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念远,白云悠悠

作者: 曾楚河 | 来源:发表于2022-05-10 21:08 被阅读0次

    月亮永远都在,悬挂于时间长河之中。

    年后开始很长的一段时间,因为某些原因,一直都住在山上,会有月光从山后面爬上来,照亮着山岗。

    房间开窗的正对面,是一棵茂盛的树,每到夜晚就会有一只巨大的鸟,落到树上,并发出如同是水烧开后的声音,起初听到那声音会有些害怕,到后来习惯了。

    有一晚月光特别亮,风吹来竹叶,我推开窗,看到竹叶慢慢的从窗边飘了下来,后面是被月光照成银色的山,不知道怎么的,有那么一刻,突然的就感觉特别孤独,就想起王家卫,他在阿飞正传里,让张国荣说了这样一段台词,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的飞,飞累了就睡在风里,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死亡的时候

    我始终在想,围在我身边大部分人的血应该是热的,要不然应该不会有那么多次,被从凌晨的被窝里拖了起来喝酒。

    有一年的冬天,跑去了西双版纳,在凌晨的时候,被叫了起来,然后也在月光下,我们骑着摩托车上了盘山公路。

    我去了很多地方,我一直觉得,没有比云南的山路更蜿蜒盘旋的路,也没有比云南的月光更亮的月亮。

    那晚的月亮像是就挂在头顶,甚至都不用开车灯,就可以飞驰,和我一起的孩子叫光明,他骑着车,起初我坐在他身后,还是很兴奋,后面不知怎么的,慢慢的我开始觉得不对劲,我看着那些连成片的,被月光照亮的山河,我忍不住开始发抖。

    光明像是感觉到了我不对劲,他轻轻的问道,怎么了,曾哥,你没事吧。是不是冷了,要不要把衣服给你穿。

    我说我没事,把车灯打开吧。他很听话的开了车灯,车灯穿透月光,更遥远的打在黑夜里,偶尔有风一阵阵的吹来,整片山岗的树被摇动起来,哗啦啦的向着月光低下去,那一瞬间,我再也忍不住,啊的一声,吼了出来。他听的我的吼声,立刻高兴起来,开始唱起了云南的山歌。

    他是兴奋的,我甚至都看到他嘴角笑起来的酒窝,应该是张楚说的,上苍保佑吃饱饭的人。

    公路的尽头是一个小村庄,我们到达的时候,整个村庄已经在深夜里打鼾,只有发动机的声音,会偶尔穿透黑夜,我们在一个小山顶上坐了下来,月光下一棵已经枯死的树立在黑夜里,那晚在那棵枯死的树顶上,也落下了一只巨大的鸟,在我们打开酒瓶,大吼一声干杯的时候,它“哇”的一声,飞向了远方。

    向着它飞去的方向,一条河在月光下流淌着,把我们目所能及的山河分为两半,那晚我最终都没有看清楚,河的另外那头是不是老挝,还是只是西双版纳的一部分。

    有一晚,这山上下了一夜的雨,月亮被乌云遮住,整个山岗寂静得没有声音,睡得格外的好,天亮起来的时候,有白云从山底下爬了上来,在房前所有树梢上挂着,有盛开的花朵,雨滴坠在花朵上,风轻轻的吹着。

    还是会有叶子落下来,可能因为被雨打湿了的原因,叶子落下来的时候,与有月亮的晚上不同,叶子落到地上,会发出沉重的声音,那些声音起初很小,后来随着风吹落的叶子越多,那些声音就越沉重,慢慢的也连城一片,滴滴答答。

    我出神的看着山间白云,听着雨滴落下的声音,不知何时,山上唯一的邻居家里,已炊烟袅袅,炊烟从屋檐边的烟囱里升起,也溶为了白云,也化成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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