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凌飞随叶不鸣到了山洞,着实有些失望。他本以为是一个又深又广的山洞,里面藏着什么宝物,可他看见的只是一个浅浅的土坑。“大师兄,你说的就是这里?”
叶不鸣一笑,“对。你看这里可与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
许凌飞看了半天,“没什么不同呀?——有了,这周围都长着青草,可坑中却寸草不生。而且坑中的土是红黑色的,与周围的土不同。”
“对了,你看的只是表面,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许凌飞挠了挠脑袋,“不知道。”
“因为这土中有毒,而毒则来自土中的蚂蚁。”
“蚂蚁也有毒?”
“这是会稽山特有的毒蚁,不仅有毒,而且毒性异常。现在你的毒能不能解,就要靠他们了。”
“让蚂蚁解毒?”
“不是解,而是吸。蚂蚁是一群一群的生活,一群之中又分为几种,有一种个子较小的是专门负责找食物的,个子较大的是保卫洞穴与别的蚂蚁作战的。还有一只大大的蚁王,是这一群中的头目。负责找食物的蚂蚁,嘴像钳子一样,齿上有毒腺,当他咬住食物时就会放毒麻醉敌人。但如果敌人的毒性更强,它就会被毒死。被毒死的蚂蚁会被同伴拖回去作蚁王的食物。天泉山的毒蚁,尤其是蚁王嗜毒如命,它会不断的派小的蚂蚁去攻击其他有毒的东西,如果小蚂蚁被毒死了,它就吃小蚂蚁并吸收它们的毒性。”
“那蚁王不会被毒死吗?”许凌飞好奇地问。
“不会。因为这蚁王是雌的,它会不停的生出卵来,毒性被分别传到成千上万个卵中。它就着这样吸毒,生卵,直到一年后它死去,那时又会有新的蚁王来代替它。”
许凌飞听的特别投入,他没想到蚂蚁也有这么多奇事。
“现在你把全身用衣服包紧,只把两只手的手指留出来,用针挑破指尖,等那些小蚂蚁来吸你的毒就行了。”叶不鸣对许凌飞说道。
“别别,大师兄,如果蚂蚁一拥而上把我吃完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说过死去的蚂蚁是蚁王的食物,它要吃完一批才会派另一批的蚂蚁出来,所以你不用担心。”
“那我什么时候才知道身上的毒被去净了呢?”
“等你觉得被蚂蚁咬有麻和针刺的感觉的时候毒就去净了,那时的蚂蚁咬你也不会再死了,应该很容易发现。至于那一点蚁毒我还治得来。治不治由你,我还有别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叶不鸣一转轮椅便要走了。
“师兄,我治,可是要多久呢?”许凌飞一脸着急的样子。
“到好时自然会好,何必多问。”
现在只剩下许凌飞一个人,没有办法,横竖是死,到不如一试。许凌飞便按叶不鸣所说,用针挑破十指,只见有暗红色血流了出来,滴在土中,不一会儿有几只小蚂蚁爬了出来。它们径直向许凌飞爬去,然后去咬许凌飞的手指。想是许凌飞的毒太重,那几只小蚂蚁刚一接触他的指头便死了。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些蚂蚁爬了出来,它们把刚才死去同伴的尸体搬了回去。这次等的时间较长,有一盏茶的功夫,黑压压爬出一群蚂蚁来,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扑向许凌飞,许凌飞还真有些害怕,可一看蚂蚁也只够爬满两手,也便放心了,任由他们去咬。就这样,一批死了,被拖回,又一批出来。如此循环往复,从下午到傍晚,到晚上,到第二日天明。
叶不鸣再来看许凌飞时,许凌飞已经睡着了。叶不鸣一笑,这小子倒好性子,天大的事也能睡着。这时的蚂蚁已经没有再被毒死的了,叶不鸣示意身后的仆人抱起许凌飞到寺后厢房。到时屋中已有一个泡了各种药材的大缸,叶不鸣叫人把许凌飞放进缸中,便在一旁看起书来。
过了半个时辰,许凌飞醒了,叶不鸣一笑,“毒已去干净了。你要想学武就留在寺中,若不想,就穿好衣服自己下山去吧。”
许凌飞从缸中爬出来,给大师兄行礼,“我自然愿随大师兄学武。”
“好吧,你先随老彭往后院去休息,学武的事我会安排的。”
老彭就是刚才抱许凌飞的仆人。许凌飞一路走,一路向老彭问这问那,可老彭却不搭话。许凌飞这才发现老彭很奇怪,他走路好像跟木头人似的,僵僵的。而刚才师兄吩咐他时,他也只是点头。可能老彭是个哑巴吧,许凌飞想到这里便不再多问。
从此许凌飞便在会籍寺安心住了下来。大师兄每日的生活便是在经堂中静坐,早午各两个时辰。老彭则在一旁拿着一本书念个不停,似是武功心法,又似佛经,又或者什么也不是。许凌飞这才发现原来老彭不是哑巴,但少年心性一味好奇,他没想老彭的事又对师兄的静坐感起了兴趣。
一连几日,叶不鸣只是每日静坐,只字不提传许凌飞武功的事。许凌飞忍不住了,便去找大师兄。没想到大师兄早已料到了他的到来,只说了一句“坐”,要许凌飞和他一样坐在经堂之中。许凌飞不好反对,便如法炮制,五心朝天,宁心静坐。老彭念的似佛经又似武功心法的东西源源不断的传入许凌飞的耳朵里,他只觉得精神放松,说不清的受用。
可坐一会儿可以,一天四个时辰,就只静坐,许凌飞哪里受得了。如此三天,许凌飞终于忍不住了,“大师兄,这静坐算什么功夫?我受不了了,你还是教我点别的吧?”
“你自来坐。坐不住可以走,我并未拦你。”叶不鸣并不多言。
许凌飞不好发作,只好重新坐下。只听叶不鸣道,“坐是为了养心。第一层,静心。心外无物,心中无物,坐忘天地,悠然独处。第二层,凝心。收心反顾,执之一物,层云聚雨,朝花凝露。第三层,散心。为月之精,为日之芒,烛照万物,洞彻四方。第四层,谓之放心。天风浪浪,海山苍苍,佳人鸣琴,曲水流觞。心之为物,不期存象,观天法地,吞吐大荒。你如果达到第四层,就可以不坐了。”
“是。”许凌飞心中若有所悟,便不再埋怨,一心一意静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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