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李志雄在听喊麦——准确地说他是在休息，或者说在杀时间。他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睛。
一人我饮酒醉，醉把佳人成双对。
两眼是独相随，只求他日能双归。
娇女轻抚琴，燕嬉紫竹林。
痴情红颜心甘情愿，千里把君寻。
说红颜痴情笑，曲动琴声太美妙。
轻狂懵懂无知只怪太年少。
……
“可还行？”他问。
“还行。”我说。
他问我的时候，夕阳刚落进群楼后的地平线，把最后一丝阳光照进阴暗的客厅。
李志雄点点头，继续靠在椅子上休息。无论他问什么，只要跟主播有关，回答“还行”就对了——说不行他会觉得你没鉴赏力，说很好他会认为你心口不一。
天暗了下来。我掏出手机，拨打她的号码。
“到家了？”我问。
“到了好久了。我住在高新公寓，比你还近。”她笑着说。
“明晚有空吗？”
“干嘛？”
“请你吃饭。要是有男朋友就算了。”
“哦，没空。”
“后天呢？”
“也没空。”
“好吧。晚安。”
“晚安安。”她轻轻地说，把最后那个安字拖得很长。
19
手机铃响了。
我正在用冷水敷眼——整天对着电脑和纸，眼睛痛得厉害。
“是我。还记得？”她说。
“噢，有事？”我问。
“没事不能打？”
“当然欢迎。”
她沉默了会。对面传来轻轻的音乐声和微风吹过窗台的吱呀声。
“在做什么呢？”
“什么也没做。”
“今天冬至没出去玩吗？”她问。
“没有。”
“想不到你是个死宅。”
“被你发现了。”
她轻笑了下，说道：“那个，我煲了一锅黄鳝粥，你要是不嫌弃就过来吃。当然，你也可以说没空。”
“不敢。”
“确定会来？”
“确定，肯定，毫无疑问。但是，我要不要买点东西过去？”我说。
“带一张嘴就行，懂吗？”
“收到。”
“听好了，五点之前必须到，否则我就把粥倒掉喂狗。”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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