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女士是我女儿,去年万圣节期间出生的,她比预产期晚了差不多两周。当时每天都有朋友关心的问“生了吗?”,后来一个做研发的朋友贴心的给了一个解释:新产品都这样,上线的时候总是各种延迟。
我生史女士的时候不太顺利,开了十指生了一个半小时没生下来被拉去紧急剖腹了,被史先生称为“双重爆破”,又叫“double Kill”。史女士出生的时候六斤八两,腰粗腿长,第二天就会笑,也算是给几乎被腰斩的我一点慰藉了。
坐月子的时候是爸爸妈妈照顾我,史女士每天睡觉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吃奶的时候像个小狼,晚上不睡像个猫头鹰,拉臭臭的时候像海参在喷射内脏,换尿布的时候两条腿乱蹬能踹死鹰。我私下以为是我怀着她的时候看了很多《动物世界》的缘故。在随后到来的双十一剁手节,我每天晚上12点一抢红包和特价的时候她就哭醒了,结果是别人双十一期间每天拆邮包,我只有在家拆屎包和尿包的份。好消息是我很快就能从120中颜色的色卡中准确的分辨出“屎黄色”了。史女士也被我们全家尊称为“剖腹而生的-半夜啼哭大魔王-全家人的懒觉终结者-纸尿裤杀手”。
史女士吃吃睡睡脑细胞增速很快,很快就懂了用哭声求抱抱,求陪玩耍这一招了。我们给她取了一个艺名“史家豪”——使劲在家嚎哭的小朋友。每次她哭着耍赖,我们就问她“史家豪你要干什么呀?”史女士有时候会羞愤的停止哭泣不理我们,有时候会自暴自弃的哭更大声,这主要取决于她当天的心情。
爸爸上班以后是我和奶奶白天带史女士,有一次她睡了我和奶奶在另外的房间收拾东西,就把史女士托付给手机视频里的爷爷老史先生照看。一会就听到手机里的爷爷大声喊:“被子被踢掉啦!快来人啊快来人啊!”见惯了大场面的妈妈和奶奶都没把这当回事,没有理会,结果就尴尬了——奶奶和妈妈没出现,老史先生隔壁办公室的同事闻声过去了……
实事求是的说,自从有娃以后我就陷入了达芬奇式的睡眠中,也证实了依靠这种睡眠法保持清醒好体力根本不靠谱,支持我一次次半夜爬起来喂奶换尿布的,完全是一种基于人道主义的责任心而不是精力充沛。
满月以后的史女士换尿布和吃奶仍然是每天的主题,有一次我在半个小时内给史女士换了三个纸尿裤,于是我给她喂了人生中第一口鸡汤:“无法控制自己膀胱的人就无法掌控自己的人生”,结果对方无动于衷并且冲我吐了一个口水泡泡。还有一次她不好好吃奶,给了不吃,不给吃又哭。我气愤的点着她的鼻子说:“反复小人!”爸爸在旁边添油加醋:“无齿之徒!”我忽然觉得很欣慰,看来以后我们家的教育模式是男女混合双打了。
晚上史女士不肯睡觉凌晨哭闹,我每天晚上都只能自己应对。史先生虽然超级爱女儿,但是雄性生物的本能让他无法从睡梦中醒过来。我还特地编了一个段子笑话他:“作为家里唯一的党员,请问孩子爸爸在晚上哄孩子睡觉方面起到了什么带头作用?”——“让党员先睡!”但是每天早上他起的早,给史女士换尿布,带史女士玩,就是希望让我多睡一会。所以说我没有产后抑郁,史先生至少有一大半的功劳。
史女士一个半月的时候,在史先生的大力鼓动下,我们引入了安抚奶嘴。第一次使用的时候是史女士哭泣着不肯老老实实的换纸尿裤,给她吃安抚奶嘴的瞬间,我们顿时觉得世界都安静下来了。然而那个安抚奶嘴只显灵了十几分钟,就被史女士抛弃了。好在爸爸有一种科研人员特有的辩证主义精神:“她接触的安抚奶嘴太少,这个失败案例只能说明她不喜欢这个奶嘴,不能说明她不喜欢安抚奶嘴”。事实证明,爸爸是对的!后来换的软奶嘴,史女士一见如故,睡前烦躁来一口,睡不安稳来一口,情绪烦躁来一口,简直是居家乐业出门旅行之必备神器。哄睡成了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只要看到她有困了的迹象,只要塞好奶嘴,放进小床,拍几下就可以离手了。我和爸爸当时简直想给安抚奶嘴的发明者发奖金。奶奶开始还担心用奶嘴会不会有不好的影响,坚持抱睡。然而史女士的体重和奶奶的胳膊并不兼容,累的肩颈劳损的奶奶很快也转到了爸爸妈妈的阵营,并且成为了安抚奶嘴坚定的拥护者。
快要迈入百天的史女士每天过的既充实又忙碌,她每天起床后练习趴和翻身技巧半小时;分别视频接见姥爷姥姥/爷爷半小时;每周参加一次线上家庭会议,基本上是列席不发言,一旦发言就会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需要提前离席;啃手并且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半小时;无所事事的发呆一小时‘毫无意义的睡前烦躁大哭两个小时;洗澡玩水二十分钟;此外还要和“啃啃”、“晃晃”和“响响”这三个她最心爱的玩具密切交流一番。我们都感慨,史女士真是一个勤奋而上进的小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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