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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老康,今天天气晴朗,但不如当初灿烂、明媚。19年的相识,17年的婚姻,16岁的儿子,组成了一个家,一段人生。
17年磕磕绊绊也就过来了,我们之间没有大起大落,也没有过分的甜甜蜜蜜,正如世间所有普通的青年男女一样,似乎寻不出可圈可点的痕迹,但这也是属于你我的人生,独一无二。
我无数次的问你,你当初到底喜欢我什么?你说,你也不清楚。我当然不满意这个答案,便一直追问,你就说全都喜欢。我哼了一声,鬼才相信,我于是放弃追问了。但我又想起来你曾说,我是你的number one,only one,我问你还算数吗?你说算,一辈子都算。
但对于你,我是有明确的答案的。
19年前的今天是我们的初会,那天,到处都是明晃晃的阳光,仲春的二十几度里,酿造出了最热情的温暖,你身着一件衬衣(紫色有些许蓝色,我说不清的颜色),左侧臂弯里搭着一件黑色外套,在春光里熠熠生辉。这是我用IC卡电话拨通了你的手机号之后,偷偷探寻学校门口众多男生时,看见接起电话的那个,我判断那就是你了。
通过电话,远处的你向我走来的时候,我利用自己视力好的优势迅速扫描了个遍:皮肤白,大眼睛,双眼皮,高鼻梁,嗯,这是姐的菜。捂嘴偷笑中,但是有些遗憾,目测170的身高有些差强人意。来不及多想,你已至眼前。然后,我们确认了彼此的身份后,你亮出了手里的身份证和学生证,证明你不是个骗子。好吧,我承认,你认真而害羞的模样,让我好感倍增。我几乎怀疑自己才是那个想要拐骗你的女骗子。但我也曾怀疑这是你想要蒙骗纯真少女的心机boy的行径。不过,通过这么多年的耳鬓厮磨,我确信你绝没有那样的心机。补充一句,如今我的审美已经变了,你这号的在我这都不吃香了,嘿嘿!
接下来,你问,我们去哪儿?我说,你闭上眼睛转一圈,停下来,面朝哪个方向,我们就往那个方向走。你果真就要照做,我不忍再捉弄你,好吧,我们就去附近的肯德基坐坐吧。那是美好的一天。
后来了解到你从大学到工作,再到考研的经历后,我必须承认我是欣赏你的。你知道我是个虎头蛇尾的人,啥都想干,啥都不成。况且,没能上个211或985的大学一度是我的心病,而你一边工作,一边跨专业,跨学校考研,并且还就考上了。我由衷的心生羡慕呀!那时我心想,就冲你这韧劲,姐们儿勉强将就一下你的身高,收了你得了。
我的好朋友秋儿也总说,她每次看见你笑眯眯的向我俩跑过来时,总觉好亲切,认为你就是我们家人了。我又得捂嘴偷笑了。
我一个北方大妞,祖辈都是以面食为主的,可我是个例外,我从小就喜欢吃米,没有菜,也能塞进一大碗米饭。所以,当你这个吃米的男人来到我面前时,我认为就是老天爷赐给我的,我当然得接着了,可是如今,你比我还能吃面!
或许是南北差异的原因,我反正是深深的被你吸引了。其实,我也看出来了,你也很中意妹子我。我不知道我们算不算一见钟情,有人说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可是我俩都是普通颜色,可见这个理论有误,于我们来说多少肤浅了些。
其实,我生日你送花的那一次,那是我第一次收到玫瑰花。哪个女孩不喜欢花?我又一次被你俘虏了。那是你第一次给我的surprise,我被砸晕了。那时的非典病毒,隔不开你从校园的铁栅栏门外递进来的一大束玫瑰花,和一个大蛋糕。我从你手里接过这份惊喜后,羞涩和窘迫,让我来不及对笑意盈盈的你回一句“谢谢”,转身独留下栅栏外的你,一阵风地跑开了。一袭白色长裙和怀里偌大的一捆夺目,在校园里风一样的移动,招摇了多少艳羡的目光。
一直到宿舍,我脑子嗡嗡的,不知自己在想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身体里有一种情绪在流动。是欣喜,激动,雀跃,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是从未体验过的,奇妙的感觉。在舍友地哄闹和阵阵尖叫中,蛋糕已被切成了八块,快要送到嘴边时,才发现蛋糕上还有字,我们都没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你说你也忘了。晚上,在电话里,你给我唱了生日快乐歌,在你颤抖的声音里,我泣不成声。你说,那是你在厕所里偷偷学会的。歌声其实很难听。那是我唯一一次听你唱歌,日后我再让你唱,你绝不开口,总说自己唱地太难听。
我从小便被人夸聪明,但是你那不屑一顾的眼神,让我很受伤,我辩解,连我们班男生都说我聪明,我肯定聪明。你总说丞儿聪明是你的基因,我不服,儿子都是随妈妈的。你说不过我,我也原谅了你的没情商,跟自家媳妇争什么争?
我兴致一来,学瑜伽,你二话不说,支持。后来一不小心成了瑜伽教练,你自豪的跟同事显摆:“你嫂子是瑜伽教练了!”仿佛瑜伽教练是多么伟大,炫目的职业似的!
我下了全民K歌,你便化身我的粉丝,花钱买了礼物,给我送,给我妹送,也给我堂妹送。这样还不罢休,你还得夸我唱得好。
我近期开始写文章,你手机里也多了简书的APP,还注册了两个简书号,给自己取了个极具诗意的名字。闺蜜燕子说你是理工直男癌,你这么用心的也随了我附庸风雅,真是难为你了。那日,我写了一片有关疫情的文章,你在下面评论:注意安全。我知道这是你。你说,你咋知道的?我说两点原因:第一,谁会只关注我一个人,还会关照我注意安全。第二,从你的简书名“西望长安”可知,我给你回复是:长安在你心中,你在长安何处?你的这点小把戏被我轻而易举的戳破了吧?我在得意中。然后我解释,你的赞没有任何帮助,不用这么辛苦了。说完这句话,我后悔了,其实有没有帮助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意,我还真是个无趣的人。
每年妇女节,你都会给我,我妹,我妈,我弟媳分别发一个红包,我的好友娟也有一个。我问你为什么?你说,你觉得娟对我好,你感谢她呢。
我们结婚时,你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妈一分钱彩礼没要。你后来补了一万零一块,你说这是万里挑一的意思。我们家人都夸你,我妹老说我是慈禧太后一样的霸道,让我不要欺负你。
……
说了这么多,你别得意。咱俩一起这么多年,我也有无数次的想离婚的冲动,你也没少惹我流眼泪。这些事情,不努力想,我都不记得了。我是个没记性的人,过去的既往不咎。但往后,再敢招惹我的眼泪,我定会跟你一一清算的,鉴于这里是公共场合,就不提了,回家关起门来收拾你!
三月,阳春。
你在南,我在北,候鸟都已经北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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