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我们一行十人绕过了麦积山,一路向南。小雨里行走的情趣慢慢地被泥泞的道路替代了,有说有笑的行走慢慢地安静了下来,第一天的行走,其实我们的身体还没有准备好。
闷着头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灵儿突然喊了一声:“我们已经看不到麦积山啦!”这个时候大家都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去,一片山峦叠嶂,麦积山已经在我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麦积山消失在视线范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距离现代设施越来越远了,我们远离了通讯、远离了各种眼花缭乱的食品、饭店,远离了各种可以借助的方便...
大家你彼此用眼神交流着,知道接下来的七天时间,我们要依靠一双脚,依靠身边的着老老少少,还有背包里所以的可以用到的东西走出西秦岭。
海哥不愧是一个资深老驴,找到一个可以山民歇脚的风雨蓬,让大家休息,吃东西。
而他开始给大家介绍,我们已经不知不觉走出了将近五公里,而这五公里我们每个人的状态都出乎他的意料,没有想到我们这样的一个新驴团队,可以这么无畏风雨。
海哥首先是猛灌鸡汤,把每个人的表现进行了由衷的赞美。这对我们来说非常受用,没想到我们竟然是海哥带过的最给力的团队(当然后来我们知道了这是海哥惯用的伎俩)。于是大家彼此鼓励着、分享着背包里的巧克力、牛肉干、大饼、面包。
因为有了能量的补充,当然最关键的是喝了海哥的鸡汤以后,没有人再注意那个看不见的麦积山了,都开始关心接下来我们还要走多远?海哥一脸轻松地说,因为是第一天,按照计划我们只有20公里的行程,现在已经走过了四分之一,而时间还早,今晚我们就在李哥他们村的小学操场宿营,如果顺利应该下午四五点钟就可以抵达。
听海哥这么一描述,加上有向导李哥在旁边,关键是就在这一歇脚以后,我们九个人的关系发生了质变,有一种叫默契的东西开始从每个人的举手投足之间慢慢地滋养着彼此。
从这一段行程开始,海哥交代我这个副领队,以后的行走,他在前头开路,我在后面垫后,我的职责就是确保每个人都不掉队,如果出现什么问题,一定要用对讲呼叫队首的海哥。这样的安排让每个人觉得很温暖,我答应下来,但是心里多少有一些不安,没想到这点小心思竟然让白雪发现了,体贴的白雪并没有说出来,只是也跟在队伍的最后,默默地陪伴着我。
过了中午,雨就停了,我们行走在下山的路上,一道彩虹出现在天际,蓝色的天空从逐渐飘散的云雾中探出了脸,七彩的天堑大桥就像是专门迎接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一样。我们的心情也随之高涨起来,有抢着拍照的,有咿呀大叫的,仿佛整个山林都变成了我们的撒欢地。
从来都是这样,下山的轻松是经过攀爬的艰辛换来的,轻松过后一定就会有下一个意想不到等待着我们。
下山的路走起来很快,就听见水流声,不一会我们就走到了一条小河边,河面本身不宽,因为刚下过雨的缘故,水流还是有点急。看见水大家又很兴奋,可以洗洗脸、冲冲脚,还可以打打闹闹,一派祥和。
“怎么过河呢?”越来越显示出母性关爱的张姐突然发问了。
是啊,没看见桥在哪里啊?
狡猾的海哥早就知道我们马上要面对第一座独木桥,因此把我们带到这个看不见独木桥的地方修整,目的就是蓄势过桥。
沿着河边走了不到一里路,就看见一座地地道道的独木桥横在水面上,不过这里的水流相对平缓,可是怎么看也有将近三十米的河面。
说是桥,其实就是两个交叉的树杈上架了一根直径大约三十公分的一根圆木,山民们为了便于行走,把圆木的一边简单处理成了一个粗糙的平面。
我们面面相觑,除了海哥都是第一次。向导李哥一声不吭就上了桥,三步并做两步,轻盈地落在的河的对岸,找了一个大石头就坐下来,点了烟,笑嘻嘻地看着我们。
海哥开始安排了,男孩子们把装备尽量地带过去,让女生可以少一点负重,尽管这样分配了,但是每个人还是要背着自己的背包。我也心里没底,好在我是断后的,可以慢慢调整自己。
男孩子们到底是身体素质好,基本没有任何犹豫就顺利地过了河,灵儿虽然是吓得大呼小叫,但是走过一半以后就变得轻盈了,毕竟年轻。看着灵儿和白雪都有惊无险地过了河,我心里也有了把握。
就剩下我和王大哥、张姐了,王大哥让我先走,这个时候我已经调整的信心十足了,但是惦记张姐,而且垫后是我作为副领队的职责,在王大哥的执意坚持下,我就先上了桥。
其实心里对自己的信心太重要了,如果不是桥、下面不是河水,让您走这样一段路,没有人会胆怯,为什么山民会如履平地,因为他们就认为它是平地。
几乎是憋着气,在负重将近20公斤的情况下,我心里紧张可是脚步稳健地过了桥,保住了我自己对副领队应有的期望。
就剩王大哥和张姐了,我们不敢催促,坐在河的对岸静静地等。
王大哥一看就没有问题,身为一个老地质,穿山越岭的实力从稳健的步履就能看的出来,但是张姐怕,而且不是一点点的怕(那个时候我不是太理解,但是现在我到了那个时候张姐的年龄了,理解了,信心来自于自己对身体的掌控,但是岁月不饶人)。
张姐就一寸一寸地挪动着脚步,王大哥在前面,一寸一寸地往后退,不急不恼。
我们在河边捏着拳头不敢出声。
终于挪到了桥的中间,张姐似乎放松了一点,站在桥的中间大声的喊了一句:我能过来!
那个画面太美了,西沉的阳光撒满了河面,金色的水面上,一线的独木桥上,一对相互陪伴了近四十年的花甲夫妇,你的手背握在我的手心里,你进一步我就退一步,我陪着你过河!
这样的一副剪影印在了我记忆深处,手心离不开手背这样一句话从脑海中蹦了出来。
王大哥和张姐终于过河了,我们一起为他们欢呼、拥抱,向导李哥看着我们这些从城里来的疯子,也笑了。
天快要黑了,我们要趁天黑走进村子,王大哥和张姐走在我的前面,我快步赶上去:“王大哥送你和张姐一个网名(那个时候我们都在qq上有个网名,他俩没有)好不好?”
王大哥笑着问:“你给我们起了什么网名啊?”
“手心和手背,好不好?”我自己已经被这个名字感动的一塌糊涂了,生怕他们不喜欢。
“太好了,我是手心!”没想到张姐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自己的新网名,王大哥自然地就成了手背。
徒步穿越西秦岭之| 独木桥上的手心手背西秦岭的独木桥那次穿越我们一共走了七座,但是印象最深的就是第一座。
最让我感动的是,从那次穿越回来以后,我的qq好友里就多了一个叫“手心和手背”的好友,名字背后有时候是手心在说话,有时候是手背在打字,但是我们都知道手心从来都离不开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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