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井
早上起来把被子洗了,连同冬日里穿过的大衣。一件一件晾在橘子树的竹竿上,张开,扯顺。看着风轻轻地把它们鼓起来,心情也悄悄膨胀。
这样的日子其实过起来也很不错,房间很干净,衣服和床单都洗得洁净。透过被单看到的天是蓝的,阳光无穷无尽照耀着。整个世界呈出透明的状态。
瓜藤在竹篱笆上爬着。蔚蓝的晴空下,绿色和爬山虎一样浓密。绿叶子从篱墙上一直垂到溪沟里,冬瓜、苦瓜花淡黄色,安静地开着。
吃了两顿小面包和饼干,中午终于打算做饭吃。提着小桶去古井打水,古井边缘长了一圈一圈的青苔,又倒垂直许多清幽的淡竹叶,缠缠绕绕的,十分好看。
井水清冽,手指浸到的地方传来冰凉的触感。若是冬天,井面上会飘起一层烟气,那时候的水是温暖的。
打水的时候可以透过水面看到天,碧蓝的天清晰映衬在水里,还可以看到几朵云浮在井口。微红的小金鱼游到桶底来,这也是这口井里的生命。
如果要用笔墨着重来描绘这口古井,我不知会将它如何刻画,但关于它的文字,定是长篇大论。
提着水往回走的路上,看到路小溪边上长满了到小腿的野草,开着花儿。认出是益母草,前段时间偶然在书上看到过,艾蒿的一种,可入药,可配菜。听名字便知是对女子有益的植物,味道不知如何。暗自决定明早采一捧来煮面,尝尝鲜。
傍晚起了风,凉凉的,很温柔,带来田野与山林的气息。下过雨之后的云压得很低,天空是乌青的,云层很厚很厚,一块一块的 ,中间有光绽开。
云都快低到田里了。
枇杷
庭院里有两棵树,一棵是枇杷树,一棵还是枇杷树。夜里望见满树白花,夜色里极是清华。近看却是月光打在新叶上的错觉。
树种下的年头记不清了,最早的记忆是枯黄的叶子初到腰际,再有上一年刚过我的额头,而今忽然发现大叶子已经高过了墙头。
枇杷果子圆圆的小小的,淡黄绿色,叶子是浓绿的,夏日午后有浓荫。
夏天的夜里温度降得快,露水很快起来了。四处是寂静的。月亮还未升上来的时候,漫天星斗盖住群山。蛙鸣不见了。
月光洒开来,星光便暗了些,清冽的微风如约而来。
月亮真清真亮,窗里窗外都是它的影子,床头也铺满了月色。
青橘与秋风
摘下门前的大青橘时,大雁从头顶飞过,仰头就能看到纯蓝纯蓝的天。纯净的,好像桌上贴的那块深蓝色桌布。纯净的,像空中都散发出酸甜的气息。
风声从树叶里拂过,沙啦啦,有一种特别遥远而温柔的力量,像水滴声落进了半醉半醒的耳朵。
睡去,醒来,这个季节里,过余的热情和活力都是不适宜的。
阳光和蝉声是清凉的,在早晨或者午后洒进庭院。这个时候最好摆上一把手感晕润的竹椅子,于不停歇的、细细的榕树歌声里沉沉睡去。直到疏风吹开袅袅炊烟的时候,在昏黄而浓郁的晚霞里缓缓醒来。
风声和诗歌都是淡淡的,草木和云朵染上了幽幽的落寞。这样一个听风的季节,言语早失去了它的必要。
佐诗歌与风声下酒,就是秋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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