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寂寞是一条蛇》：鲜活而奇特的现代抒情诗人

《我的寂寞是一条蛇》：鲜活而奇特的现代抒情诗人

                                          思衣谷

今年开春之际，漓江出版社推出了双子座文丛（第二辑）——《我的寂寞是一条蛇》。该诗作是由冯至所著译的。鲁迅先生称誉他为“中国最为杰出的抒情诗人”，他更是中国德语文学翻译与研究的先行者和奠基人。且让我们一睹这个奇特现代诗人的风采吧。

这本书分原创作品部分和翻译作品两大部分。其中原创作品中，一开篇的一首诗歌《绿衣人》是1921年他考入北京大学预科时期写的第一首新诗，这就意味着他开始了他的诗歌创作之旅。在那个动荡不安，战火纷飞的年代，在那个通讯不发的非网络时代，有这么一群人担当起了传递寻常百姓家庭消息的责任，那就是邮差。在这首诗中，诗人以平实的语言突出了邮差默默无闻而恪守岗位的敬业精神，如“低着头儿走路”“日日的来来往往”就可见一斑了。这与现代人的低着头看手机走路的人人们是截然不同的。当然此诗歌不仅是歌颂邮差，还有就是通过邮差的切入点而揭露了当时时代的“苍夷满目”，同时也看出了诗人在战火而死亡的英魂而报以一种莫大的同情和悲悯之情。这就看出了诗人希望社会美好的崇高社会抱负。

关于寂寞，我们现代人当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句流行语“哥抽的不是烟是寂寞”。这当然也抒发了当代某些人的内心情感，但比较通俗了。要数将寂寞抒发得十分有诗意而奇特的，还是诗人冯至的那首《蛇》了。如诗云：“我的寂寞是一条蛇，静静地没有言语。”这一中心句是十分体现了诗人那象征性很像的诗歌特点，他是极善于将抽象事物具象化的，如这将寂寞比作蛇就是十分贴切了，我们知道蛇是冷血动物，诗人一开始将蛇等同于寂寞，充分体现了那个动荡年代青年人对爱情和理想的一种苦闷之情。

另外此诗奇特之处在于，对于爱情单相思的扩散情感的抒发。如诗中蛇的相思是对“草原”的渴望，而衍生出了诗人继续将蛇联想到伊人那“你头上的、浓郁的乌丝”。这样的联想自然有古希腊神话里那美丽的美杜莎的象征，这体现诗人对伊人的无限赞美。另外笔者十分喜欢诗人结尾那句：“它把你的梦境衔了来,像一只绯红的花朵。”体现诗人对伊人害羞的真实思想，而绯红这样犹如女性腮红的羞涩色调的运用，是体现了诗人以浪漫的笔触写出了一条通灵的寂寞之蛇的奇异色调美，自然的奇特有抒发内心的诗歌，自然也是会让读者感受到那份青春爱情的柔情、也有关于理想苦闷的抒发。是的，这就是冯至比较鲜明的诗歌特点，鲜活而奇特的象征和浓郁而有色调的情感。自然以这首诗歌的中心句“我的寂寞是一条蛇”  作为此书的书名是非常妥当的。

虽然诗人是现代诗人，但他的取材也是有着中国古典韵味的，如诗作《蚕马》就是取材于干宝的《搜神记·女化蚕》。诗人是是采用了“复调”的形式来展开叙事抒情的，其中每节的结尾都希望有押韵，但有拘泥一定要押韵，体现了现代诗的灵性和自由。诗人借用原来题材中表面上是述说了一个爱情故事，但实际上是诗人借古喻今，说的是在当时社会人性被压抑时的痛苦和挣扎过程，这主要主题其实是涉及了五四新文学运动以来的人道主义叙事。这里全诗是是比较结构是工整和严谨的，而语言也十分之优美的。而中心情感上既有不少哀伤的宣泄，但更有生生不息的活力的豪迈人生态度。关于如《蚕马》这些融合谣曲诗作，还有不少的，但都体现了诗人博学多才的诗才和多元素的创造思维。

而《希望》一诗歌中，也体现了诗人对未来社会的美丽憧憬，尽管到时的世道是混沌的。诗人将中国社会的希望比作是四季常青的松柏，可见诗人对社会未来的愿景是抱有坚定的积极态度的，而松柏的勇毅之植物，这样的象征自然是十分鲜活而奇特的，并且也伴随长青色泽的生机勃勃的色调美。而在那句：“它虽然是受伤的野兽一般，无力驰驱于四野的空旷，我却愿长久地缓步山丘，抚摸这轻睡的旧的希望。”这里诗人将旧希望比作受伤的野兽，也是象征着当时中国被列强欺负的“受伤”情形。而即使如此，作者也坚定中国社会社会是复兴的，于是就有了“轻睡”一词，说明当时的中国社会只是轻睡，自然会很快苏醒的。而这“轻睡”恰恰是证明中国的希望终究会崛起的。这与香港卢国沾写的《万里长城永不倒》歌词“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是很有表达同样的爱国情怀的。

而在他的翻译作品中，不乏有翻译了德国伟大诗人歌德的诗作《漫游者的夜歌》《谦恭》《自然和艺术》等，其中《自然和艺术》有诗云：“投身艺术而全意全心，自然就活跃在我们心里。”这就是一种宣告了关于如何获得自然艺术的途径。冯至作为留学德国的诗人，他翻译了大量德国诗人的作品，自然也影响了他的诗歌风格，使得诗里有耐人沉思的理，同时也会将理融合情境之中。

在翻译作品中，笔者比较喜欢诗人翻译被称为“德国古典文学的最后一位代表”海涅的那首《这是⼀个坏天⽓》，这首诗歌颇为由于儿童类有趣的诗歌，诗歌以开头以“这是⼀个坏天⽓”就交代了天气状态，引人入胜地预示着有事情发生，是会吸引读者往下读的，这诗作讲述了海涅坐在坐在窗边向外望，望见了⿊夜⾥的微光，提着⼩灯的妈妈，然后展开了丰富⽽合理的想象，诗人的心灵是友好和渴望安稳的，于是在冯至精确的翻译喜爱，让我们知道一个妈妈是想为女儿制作蛋糕的，而女儿也是可爱顽皮的孩子。这里尤其喜欢译者⽤精准的汉字描绘出⼀幅温暖的画⾯，如“一粒寂寞的微光闪闪”既精简有生动，再如“提着小灯”“晃过大街”“倒在靠椅上”“金黄”“拍打”这些动词和形容词都十分生动彰显了慈母的形象和活泼可爱的女孩形象，体现了此诗歌充满活力和温情的一面。当然，还有他翻译荷尔德林、尼采、里尔克的诗歌作品也是值得细细品味的。

本书是著名诗人、作家、翻译家冯至的一部原创加翻译作品精选集。对于了解冯至的诗作特点，这书是可以扼要掌握得到的。如早期诗作中，如《蛇》，就有着诗人自己说的“形式比较多样，语调比较自然，写的还是真情实感”的特点，当然这也是富有鲜活而奇特的象征和浓郁而有色调的情感诗作。另外也有古典的感情含蓄深沉，于平淡中见奇巧，这些特点如在《蚕马》就是可以知道的。另外在他的一些叙事长诗中，也既追求自由体，也追求结构整齐，格律韵式有条不紊地相结合的，从而使得这样的中国现代诗歌获得强烈而又富有张力变化的整体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