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北,如果你不是从小在那里生活,你永远也不会明白亲戚之间的称谓有多复杂:嫂子、姐夫、舅妈、姨夫、侄女、外甥女、婶、大娘、大爷、舅姥爷、姨奶,爸爸和妈妈的亲戚各成一个系统,复杂的程度不亚于物理化学那些科目,这些知识融于日常生活之中,也是很需要智商的。
“老姨夫”这个称谓最开始是“刘舅”,后来一场抢走了老姨的大型聚餐之后,就升级了。老姨夫的木匠活做的特别好,家里的凳子、桌子、柜子等都是他做好送来的,每次干活的时候,他都在耳际旁别一支铅笔,用于勾线用。姥姥对这个女婿很满意。住在大屯的那一年,每周五的时候,我都要回长春的家里,大多时候妈妈来接我,偶尔需要有人送我到火车站,交代给列车员,妈妈在车站那边等我。所以我特别喜欢让老姨夫送我,因为他可以抱着我,这样我就少走很多路。
姐姐从小就生活在姥姥家,老姨和她的感情特别深厚,后来姐姐跟爸爸、妈妈搬到长春,包括后来我回到长春,每个假期,老姨和老姨夫是一定要来接姐姐走的,等到开学才送回来。小时候的我比较粘人,妈妈常常说我是“小尾巴”,老姨夫只要来李姥姥家,我就要一直跟着他。“老姨夫”在我和姐姐的定义中就是好人的代名词:脾气好,会干活,会哄小孩。
每次来姥姥家,老姨夫都会帮李姥姥她们挑水。为了省力,他就推着自行车用车后架担水,这样每次可以担两桶回来。我每次都要跟着一起去。那个时候北方绿化做的不好,每到春天的时候就会刮黄沙,走路的时候连眼睛都睁不开,经常迷眼睛。我呢,就把纱巾包在头上,闭上眼睛拉着车后架的边缘跟在老姨夫的后面走。那天,走到集市拐角的时候,一个骑车的男孩撞到了我,他当时非常着急,骑车骑得飞快,想去把丢了的钱找回来。自行车的车划伤了我的额头,血一下子流了下来,老姨夫一把抓住他,透过纱巾,男孩那张惊慌失措的表情,让我印象特别深刻,虽然我已经不记得他长得什么样子了。额头的疼痛让我大哭起来,老姨夫顾不得说他什么,赶快把我送到了医院,医生在我的额头上缝了四针,现在还可以看见一个小伤疤。李姥姥赶来了,大家都说不能让男孩走,要让他们家赔偿,可是李姥姥说,他丢了钱,肯定要挨骂,再因为这事,不知道爹妈会怎么说呢!就让他走了吧!按照韩剧的剧情,这应该是一段缘分的开始,但是生活其实就是这么平淡而真实,剧情就到这里了,只有头上的那个小伤疤为这段往事留下了印记。那个男孩子现在怎么样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一定学会了宽容,尤其是对犯了错的孩子应该给的宽容。
老姨夫对这次流血事件非常自责,大家也都逗乐说:“要是以后红梅嫁不出去,就得赖你!”每每和老任同志喝酒的时候,提起这段往事老姨夫都会说:“老姨夫得谢谢你呀! ”老姨夫就是现在“暖男”代表,印象中的他永远都是笑眯眯的,除了木匠活干得特别好,家里大小的事儿,他都可以搞定。老姨偶尔和他发脾气,他也不急不恼,用笑容化解一切。李姥姥和李姥爷一直到离世,都是和他们一起生活的,就如同姥爷一直在妈妈身边一样。我和老任结婚装修房子,都是他一手操办的,当时领居们都跑到我们家学习是怎么装修的。有手艺在身的老姨夫却从来不跃跃欲试的想去挣大钱,生活虽然简单却很充实。我和姐姐一直坚定的认为,找一个男生,如果他肯迁就你,容忍你的各种小脾气,在乎你的感受,不愿意看到你不开心,这些比什么都重要!我相信,这些想法从认识老姨夫开始就已经根植于我们的内心,虽然那个时候我们还很小!
感情的深浅从来都与血缘无关!你给予多少,自然收获多少!如果你懊悔自己付出无果,那只能说明你付出的别人真的不需要。
记忆的花瓣一旦绽放,就会引起连锁反应,很多片段纷纷飘出,请容我片片采集,喜欢和支持我的朋友请原谅我的跳跃和不连贯!因为,我就是一个这样随性而又随心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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