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的时候,夹到一段豆角,上面有个虫洞。我正想说上几句,看到正在吃菜的母亲便住了嘴。
我总是觉得母亲因为节俭而变得粗心,有许多菜不好吃的部分也舍不得切掉。当然这和她们那个年代有关系,她六十有三,这个年龄段的人都经历过饥饿。所以吃菜除了烂的部分切除外,其他部分都是食材。可母亲又是细心的,有虫的部分必然会切掉。
我开始回想这几天的菜,开始意识到虫洞是衰老的另一种体现。她的白发我已记不清是在什么时间出现的(现在染成了黑色),她的皱纹变得深刻似乎也是那么的自然。
直到某一刻发现她的样子越来越像姥姥了,我便真的意识到流逝的时间。
先前听多了衰老的描述,多是白发与皱纹,行动上也不如年轻人。但真正落实于现实,才发现还有很多的体现。她缝线的针越来越大了;她讲话声也变大了,你与她讲话也爱打岔了;她经常出门口就会忘记刚想做的事;她遇到一些事情开始显得脆弱,找你商量;她依然为你着想,可你开始觉得她像个孩子。
小小的虫洞像另一只眼睛,告诉我许多被忽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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