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端木家达
今天早上,我去了一家新早餐店,它就是位于紫熙府前的“泽顺老麻抄手”,到店里面直接点了一碗大肠面,16元钱,价廉物美。在吃的过程中,老板娘见我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着说:“老板啊,你慢点吃,别烫着”。
每次吃面,我就会想起20多岁时吃的一种面“干挑面”。由于在年轻的时候吃惯了面,从那时起,就养成了早饭吃面条的习惯,这个生活习惯的形成,恐怕要伴随我一辈子,想改也改不了啰。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刚到在城派出所工作,与单位一桥之隔,有一家个体面店,位于县城北门桥的北头。这里专卖一种面——干挑面,如今60岁上下的永阳镇老居民,大概都会记得这家面店。因为他家的面好吃,城南城北的食客们趋之若鹜,一时间店内门庭若市,生意特别火爆。
这家面店是临时搭建的小摊位,在改革开放初期,它算得上是县城里面最早的个体小吃店之一。面店的面积不大,约20平方米,上面是铁皮棚子,西边是县集体商业公司的老虎灶,北邻通济街,南濒秦淮河。摊子的中间有一个自制大土灶,开面店的是县城里老蔡家大儿子的一家人,我们叫他蔡老大。
每一天的凌晨五、六点钟,蔡老大的老婆就率领家里人来到摊位前忙碌起来。蔡老大用柴火在土灶边烧锅,烟囱里炊烟袅袅升起,一会儿,大锅里滚烫的水就冒起了泡泡;蔡老大的老婆把一份份的生面条分好,集中放在一只篾筛子里面,随时下锅;蔡老大的儿子、女儿还小,他们把家里搬来的小凳子、小椅子摆好,迎接早晨第一批客人的到来。
那时候派出所工作很辛苦,我和战友们审查嫌疑人时往往通宵达旦。在冬天的凌晨,天气异常寒冷,饥寒交加,此刻,我们最想吃碗热腾腾的面条,暖暖身子,这时,我们就会从北门桥的南面走到蔡老大家的面摊前。坐在土灶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蔡老大老婆将一把把面条扔进锅中,她熟练地用一双大筷子在锅里划来划去,搅动面条。
不一会儿,面条煮熟了,蔡老大的老婆就会用漏勺将面条从锅里捞出,放入碗中。碗底里放着一块熬制好的乳白色猪油,还有榨菜、酱油、辣椒酱,另外她还会在上面撒上些葱花,根据客人的口味加入一些炒制的肉末。
那时候的我,总是迫不及待地接过碗,用筷子把面在碗里上下搅动,待各种佐料调匀,然后挑起一绺面条,送入口中。那一瞬间,面条的弹性、调料的香辣、还有一丝丝葱的清香,都在舌尖上跳跃开来,仿佛是一场味觉的盛宴。
那一刻,我忘记了熬夜时的疲劳,沉浸在这碗干挑面带来的幸福之中。如此美味的一碗干挑面,只要二毛五分钱,在派出所工作十年,干挑面也几乎吃了十年。十年后,我离开了派出所去乡镇工作,吃干挑面的机会就少了,取而代之的是青椒肉丝面、排骨面、大肠面等。
老蔡家的那家临时面店,在城市的变迁中早已被拆掉,如今那里已变成了繁华的商业街区。如果想再吃40年前的那碗干挑面,已绝无可能,自从老蔡家拆迁后,他们一家人已转了行,不做面条生意了,这么多年来,我再也没见到过蔡老大家的人。
这个快节奏的时代里,我们要一起放慢脚步,去寻找那些能够触动心灵的小事。就像那一碗干挑面,虽然不起眼,却能够在我的生活中留下深刻的印记。我常常在干挑面的香气中,寻觅那些逝去的时光,感受那份最初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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