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哥(100-63)

作者: 鲁郡 | 来源:发表于2017-11-03 21:01 被阅读8次

在大妈家吃过饭,亮哥和大妈告辞离开。大妈不舍得亮哥走,把亮哥送出很远,一路说着话,就像在送自己的儿子。分手的时候,大妈拉住亮哥的手,对亮哥说:

“如果找到大军,给他说,妈叫他回家。”

亮哥点点头,对大妈说:“我一定会找到大军,让他回家来看你。”

大妈又说:

“你给大军说,让他别生妈的气了,妈对不住他,叫他回家来吧。”

亮哥使劲点点头,扭头快步离开了。亮哥觉得再不赶快走,自己的眼泪也要掉出来了。亮哥想,大军有一天肯定会回来的,但不是现在。当大军感觉自己快承受不住的时候,他一定会回来看一眼他妈。亮哥等的就是这一天。

亮哥回到坐车离开的地方,看到有一家复印部。他走进去拿出自己的手机,把手机里大军的照片打印了一张。然后又返回大妈打烧饼的铺子,从门缝里把照片塞了进去。亮哥想,也算是给大妈留一个纪念吧。

几个小时以后,亮哥再一次踏上了晋城的土地。这里是亮哥记忆开始的地方,也是亮哥记忆被尘封的地方。但亮哥对这座城市却没有什么印象,他想去看一看,看一看这座自己唯一有印象的城市。

晋城汽车站。亮哥曾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带到这里,并且在候车室里睡过觉。来到候车室里,候车的人挺多的,熙熙攘攘的乘客有站着的,有坐着的,有排队检票进站的,也有在检票口徘徊的。亮哥在候车室里转了一圈,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打扫卫生的大妈还在继续着她的工作,候车室里似乎永远都是打扫不干净的。有的人来了,有的人走了,人们来来往往的过着他们的生活,却把垃圾留在了这里。

大妈经过亮哥的身边,把亮哥脚边的垃圾扫在簸箕里,甚至都没有看亮哥一眼。亮哥却清楚的记得就是这位大妈把自己叫醒,然后开启了亮哥在晋城的故事。

当初双方都没有在意的一个细节,在今天却对亮哥有了特殊的意义。亮哥失忆后,这位大妈就成了亮哥记忆中第一个出现的人。而在大妈的眼里,亮哥却永远都是一个制造垃圾的普通乘客。

看着打扫卫生大妈的背影,亮哥想,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来这里之前自己又做了什么?怎么才能找到这些答案?

亮哥呆呆的坐了半天,乘客换了一波又一波。没有人注意到亮哥来,也没有人注意到亮哥在这里坐了多长时间,更不会有人注意亮哥什么时候离开。

亮哥什么也没有想起来,他就像第一次来这里一样,站起来出了候车室,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走着。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那一次遇到老林的小饭馆。他记得那天自己没有钱,是老林哥请他吃的饭,请他喝了酒。他径直走进去,坐在那天和老林一起吃饭的桌子上,给老板要了一碗刀削面。

不一会儿,一大碗热腾腾的刀削面端了上来,老板放下面问亮哥要喝酒吗?

亮哥想起那天和老林于红一起吃饭的经历,犹豫了一下,然后给老板说倒一杯吧。

酒端上来,亮哥没敢贸然喝,而是先把鼻子凑到酒杯上闻了闻。一股刺鼻的酒精味道直冲亮哥的脑门,让亮哥立刻就有了一种想呕吐的感觉。

亮哥赶紧抬起头不敢再闻,把酒杯推的远远的。

亮哥想,以前自己是能喝酒的呀。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在这个小饭店里,在这张桌子上喝酒的情景。为什么自己现在就不能喝了呢?

现在的亮哥并不是想喝酒,只是对自己不能喝酒的问题想不明白。他已经完全不记得酒是什么味道,也不记得喝了酒是什么感觉。他好奇,他开始对自己过去的事感到好奇。

吃了一会儿面,亮哥又把那杯放的远远的酒拿过来,老远的闻了一下,依然是那种强烈的要呕吐的感觉。

这时亮哥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亮子!你果然会来这里,哈哈哈。”老林高兴的在亮哥身后嚷嚷着。

亮哥站起来转过身。老林走过来和亮哥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老林说:

“好兄弟,我听于红说你出来了,就想到你一定会来这个小饭店。果然叫我猜对了。”

“林哥果然厉害。哈哈哈!”亮哥也高兴的笑着。

两人面对面的坐下来,就像上次一样。老林要了两个小菜,看到亮哥放在一边的酒杯。问亮哥:

“想喝酒了?”

“不不不!”亮哥赶紧摆摆手。

老林把那杯酒端过来,也闻了一下,又放到远远的地方。说:

“你不要再喝酒了。我今天也不喝,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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