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日子在指缝中一天天流逝,过年的脚步日趋渐近。小时候最盼望和最开心的日子应该就是过年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及离开家乡的时间越来越长,还有农村的逐渐城镇化,现在的过年也与幼时明显不同。
尤其是城里的年,除了道路两边路灯杆上挂着红彤彤的中国结和灯笼,几乎找不到其他年味。特别是每到过年,大量外地人口返乡,整个城市愈发冷清,平时热闹拥挤得像沙丁鱼罐头般的地铁和公交上冷冷清清,乘客稀稀拉拉。
去年春节,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让归家的游子们无法按时返程,让人欣慰的是,也和家人们在一起共度了有史以来最长的春节。
转眼,又是一年春节临近,为了确保返程路径里的安全,各地都出台了留在工作地过年的补助政策,大家都在等待春暖花开时,再和家人共团聚。
此刻,越发思念母亲,怀念在老家过年的场景,去年此时,已经在老家陪伴了母亲10多天了,今年,只能通过视频寄相思了。
静坐窗前回味少时的年,依稀记起:
父母为孩子们添置大红喜庆的新衣裤;
母亲将家里提前杀好的过年猪的大骨头放进锅里,熬得满院飘香;
父亲扛回一袋面粉,母亲带着我们兄妹几个,围着大大的竹篮盘搓着小麻花、红薯圆子等准备年货,做好后倒进热气腾腾的高温油锅里炸,小点心们在不停的“滋啦滋啦”声中逐渐长胖,并且换上了金黄色的衣裳。
除夕夜,到处都是劈里啪啦的鞭炮声,璀璨的烟花直冲云霄,欢快的鸣叫在耳边呼啸而过,孩子们手里拿着点燃的“狗尾巴”,在黑暗里甩得闪闪发亮,如同白昼。
热闹的除夕团聚盛宴后,一家人围着火炉,聚在电视前观看春晚,不时评论着,这首歌唱得不错,那个小品演得不错,而我,总是才看到一半,就靠着母亲进入甜蜜梦乡。
大年初一,总是起得特别早,洗漱后直冲各位长辈而去,回来时手里挥着一叠红包。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赚不到钱,每人几毛,聊表心意,鼓励晚辈们认真读书,考上大学后有出息。母亲在家务农,手里头的那点钱还是父亲平时给的零用钱省下来的,所以也没有多少,唯独父亲给得最多。
随后是读书,母亲总是和我说,在新年的第一天里读书,学习成绩一定会很优秀。那些年我没有辜负母亲的厚望,每次考试成绩都是第一,但我知道和她说的大年初一读书无关。
母亲说,大年初一是大米的生日,不能煮饭,所以,早上一般是煮面条吃,中午和晚上的饭会特意在前一天晚上煮好放在锅里。
将事先准备好的八角豆豉水熬成香喷喷的面汤,面条煮到7.8分熟捞起,放到汤里,再从搪瓷钵里用筷子挑上些早就熬好的白白的猪油放入面条里,上面卧上2个水煮蛋,撒上些小葱花,还没等端上桌,我的口水就开始不停在嘴里打转了。
接下来的一天里,晒太阳,回看春晚,或邀上三两同龄邻居,一起骑上自行车去镇上的集市逛街。
大年初二,开始走街串巷的去亲戚家拜年,七大姑八大姨家,就是翻来覆去的换着吃饭,然后换着给钱,我去你家时给多少,你来我家又还回来了。
我是不喜欢去走亲戚的,还记得有一年因为我不愿意去奶奶娘家拜年,奶奶非说是母亲让我不去的,因为这事,奶奶和母亲在新年里拉开了一场口水战,现在想来,那时真是任性不懂事。
因亲戚众多,年饭一直要持续到大年初十左右才能消停。
正月十五后,新年算过完,在外地工作及外出打工的,带着大包小包及行李箱,陆续奔向了去市里的汽车,在外地求学的学子们也开学返校,家里留下的基本都是年老年幼,春节期间短暂热闹的家乡在几日之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