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全市开始举行下期末考试，上午考语文，我监考。学生开始答题后，我在教室里转了两圈，之后便坐在讲桌前的椅子上浏览手机上的各种信息，当然是静音模式。
正当我沉浸在海量信息带来的精神愉悦中的时候，隐约听到有鼾声。抬头，聆听，那鼾声浑厚，粗壮，还带着些沉闷。那鼾声也不是震天响，却听得真真切切。先是深沉地吸气，吸气的过程中从喉腔挤出“吱吱”的昏沉声，似是要努力把所有空气卷入胸腔，我甚至能体会到教室里的空气在他那儿形成了一个漩涡，旋即又被他从肺里面甩出来，在他的周围像是形成了空气对流一般。
我起身，循声搜寻鼾声的发起者。虽然睡觉的同学有几个，但根据鼾声的频率和方向，我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打鼾者——一个浑身堆满赘肉的男同学。他正趴在课桌上，头偏平着压在两只交叉的胳膊上，嘴角的鼾涎已经滑溜到小胳膊上。那手腕是真粗，几乎是我手腕的1.5倍。那脸是真饱满，绝对是营养过剩的表现。上下嘴唇已经有了些许的胡子，雄性荷尔蒙应该很充足。所有的外部特征表明，他的身体已经发育完好，只是大脑还没开发好。
我不能看着一个长势甚好的树苗外强中空，于是拍了一下他的肩头，没醒，再拍，他才睡眼惺忪地抬起头，看了我一下，然后用左手抹了一把嘴角儿的涎水。我俯下身，靠近他的头，轻声细语地说：“同学，你的鼾声影响到别人了。”他似是有点儿不好意思，挠挠头，然后再次拿起笔，作出准备继续答题的样子。既然他已经着手继续答题了，我就不能再盯着他，然后又去叫醒其他几个一样在睡觉的同学。
回到讲桌前，我总在想，是不是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万人挤独木桥的时代已经过了？难道那些学生家里已经富足到他们不用努力学习就可享受非凡物质生活的程度了？也许相对安逸的生活正在消磨学生的斗志，也许是家长忙于工作而疏忽了对孩子的养成教育，也许是孩子自身的惰性使然。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不愿看到学生们在大好的青春年华里蹉跎岁月。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是古人总结出的至理名言，为什么非要等到撞了南墙才肯回头呢？问题是等到自己醒悟过来的时候，恐怕已经错过了拔节孕穗的关键时期，陡留“往事不堪回首”的嗟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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