”我和骏河同时说出了这个名字。

刘仁美是心理学专家,擅长心理侧写,从而进行现场重建,她的破案手法与一般人不同,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一不小心就掉进了她设的陷阱里。

加贺之章

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我们将案情讲述给刘仁美。

“CINDY和罗俊模呢,我见一见他们。”

“你不准备一下吗,就直接上?”骏河问刘仁美。

这件案子错综复杂,含有太多信息和疑点,厉害的警察也要先做一番准备功夫,才能上战场,刘仁美一上来就问话。我们免不了担心她会出差错。

“嗯,我先试探试探,总得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才好对症下药。”

询问室内。

“她行吗?三个人就这么干坐着十分钟了。”罗胜问我。

此时询问室内坐着CINDY,罗俊模,刘仁美三个人。三人都不说话,刘仁美只是自顾自地翻着案件的资料。

“还有,这种情况不是要两个人分开审讯吗,放在一起能问出什么啊。”还是罗胜说的。

“知道阿加莎克里斯蒂吗?”我问他。

“写推理小说的那个?”罗胜回答。

“对,是她开创了乡间别墅派,也就是将所有人都放在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里,最后推理出凶手。刘仁美现在用的就是这种方式。”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啊,把两人放一起肯定都会说相同的话,根本撬不开他们的嘴。”

“你先别急,看看就知道了。”

询问室里,一开始CINDY和罗俊模还有点紧张,十分钟后都有些懈怠了。一个人是无法一直保持紧张的状态,时间一长,适应了某个环境,精神就放松下来了。

“警官,都这么长时间了,你叫我们来,什么也不问,就这么干坐着,不是耽误我时间嘛!”CINDY忍受不住无聊,首先开口了。

“噢,对不起,”刘仁美不好意思的道歉,“我是他们请的外援,今天早上才看到这个案子,好多资料都还没有看完呢,要不你们先看会电视。”刘仁美说着,将审讯记录用的电脑推向他们,点击了一部影片开始播放,影片的名字是,《有一个地方只有我们知道》。

“刘仁美疯了吧,一上来就把底牌亮出来了!”罗胜叫起来。

“你别生气,看看他们的表情。”审讯用的电脑前置摄像头已经开启,通过摄像头,我们可以静距离的观察到两人的表情。

影片开始播放的时候,通过微表情,我们可以看到罗俊模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是一种不屑,而CINDY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张大,瞳孔急剧缩小,然后回归正常。

“从两人的表情来看,CINDY是知道这个视频的。”

视频放了没一会,就出现了校园欺凌的一幕,这下两个人的表情都不好了。

“正好看到这个视频,就从这里开始问吧,你们和卓艺珍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个视频又是在什么情况下拍摄的,还有后来为什么你们又会在一家公司上班!”刘仁美的语速越来越快,给两人造成了一种压迫感。

“警官,我需要找律师,在没有律师的情况下,我们是不会开口的。”罗俊模将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

“呵呵,‘我们’?”刘仁美笑着,“你们是电视剧看多了吧,还找律师,你们现在又不是嫌疑人,我不过是问话而已。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们今天不回答,就走不出这间询问室的。”

因为两人不是犯罪嫌疑人,所以我们把他们叫到询问室,而不是审讯室。如果48小时内仍然问不出什么,就要放人了,所以刘仁美的话明显的虚张声势了。

两人被刘仁美的气势镇住了。罗俊模既然能说出找律师的话,说明之前也是了解过的,但刑事案件处理过程错综复杂,程序冗杂,罗俊模未必都清楚。

两人都沉默了。

双方都陷入沉默,意味着在这种情况下双方都没有明显的占到便宜或吃什么大亏,沉默自有其张力,顶不住的人会先开口,而先打破沉默地人,最容易让步。

“这个视频是初中拍摄的,”CINDY开口了,“当时我和罗俊模,卓艺珍是同学,那时候小,不懂事,一时好奇拍的这个视频。后来意识到错了,卓艺珍已经转学了,再见就是在公司上班,我们都很惊讶,卓艺珍竟然不记得我们,对我们像是第一次见面的人,虽然不知道理由,我们还是在一起上班,想想以前所做的种种,很后悔,想陪在卓艺珍身边赎罪。你看看罗俊模就知道了,公司的人都说卓艺珍和罗俊模很亲对吧。我们真的知道错了。”CINDY说着说着都快哭出来了。

“你发现没有,不管是罗俊模还是CINDY,说的一直是‘我们’,而不是‘我’。”罗胜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嗯,说明现在两个人还是一口气,你看CINDY一口气说完了所有的事情,罗俊模根本不用再补充什么了。”我附和着。

“后悔?欺凌者和受害人在一个公司上班,受害人却不记得自己所遭受的一切,欺凌者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再次进入受害人的世界,还成为了朋友?我看你们不是想赎罪,而是享受这样的过程吧。”

“不是的,我们是真的知道错了!”CINDY哭着说,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任凭谁也都相信了。

“如果是你说的那样,那为什么罗俊模和卓艺珍亲近,而你和卓艺珍是敌人呢?”

“因为工作关系,我们在公司是敌人,我曾多次像卓艺珍示好,卓艺珍以为我要抢她的客户,不怎么搭理我。我想着赎罪要慢慢来,否则容易适得其反,所以表面上我们还是敌对关系。”

“噢,这样啊。”刘仁美不再多问,立刻跳到下个问题,“这个人你知道吧?”刘仁美将白承灿的照片放在桌上。

“知道,白承灿,我前男友。”CINDY剪短的回答。

“罗俊模你知道吗?”刘仁美转而问罗俊模。

“算是知道吧,听CINDY提过两次。”

“你们最近联系过吗?”刘仁美问CINDY。

“没有,分手后就没联系了。”

“哦,这样啊,你知道白承灿失踪了吗?”

“失踪?怎么可能?什么时候的事情?”

从摄像头来看CINDY十分焦急,似乎很担心白承灿的安慰。而罗俊模出现了之前的表情,不屑。

“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这种表情?”罗胜自言自语着,“罗俊模到底在不屑什么?”

如果不是学过微表情,我们都以为自己看错了,现在不是应该不屑的时候啊。

“你还不知道啊,好几天了。”刘仁美说着,又拿出一份资料,“这个是现场血检,发现了白承灿的血迹,白承灿怎么会出现在卓艺珍家里?”刘仁美又丢出了一枚炸弹。

“这个…我不”

“你别说自己不知道啊!”CINDY没说完,刘仁美就打断她,“自己男朋友去了别的女人家,你不知道?”

“那时候,我已经和白承灿分手了。”CINDY说。

“我都没说是什么时间,你怎么就分手了?除非你知道这件事。”刘仁美抓住要害。

“以CINDY的思维,肯定是觉得和白承灿分手,把自己摘干净最安全,可是却忘了时间这件事情。”骏河分析着。

CINDY不做声了。

“时间资料上不是写了吗?”罗俊模将资料往前推了推,血检最下面的一句话,推测白承灿X月X日周六在现场。后面一份是楼下邻居的证词。

“是的,这个时候我已经和白承灿分手了,这件事和加贺警官也说过。”CINDY解释着。

“这个罗俊模不简单啊,”罗胜说,“之前询问的时候我见过他,不是现在这种状态啊。”

“我们在卓艺珍和其父亲的电脑里都找到了这个视频,而知道这个视频并且发送的人只有视频里的当事人。我之前一直在想,这个视频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段屈辱的过去,不会愿意再次提出来的,如果白承灿和卓艺珍有感情牵扯呢?而CINDY你又是白承灿的前女友?”刘仁美将‘前女友’三个字拖的很长,语调也很奇怪。

“你们警察办事都靠猜,不讲证据吗?”CINDY反问。

“当然不是,这不过是我个人的想法。”

中途休息时间,刘仁美走出问询室。

“感觉怎么样?”罗胜问刘仁美。

“有点难办啊。”刘仁美低头沉思,“先让他们在里面待半个小时,我好好谋划一下。”

半个小时过后,刘仁美再次进了问询室。

我和骏河仔细观察了这半个小时两人的举动,过程中双方没有任何交流。

“刚接到电话白承灿找到了。”一进门刘仁美就抛出这么一句。

“找…找到了?”

“嗯。”刘仁美答应着,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

两人对视了一眼,空气再次安静了。

“我还是和刚才一样的话,今天你们不说清楚是走不出问询室的。”

“警官,你说的莫名其妙啊,找到白承灿就找到了,要我们交代什么啊。”罗俊模对刘仁美说。

“你要装傻到底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妨告诉你们,从白承灿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刘仁美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向前倾,“对某些人不利的信息。”

“白承灿他怎么可能说话?”CINDY问。

“CINDY!”这一声是罗俊模对CINDY喊得,“警官,要是白承灿说了什么,让他当面和我们对峙啊!”

“我只是说‘某些人’,并没有指你们,还有你CINDY,我只是说找到了白承灿,并没有说找到的是活人,还是,”刘仁美略带玩味的看着角落处,停顿了一会,“其他的什么。”

CINDY回头看了看角落,咽了咽口水。

“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把视频发给卓艺珍的,是我害死了白承灿!”CINDY哭着说。

“CINDY!”还是罗俊模冲着CINDY喊得,很明显,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罗俊模你干什么!”刘仁美呵斥罗俊模,转头对CINDY说,“你慢慢说,怎么回事?”

罗俊模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默默地坐在一边不出声了。

“在一次公司聚会上,我认识了白承灿,没过多久我就喜欢上他了,向他告白,他拒绝了,说喜欢的人是卓艺珍,已经向卓艺珍告白了。我很生气,于是把多年前的视频发给卓艺珍,我想着这段视频将会是卓艺珍一生的耻辱,希望卓艺珍能知难而退,谁知道卓艺珍竟然要报警,公开这段视频,还把这件事告诉了白承灿。所以卓艺珍取消了原来和罗俊模看电影的计划,要是在电影院闹起来,双方都很难堪。我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周六高兴的和白承灿去看电影了,结果白承灿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希望我以后在也不要出现在他和卓艺珍的面前。我气急了,于是晚上找到卓艺珍,两人没说两句就扭打起来,卓艺珍把我撞到柜子上,柜子的门就开了,结果我看见白承灿在里面。我更加生气了,打的就更狠了,白承灿从中劝架,一旁的水杯不知道被谁砸碎了,白承灿上来拉我们两个,卓艺珍推了白承灿一把,白承灿脚一滑,就…”CINDY说不下去了。

“这么说是卓艺珍失手把白承灿杀了?”

CINDY木讷的点点头,“后来我和卓艺珍都吓坏了,也忘记了打架了,我本来要打电话报警的,卓艺珍一把夺过我的手机,说不能报警,报警她会死的,然后卓艺珍打了罗俊模的电话。我们两个就一直等到罗俊模来,白承灿的尸体已经冰冷了,罗俊模把尸体处理了,埋在C市区旁边的一个小镇上,我们三个把艺珍家里全部重新打扫了一遍,结束后就各自回家了。”CINDY说到最后几乎是崩溃的。

“你们就各自回家了?谁先走的?”

“我先走的,当时我害怕急了,一刻也不敢多留。”CINDY惊恐地说着。

“那罗俊模你又做什么了?”

“CINDY前脚走,我后脚就离开了,这种情况下我们都需要冷静,所以没有留在卓艺珍家里。”罗俊模说。

“卓艺珍一个人在家里?”

“应该是吧。”

“一个刚死人的屋子,要你你会住在里面吗?而且后来卓艺珍还死亡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刘仁美再次结束了问询,给两人提供了晚饭,三十分钟后再继续。

这边警方已经派人去挖白承灿的尸体了。

三十分钟过去了,刘仁美再次进了问询室。

CINDY之章

我和罗俊模被叫进了问询室。

这种情况我演练了很多次,早就想好的应对的办法。

当刘仁美说找到白承灿的时候我怀疑了一下,一个死人怎么开口说话,不过是警察虚张声势罢了,而罗俊模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很好的回答了问题。

看着刘仁美装神弄鬼的样子,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将计就计,把一部分的事情都说了。

当加贺追查到白承灿,后来又报失踪的时候,我就知道白承灿的死亡瞒不了多久的,不如趁这个机会说了。

罗俊模对于我这种装傻的行为一直是不屑的,所以几乎都是由我来讲述。

当我说出一部分事实的时候,看着一旁气急败坏地罗俊模,心里笑了。

想必警察也看到了罗俊模的反应。

吃过晚饭后,刘仁美进来问关于卓艺珍的死亡。

当看到现场安眠药瓶子的照片时,我觉得机会来了。

三瓶安眠药,一瓶少了几粒,正常的放在柜子里,一瓶放在桌子上,里面没有了安眠药,还有一瓶消失不见了。

罗俊模说不知道这件事。

我说出事后,自己很担心,晚上可能会睡不着,于是问卓艺珍要了一瓶安眠药带回家了,安眠药的瓶子就在家里。

还说了罗俊模担心卓艺珍因为失手杀人,睡不着觉,会吃很多安眠药,所以也拿走了一瓶安眠药,我吓着了,先回家了,而罗俊模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就不知道了。

说完这些话,罗俊模才算明白了我的用意,上前就抓我的衣领。

我装作害怕的样子,任由罗俊模拉扯,直到警方将我们拉开。

罗俊模失控了。

如今所有的怀疑都冲着罗俊模去了。

加贺之章

罗俊模和CINDY两人拉扯了好一会,问询不得已中断,我们一起开了个讨论会。

“刘仁美你真厉害,你怎么知道白承灿死了!”

“我是猜测的,前面刚和CINDY分手,后面就失踪了,然后卓艺珍也死了,现场还发现了白承灿的血迹,种种线索放在一起,白承灿活着的几率很小了。”刘仁美分析着。

“你们对卓艺珍的死亡有什么推断?”罗胜还是不怎么喜欢刘仁美,直接问我们。

“我觉得嫌疑人是罗俊模,只要去CINDY家找到安眠药,由技术人员一对比,便知真假。”骏河说。

“不对,我觉得是CINDY有问题,”刘仁美说,“她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柔弱,从一开始CINDY就承认的太快了。找到白承灿的说法我只是试探一下,如果她不上钩我也可以圆回来。我就是轻轻刺了她一下,她就全招了,而且罗俊模两次强烈地警告了CINDY,只要她不傻,是什么也不会说的。而她很痛快地说出来了,这不符合常理。”

“这么说也有道理。仔细看,虽然CINDY都交代了,却把自己的责任撇的干干净净的。白承灿的死亡,罪责推到死人卓艺珍身上,还有报警,说是自己做的,卓艺珍从中阻拦了。卓艺珍的死亡,她说自己先走了,安眠药瓶也在家里留着。这样看疑点都在罗俊模身上了。”

“如果CINDY故意这么做,罗俊模岂不是恨死他了,自己一开始还帮着她说话,她却反咬自己一口。”

“所以罗俊模才会失控的上前拽CINDY衣领啊,否则他面对警察这么应对自如,怎么就一下子发怒了。”

“也对,十几岁就组织学生拍这样的视频,凌辱自己的同学,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现在来看凶手的动机很明显了。罗俊模和CINDY都是老手了,杀了人也可以隐藏的很好,而卓艺珍就做不到了,本来心理承受能力就弱,需要依靠药物才能入睡,这次失手杀了人,即便一开始不敢说,时间久了,难保不会受不了内心的谴责,自己说出来,或者向自己的心理医生倾诉,还有之前那个自己受辱的视频说要公开,总之隐患很大,所以杀了她是最安全的。本来卓艺珍就需要借助安眠药入眠,这件事大部分人都知道,所以用安眠药死亡,这个方法方便又省事。”

“现在重要的就是怎样找出凶手。”

CINDY之章

已经是第三天了,每天就是不间断的审讯,半夜也不让睡觉,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罗俊模在另一个审讯室内。

不知道他招了没有。

估计以他的水平,是不会这么快招供的。

我还在硬撑,只说自己当晚先回去了,对于其他的都不知道。

警察不断的变换问题,不停地试探我,说已经撬开罗俊模的嘴了,在这种情况下,先开口的人更有力。

我知道这是警察的手段,如果有证据,早就抓我了。

我在内心笑着,只要我坚持下去,没有证据,你们就只能放了我。

最终之章

两人都还没招。

和一开始不一样,刘仁美将两人分开审问,并且将重心放在了罗俊模身上。

任谁都看出CINDY背叛了罗俊模,将责任都推给罗俊模,在这种情况下,罗俊模依旧沉的住气,并且再一次提出要找律师的请求,之后便不在说话。

“这个罗俊模真的不简单啊。”罗胜感叹到,“自己一开始都被他给骗了。”

刘仁美一脸疲惫的走出来。

“罗俊模还是不说话?”

“嗯,说是行使沉默权。”

“刘仁美你先歇着吧,把人先放了。”

“不行,这件事情一定要一次解决,把人放了,双方对好口供就更不好抓人了。”

另一边,白承灿的尸体找到了,形成的伤口确实与CINDY交代的一样。

卓艺珍父亲的案子重新调查后,技术部发现卓艺珍父亲遇害的前一天晚上曾和罗俊模通过电话,通话记录全部被删除。

于是再一次把两人叫到一个审讯室。

“如果你们再不放人,等我出去的时候一定会找媒体曝光你们!”刘仁美刚走进审讯室,罗俊模就喊了这么一句。

“可以,今晚一定放你们出去。”刘仁美在罗俊模对面坐下来,看着CINDY和罗俊模,“但在放你们出去之前,听我将一个故事吧。”

“A,B,C是初中同学,A和B关系很好,是学校一霸,某一天A和B组织了几个同学,一起拍了C同学不雅的视频。C同学心灵受创,出国治疗了。再见面的时候,A,B,C成了公司同事,C竟然不认识A和B,于是两人玩了一个‘赎罪游戏’,A和C成了朋友,而B呢,和C同是女人,也许天生不对盘,再见面还是敌人,更何况还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于是B将当年的视频发给C,谁知道C竟然要曝光这段视频,于是B和C打了起来,过程中失手杀了那个男人,叫来A处理现场,之后三人对口供。A和B都对C不放心。于是想办法要杀了C。至于凶手是谁,我先卖个关子。之后C死了。C的父亲得知C的同事兼好朋友A就是当年拍摄视频中的其中一个,于是约了A见面,之后出车祸死亡。”

两人沉默着。

“听出来了吧,这段故事讲得就是你们。A是罗俊模,B是CINDY,C是卓艺珍。”刘仁美喝了一口水。

“你们有证据吗?”罗俊模近乎挑衅的口吻。

“当然有了,我说了今晚放你们出去,不对,也许只能放一个人出去。”刘仁美纠正自己的话,“一开始我怀疑你们是不是共同犯罪,转念一想,如果是这样,你们只要一口咬死说不知道,我们警方也没有办法。当我将你们一同审讯的时候,你们犯了一个致命错误。CINDY呢,你觉得把所有的事情推到罗俊模身上就行了,对吧。罗俊模呢,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不开口,我们警方拿你没办法?一开始也许是这样,但是当CINDY说出那些话后,情况就不一样了。以你们的为人,是绝对不会完全相信对方的,互相都留有把柄,才能相互合作。你们现场确实清理的很干净,可是你们忘记了衣柜里还有几滴甩溅血。”刘仁美说着,将现场照片扔过去。“白承灿的尸体,你们确定也清理干净了吗?还是只是埋了而已?尸体是不会说谎的,所有的痕迹都原封不动的保留了下来。还有你们知道白承灿有两个手机吗?你们做的是很细致,手机也扔了,但是没想到白承灿身上还有一个吧?”刘仁美又抛出两张现场的照片。“这个也是意外吗?还是你们其中一个人故意留下的把柄?而这手机里,究竟有什么秘密呢?技术人员已经在还原了,相信用不了多久,结果就会出来了。”

两个人默默地看着照片,都没说话。

“你们想清楚吧,是一起死呢,还是你死我活。今天既然把你们两个都叫到这里,就应该知道我们掌握了证据才会这样做的。破案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对于你们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此时的我内心是着急的,案件已经陷入了僵局,如果两个人还是什么都不说的话最后因为证据不足释放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不知道刘仁美会怎么做。

“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答案,现在也只能赌一把了。”这是刘仁美进审讯室之前说的话。

我看了看时间,5,4,3,2,1。

罗胜走进审讯室,面露喜色,将一张纸条交给刘仁美。

“技术部的结果出来了!”刘仁美暗中关注了一下两个人的神情,然后看了一下纸条上的字,嘴角笑了一下,对他们两位说,“我知道凶手是谁了,”然后站起身走向其中一个人,“凶手就是你!”

那人一下子瘫软下去,面如死灰。

“纸条上写的是什么?”我问罗胜。

罗胜将刘仁美的信息翻给我看,上面写着:三十分钟后略微高兴地把这张纸条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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