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原创首发 文责自负
第一百一十四章 逢凶化吉赶紧撤 小鬼问事透真情
![](https://img.haomeiwen.com/i27254483/40105fa7812f8515.jpg)
和马龙潭告辞,赵老翰跟吴俊升发一阵牢骚,感觉很轻松,就步行往义和当走。翟书田也赖搭地跟着一起走。
据当时的人们总结,铁道东西两侧,也就是五站和中国街两地的人,都传说四大奇:“赵老翰的钱,某个人的腿,阚六老婆,翟小鬼的嘴。”这是说赵老翰钱大,没人能比,数不清的意思;某个人不知为何能与这三人齐名,一定是很出名的,但不知他的名,说他的腿,是指的是能窜门。其实,谁不窜门,可能他窜门太频的缘故,才把他列为四大奇人之一,因为无关紧要,没必要写他。而阚六的老婆漂亮劲那可是中国街数第一,五站都挑不出这样的人。翟小鬼就是翟书田,嘴能说。据说他能把死人给说活喽。当然也就是形容。赵老翰跟他是好朋友,可对他这个嘴可不敢恭维。
翟书田还一边走一边嘴还说个不停:“我说翰臣,你真恶呀,我算服了你了。今天跟着你我可是开眼了。吴大舌头的买卖你都敢动,他都发怒了,对你也没辙。搁谁谁都得佩服你。”翟书田亲眼看到了赵老翰在吴大舌头面前并没有胆怯,而是有板有眼的把自己的理由一一摆出来,让他无话可说。翟书田佩服得五体投地。
赵老翰不以为然地说:“你真能扯,这算个啥呀。你说吴大舌头是黑龙江省督军,能跟咱老百姓一般见识吗?他要是为这屁大点事儿,在马大人家里跟我赵老翰一般见识,他成啥了?传出去堂堂大督军还要脸不了?”
翟书田提高声调:“算个啥?要我说你净去得罪人儿的角儿。这次你可是把人得罪大了。吴大舌头是谁啊,你让他损失那么多钱。我看啊,要不是马老爷子在,吴大舌头指定饶不了你。”
听翟书田这么一说,赵老翰到是没在意,心不在焉地说:“我就是一个买卖人,都是生意上的事儿,还能记这个仇?再说,那么大的官能这么小肚鸡肠的吗?”
翟书田“嘿嘿”冷笑道:“你可不知道,现在是官做的越大,心眼儿越小。是大人还是小人,等到时候的时候看吧。”
这翟小鬼,还学起赵老翰的口头语来了。翟书田的话赵老翰是不认同的,心眼儿小能官越坐越大吗?一定有过人之处,不但赵老翰没见过那么大的官,特别是吴大舌头,上哪儿能见到他呀。一个买卖上的事儿,吴大舌头也不会把赵老翰咋样。到时候的时候,啥时候?反正赵老翰的义和顺把吴大舌头的天字号给赢了,历史也改不了。
赵老翰正胡思乱想时,翟书田突然说:“我就不明白,你咋还跟天字号大掌柜别起来?扒拉杆子拨不着的事儿,咋还能别上呢?”
赵老翰当然不能说是李久如,就顺口就说:“你以为我就在日本人眼皮底下做买卖呀,交易所在五站时我就常去。搬到中国街来,就不能来了吗”
翟书田呐呐地说:“是啊,你买卖都做到西边去了,听你的意思辽源县都有分号了?”这个辽源是说四洮铁路上的郑家屯。那时就叫辽源洲。因为三江口归辽源管,即东辽河与西辽河汇合处。因而民国时期的郑家屯有一段时间叫辽源洲。
赵老翰苦笑道:“本来是想的,可那个阚铡刀闹这一水子儿,去的人都吓回来了。不过,到时候的时候,一定会建的。”
翟书田看了赵老翰一眼说:“天字号那大掌柜也不是傻子,咋就没斗过你呢?你没听说他们专门有人负责了解调查中国街各家粮食买卖的情况,包括五站的也指使人这样做。别看我买通电话生,天字号也不差啥,有吴大舌头撑腰,电话局还用买通吗?他们都用专线把各地行情向大掌柜报告。大掌柜把情况一汇总,定下自己下步买空卖空的价格。消息比我灵通得多呢。”
赵老翰听翟书田说“买通电话生”。内心中突起波澜,五站也通电话了,咋就没想安装电话呢?自己楼的北面就是电话局。赵老翰想到这儿一拍脑门:“二哥,你可提醒我了。利用电话生,这可是赚钱的事啊。”
翟书田大笑道:“比起你来,他再灵通能咋地?还不是你的手下败将。”
赵老翰思忖着,话是这么说,天字号归根到底栽了这么大跟头,跟外地驻在的粮商没多大关系。也许是跟义和顺两家相别,造成天字号大掌柜判断失误。
据有关资料说:“外地五十多家粮商常驻天字号,借天字号的名誉参与买空卖空,不少投机粮商在买空卖空上进行赌博活动。天字号则按一定比例抽空。每年信托交易这方面的收入是很大的。卯期一到进行清算,输的掏钱,赢的赚钱,往往几个卯期(一卯期为半个月)就定穷富。”原来,外地来的老客是利用天增长的名义进行买空卖空,还要给天增长一定的费用呀。怪不得能调动那么人跟着天增长一起卖,这一下全被套进去了。
这种情况,天增长大掌柜是深有体会的。难道是为了跟赵老翰争这口气,才得到这样的下场?赵老翰寻思来寻思去,也没得要领,只好说:“可能他太注意外地的消息,而对五站和中国街两处行情忽视了吧?我感觉应该是这样。你想啊,各家铺子,手里的筹码都不少,甚至还有的是满仓。如果任由大掌柜折腾下去,岂不是都得完玩完?我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力挺的。”
翟书田这才信服地说:“要是这么说我就理解了。虽然他有外地不少粮商帮他,可埠内的粮商齐心协力也是不容忽视的。天字号的老客,只不过是借它的名义在交易所里玩玩而已,真要是动真格的,谁还能竭尽全力帮它呀。”
翟书田这么一说,赵老翰理解了。一定是这种情况,大掌柜忽视了帮他的老客,不可能看自己亏了还死命硬挺。中途退市是可能的。这下赵老翰就释然了。赵老翰突然想起翟书田在这场“别”的过程中,他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别老是他提问,赵老翰也得问问他是怎么回事:“你个翟小鬼,哎——,我说二哥。”赵老翰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连忙改口叫“二哥”。
还好,翟书田到没在意:“啥事儿,吞吞吐吐的,不是你赵老翰的性格。”
赵老翰为掩饰自己就“哈哈”大笑一阵才说:“我是想问你,是不是在后边帮天字号大掌柜的了?”
“我?”翟书田边摆手边说:“哪能呢,你们两边哪边我都得罪不起。”
赵老翰嘲笑道:“买空卖空都是为了赚钱,说不上是帮谁不帮谁。咋也不能看着赔钱还往里钻的吧?人都说你是翟小鬼,难道看不出来这个门道来?”
翟书田嘻笑说:“不瞒你说,先我是卖来的,后来见越卖越赔,我就赶紧买了回来。特别后尾儿我吃进量挺大,还是赚了点钱。嘿嘿,见风使舵,多亏我转向快,要不然就陷进去了。”
听了翟书田的话,赵老翰觉得他说的是实话,不这么做就不是翟小鬼了。
翟书田见赵老翰不语,突然说:“你不知道,我跟你说的那个佐滕,他跟我叨咕:‘赵老翰把我的小米销路给断了。有朝一日这仇我一定得报!’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今个儿我可跟你说了,千万得小心点。”
赵老翰一听他又提佐滕事儿,心里不太舒服。他知道这个日本人,猪头巴象的,嘴上那撮卫生胡一看就觉得恶心的那种人。赵老翰不愿意再说佐滕就想差开话题,还没等说出口,翟书田又说:“想起来了,佐滕开的是精米所,能磨大米。哎呀,那大米真的好吃。”
赵老翰脑瓜思路转得很快,听说能磨大米就问:“他的大米是咋碾出来的?”
原来,赵老翰早就对如何把高粱米碾白非常上心。赵老翰那个时代的高粱米,是用毛驴拉碾子磨出来的。因为只是刚刚把高粱脱壳,所以,高粱米并不好吃。日本人和朝鲜人都有大米吃,赵老翰只见过大米是白的,就认为如果把高粱磨白了,也一定会好吃。赵老翰对磨白高粱米有一棵执著的心,他坚信总有一天能把高粱米碾白了。当然了,赵老翰的这个愿望的实现,已经是十几年以后的事情了。那就是加工方法的改变,用机器加工,而不是用石碾子。这应该是赵老翰的创新,对高粱米加工的创新。
正在寻思时,翟书田又说:“听说是机器磨的。那米可白了,比高粱米好吃多了。哎呀,你这茬儿打的,我是说有个朝鲜老客,是你用手段给拉拢过去了。”
赵老翰用鼻子“哼”一声:“还用拉吗?谁碾的好,一吃就知道。要不朝鲜老客能上我那疙瘩买吗?你是不是说因卖小米,我把佐滕得罪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