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正月初五,我准备南下打工,买了下午两点半去赣州的票,再转乘火车去东莞。出发前不久刚知道五斤初八就要出来,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但是去赣州的车票已经买好了,他还是想尽快去东莞,因为在家里一点都不方便,又冷,洗澡洗衣服都不相宜,我的衣服包里的和身上的都不怎么干净,我想到了东莞然后坐火车去上饶把五斤直接接到东莞去找事做。
初五晚上五六点到了赣州火车站,进去时发现已经买不到火车票,然后只好去汽车站,但是当天去东莞的汽车也没有了,只有初六下午五点的票,价钱是一百八,只好又去火车站碰运气,因为和我乘同一辆车的一个人身上有一张晚上十二点去广州的火车票,价钱是88元,要转,但是在火车站俄罗没有看到他们,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把它买下来,也后悔没有留下他们的手机号码。
我只好又坐公交回汽车站去买高价车票,然后花四十块钱在旅馆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就把行李搬出来了,因为店主说如果十二点还不退房就要加一半的钱。在外面无聊地等到五点多坐上的汽车却是加班车,写好五点半出发的直到六点多才走,司机从来没有来过东莞,一路上打了很多个电话还是走了很多的冤枉路,到了东莞东城车站快四点了。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来了一辆加班的公交车,是厚街到凤岗的,到黄江也要十元,新年连公交也涨价。凌晨六点左右终于到了住处,然后睡上一觉。
十一点多醒来打电话到小姑家说:“去南昌的车票不好买,要不要去接!”我在赣州火车站时已经打听过了。
接电话的是小姑夫,他在电话里说:“问你自己呀?”五斤这浑蛋让所有家人亲戚都伤透了心,谁都对他心灰意冷!
我想还是自己想办法吧,我只好去书城售票点碰运气,去的路上问了一下去南昌的飞机票,价钱是三百五,正常是要八百多的,心想万一买不到火车票,就是坐飞机也要去接人!还好在书城买到了下午三点半的火车票,然后去吃中午饭,从小店买了方便面,水和蛋黄派。回家洗头冲完凉两点的样子出发,行李只有一个小袋,里面是吃的和电话以及冲电器。
到了南昌火车站是初八的凌晨两点多,没有公交车,想走去徐家坊,反正有的是时间,没想到不认得路,想问又没什么人,路过拉面馆进去吃了一盘盖浇饭,咸得要死,真怀疑那老板放了两次盐。.吃完出来凭感觉去徐家坊汽车站,但终究没找到,而且不知不觉又绕回了火车站,不得不花五块钱打摩的去徐家坊,却听别人说只有到八点才有车出站,还好四点多一点就有一辆私人小面包说去余干,票价是四十,我还价三十五,而车站是要五十的。
到了余干天才朦朦亮,还不到六点,而余干车站同样要八点才发车,去珠湖饶州监狱的车根本没看到,直到八点二十的样子它才姗姗而来。去到十六大队打电话却被告知五斤不在那里,要到十三大队,只好又去打摩的,路上很久也没来一辆摩的,这时快走到综合区了,问一个骑单车路过的干部:“先生,十三大队怎么走?”
这时看到上次探监想敲诈他的那个家伙又阴魂不散地骑着摩托车来了!那干部停下单车两脚撑地,当着我的面对那家伙说:“人我介绍给你,你要怎么做我不管!”说完后这干部踩上单车就走,他并不知道我们上次已经打过交道。
我大声说:“你不是摩的!你不是摩的!”
这时刚好路上来了一辆摩的,我拦住说:“去十三大队!”说完想爬上后座。
那家伙却拦着不给摩的走,然后跟摩的司机小声嘀咕了些什么又让我们走了,接着我上了摩的,却被告知去十三大队要三十块,六斤还到了二十五。到了十三大队,我终于见到了阔别四年多的五斤!
那时候十三大队门口站了六七个干部,我走上前去简单地自我介绍后,每人发一根烟,发出两三根的时候有一个干部指了一下走廊边一把长椅上坐着的一个怪怪的人说:“这是你弟弟吴洪福!”
我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眼,跟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见了我正张开大嘴怪笑,露出一口屎黄的牙齿,兴奋得放在大腿上的两只手不停地抖,我开始以为他是个残废,要不是他叫了一声哥哥我真不敢认他。不知为什么,我看到他这样子心里面有点厌恶,于是暂时没理他,继续把烟发完,我自己叼了一根盒里还剩一支。我又朝五斤看去,这时五斤还是和原先一样张开大嘴怪笑,我还看清他的脸上有很多的红疙瘩,他的手还在抖个不停!我猜想弟弟是不是傻掉了,想到他屡教不改,才落得这样的下场,心里不由得更加厌恶起他来!
但是我想他初六上午跟自己在电话里通话时一点也听不出他傻呀!也许他是因为要出来了太兴奋的原因吧!我就没有再去多想,便把最后一支烟递给他点上火,叫上五斤想一起坐上摩托车走了,但一个姓张的队长却说还要去厂部办手续,就是我原先去的那里,这家伙为什么早不把他带过去,明知十三大队的交通不便还要这样。张队长圆脸,戴副眼镜,稍胖,有一股奸气。到了厂部五斤在释放证存根上签上名按了手印我们就走了,还是坐那摩的去余干县城,那司机在路上说要八十块,我还价五十,最后说到了六十。一路上五斤时不时地张嘴怪笑。
在县城我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照祖母所说的捡些枯草点上一堆火,让五斤从火上面跳过去,五斤照做了,做完后他就在一旁举止怪异地又唱又跳,虽不是很激烈,但谁都可以看出是神经病的举动。我看了心中一阵悲哀,想不到一个好好的人进去,出来脑子竟不正常了,我马上给家里打电话,最后家人叫我不要走,去监狱找他们算账,甚至有必要赖在里面不出来。
我看时间还早,不到中午,去打听余干哪里可以退火车票,最后炒米粉的阿姨告诉他说沙窝大街可以退,我听了带着神经病坐公交去了。公交坐了有一段时间,没想到余干那么大,也许有我们县城几倍大吧。在沙窝大街找到一个售票点,但是里面挤满了人,我又打了一个电话回家,表哥叫我不要退,可以作为一个物证。
我们下午坐车去了十三监区,不认得路坐过了,后面走了有一段距离才到。接待我们的是一位姓涂的大队长,涂队长很客气,说这个事情他可以跟我解释清楚,还可以带我们向其它的领导了解情况。而一旁四眼的张队长却很冷漠,好像不认得我们了,说这事不是他管,刚进去时问他找哪一个他说不知道,还好涂队长那时候来了主动说是他负责此事。
三点多钟的时候我又不得不和神经病一起出来,监狱那里是不允许我们住的,除非我们是犯人。走的时候天还下着小雨,而在公路上很久也等不到一辆车,最后过了收费站一辆好像是从鄱阳至大余的车愿意载我们,那车上一个人都没有,收我们十块钱一位,同上的还有一个人。没想到我们交了十块钱车费他的车却根本没到县城,我们去车站还走了很远的路。这也难怪他敢载我们,因为这地方的运输实行了地方保护主义,哪地方的客归哪里,途经的车哪怕是空车也不可以载,而那家伙不经过县城就没事。我觉得好冤,十块钱没坐多远。
到了车站约五点的样子,我给那个从南昌载我来余干的面包车司机打电话,问去不去南昌,他说去的,六斤说赶八点的火车,他说估计是没问题的。于是我又打电话回家说他还是想去东莞,祖母在电话里跟叫我们先不要走,明天他们一定会来!并叫我好好照顾好五斤。
打完电话,我去小摊上炒了两个米粉,一人一个,中午早上我都没有吃饭,吃过后找了一间私人旅馆,一间二十块,房间好大,有两张床,还有电视机。晚上还很早,我拿出火车上中国移动做广告发的扑克跟弟弟打了几把升级,没想到他还会打,只是很糊涂,竟然把大王放到底里去了,而且他对这游戏也不是很感兴趣,小时候他非常喜欢玩这个,可是现在他对什么都很冷漠!最后我实在太想睡了,因为几天来根本没睡过一个好觉。
快要睡着时家里邻居和生打来电话,问五斤的情况怎么样,我说情况不太好。这时候五斤一边吃我买的蛋黄派一边把电视开得很大声,我叫他调小,他调小后又调大。吃完蛋黄派又吃玻璃,边吃还边拿着我递给他的手机跟和生的儿子讲话,讲话很像是正常人,而行为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在我又讲起电话的时候,五斤又老是把电视机开到最大声,我把遥控器拿了他就按手动,我调小声他又不断放大,说他他根本不听,我关掉他也会开。如此反复多次,我心里很讨厌他了,他瞪着眼睛大概也厌恶起了我。
近十一点时,我叫他把电视机关掉,还好这时他听话,大概也困了,最后我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很早,约五六点五斤就开始不停地大声唱歌,害得房东来敲了两次门,八九点钟的时候不让我们住了。出了旅馆五斤的行为更加怪异,他开始不停地走,会从地上捡小石头吃,从垃圾堆里不停地捡东西放在口袋里,有石头和螺丝之类,还有玻璃镜子和一把破小刀,一对铁圈他戴在手上。玻璃我怕他又拿来吃,就哄着他拿出来丢了。而垃圾堆捡完东西后五斤又开始不停地走,还是一边地上捡石子吃,竟叫我也吃,说吃了想象力会更丰富,并说许多其它不着边际的话。最后见我没吃他的石子,他大概觉得我不是同类了,在一个拐角处他故意躲开我,而我只在他后面十几米远竟没追到,人跟丢了。
后来我吓坏了,找了好久都没找到,而家里亲戚已经开始出发,要是见不到人叫我怎么交代。最后我跑着在周围到处找,然后又爬到一幢新建高楼的天台上,认为从高处找会容易点,但四处观望几遍也没见人影,我不得不打110托他们帮忙找,但听服务台的小姐有口没心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敷衍了事,只是像征性地问了一下体态特征和衣着。
找不到弟弟,我一下子急得不知该干什么,一时间心里决定,如果能找到他,就算他一直这个样子,我也要一辈子照顾好弟弟!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的样子,我向卖米粉的阿姨借自行车,而那阿姨正说着没自行车,突然间又说,你弟弟不是在后面吗?我回头一看,果然是他,不同的是双耳多了一对大大的耳环,一只耳朵还在流血不止。看到他,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没过一分钟五斤又开始走了,而且脚步很快,还对我说:“不要去东莞了,我们一起在这里玩!”之后他又在路边捡了一根粗大的树根扛在肩上,估计有几十斤重,像个雄赳赳的将军一样走了几里路远,引得路边的人侧目而视,直到他有点累了,才不情愿地让我把树根拿下来。他还往水里趟,湿了鞋也不管,顾不得春寒未消,又从路边捡了一副烂眼镜戴着。
下午四点钟左右家里人终于来了,一行五人,大姑夫和表哥,小姑夫和奶奶,没想到二姑夫也来了。这么多人,大姑夫的小车载不下,我只好路边叫了一辆摩托车,到十三大队说好来回三十元,本来那家伙不干,后来我一招手又来多了两个,相互竟争到要打架的地步,最后那人才答应载我们。没想到在半路上那家伙竟然要求加钱,只好加到三十五元。
果然不出我所料,来了也是没有用的,张队长还是那么的冷漠,涂队长不在,还好我打电话给他时他答应马上过来。祖母这么大年纪了,她竟然还要为了五斤而痛哭不已,而三个姑夫和表哥他们都上楼去和涂长官交涉。我听着祖母的哭诉,不觉也泪流满面……
后来二姑夫发现五斤要走了,叫我去把他拉回来,五斤这时候好像神经在发作,一拉他就恶狠狠的,用手肘奋力地回顶,我没办法拉住他,只好跟着他走,他走得很快,我只好紧跟着。他是绕着十三监区围墙走的,到了后面有一堵矮墙封了小路,他就跳到下面的池塘去,从边上的烂泥里趟过,也不顾头上的一丛小树。我不可能跟着跳下去,只好翻过一人高的矮墙,还好上面没有装电网。
翻过墙,我也正好追上他了。最后绕了整个十三监区一圈,又来到了大门口,五斤才被大家堵住,也许他这时的疯性已经降下一点了。大家突然闻到一股恶臭,仔细一看原来五斤两裤腿和鞋上全是屎,他刚才从池塘趟过的地方刚好是监狱的排污口。这时五斤只稍作停留还是要走,我又只好跟着,一路走到快要翻过马路的地方那辆摩的也追了过来,我要他载我们回县城,司机要五斤把身上擦干净,五斤不干,后来就是不要他擦他也是死活不上车,我一碰他他就动物一样发出低吼,快要打人了,这时候已经翻过了公路到了另一条一丈宽的水泥路上。然后五斤又下了大路沿着不远处的河边走,我还在劝摩的司机再试试看能不能载上他,要再不能的话就只好给钱了,最后我们追上五斤,他终究还是没有上车,摩的司机向我要了三十五元走了。
后面我们两人在田野里不停地走,我陪着他一起发疯,亲戚和涂队长不停地打电话来问我人在哪里,我说不清,后面听一个村民说叫什么河前村,再往前就是东塘乡,对方才知道了我们的行踪。
我们在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有歇过一次,起来时我打算不那么近地跟他了,没想到他后面少了一个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走了大概有十来分钟才终于回头看,大概看到我是个黑影,于是停下来仔细看,我也停下来,我们在黑暗里对视了大概有一分钟了,五斤竟朝我走过来,在离我十来米的地方六斤突然大声一喝,他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我想他疯得够严重了!
后面气得我一直骂他,他也不作声,只是盲目地走,快要快到东塘乡镇府了,涂警官在电话里说好要来接我们,五斤却沿着水泥路朝另一方向走了,我扳都扳不回来。最后我推着他往回走他却坐在地上不起来,我想在路边找一个东西来打他,他立马爬起来掉头就跑,我就在后面拼命追,最后五斤也许是累了就躺在了地上。
我很生气,拗了一根细树枝狠抽了他一下叫道:“你起来!”没反应就又抽一下。
这下麻烦了,五斤立马弹起来说:“你打得很高在是吗?”抬起脚来往我身上踢了两脚。紧接着又说:“我要杀了你!”边说边从口袋里搜出他白天捡到的那把旧小刀来,一看太小大概觉得杀不了人就从地上捡起石头来砸我,这下轮到我拼命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我近些年这可从来没这么狼狈过!还好五斤没能追上我,否则身上挨的就不只是石子了!
在晚上快九点的时候,我跟他已经跟得不耐烦了,心想这下要在外面过夜,还好这时五斤也累了,坐在马路边上,这时涂队长打电话给我说他们已经来接了,费尽周折终于找到了我们。这之前我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弟弟身上的裤子和鞋子脱掉扔了,因为太脏,我差点恶心得要吐。
我在他们加油的时候问公车的油钱不是有报销吗?因为开车警察在为那个加油站的油贵三分钱而斤斤计较。还有之前车子调头他说路太小不会,只是尝试着小心翼翼地调,费了好一番工夫,这时说出了车子的来历,原来警车竟然是个私人小面包,那个警察说是他借的私人的,可是上面照样有警灯。他们其实很不情愿送我们两兄弟去余干的,只是那时实在没办法,的士都打不到了。
到了县城已经有九点多,我们每人吃了一炒粉,外加多一个饭,七个人才吃四十块,住了一百三十块。晚上冲凉几乎完全是我帮弟弟冲的,像哄小孩一样麻烦,还帮他剪指甲……
第二天是初十,八九点的样子我们要走了,祖母说要给我们钱路上花和给五斤看病用,我说不用就先下楼了,没想到后来在楼下祖母说他出八百元,小姑夫也给了四百,大姑夫两百,表哥两百,二姑夫因为家境不好一声不吭。那些钱我没拿,全都放在祖母那里。
我花了一百块买了两张去南昌的客车票,路上大姑夫打电话给我说买火车票时一定要叫人帮忙,说我带了有病人!
当客车走到半路上,五斤开始吐,然后脱衣服,然后又扒下裤子在客车上大便,最后我用他的一件棉毛衫和一些纸盖上,车厢里才没有那么臭。到了汽车站时五斤又把衣服和裤子还有袜子和鞋子全部脱掉,整个人一丝不挂,车站的保安拿扫把来赶他!可能是因为吃多了辣椒身上的癣太痒吧,五斤才有这样的举动,我这时真不知该怎么办!天气又太冷,我后来逼着他把裤子穿起来了,然后又穿上了我帮他捡回的鞋子,衣服已经湿了我没要了。因为下雨,五斤又没穿衣服,我们只好打的士走,从徐家坊汽车站到火车站花了十五块钱,坐公交两个人只要两块钱,带着个疯子没办法。
后来我用大姑夫教的方法果然很快买到了火车票,是下午一点多的。候车室人挤人,五斤在那里还是不停地吐,吐的是他刚吃的苹果,吐了又吃,吃了又吐,还吐在一个女孩子的旅行箱上,最后吓得他周围一两个平米内没人站,偶尔有不知情的人过来庆幸自己找到一个宽敞地方的人多半要中招,后来五斤旁边的一个女孩子吓得主动让座位给他。
好不容易上了火车,我松了一口气,他又开始疯言疯语……
在农历十一日凌晨三点左右我们到了常平火车站,这时候五斤要清醒多了。因为到黄江两个人要二十块车费,我也想和弟弟聊聊天,于是就一路走到黄江来。路上我们说了很多,五斤说他的太阳穴被人打了,还经常会疼。五点左右的时候到黄江大道的一家拉面馆吃炒饭,外加一个可口可乐两人吃了十八块,然后一起回我上班的地方睡觉,只有我的一个同事在。八九点我醒了,我叫醒五斤,我们都睡在外面的沙发上睡,然后带五斤去莞城新涌医院看病,到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工作人员都下了班,要到下午两点才上班。我们只好等,五斤因为在车上又吐了,下了车一直说想睡觉,竟然躺在门诊室外面水泥地上睡,直到我叫他去做检查还是不愿起来。
最后医生给五斤做了心电图和脑电波,我想这神经出了问题跟心有什么关系呢?那医生开的诊费也真是贵得吓人,短短几分钟诊费竟然收八十块,没办法,谁叫他是副主任医生呢!总共检查费就花了三百多,决定住院又交了三十五元的日用品费和五千块的压金。那名来自湖南的主治医生很冷漠,老而不死的样子只会乱收费!
次日早上八点多大姑夫打来电话跟我说他当天一定要到吉安去,他人在中山,问我东莞东的火车票好不好买,我说可以去代销点问一下。二十分钟左右我就去黄江广场问,果然有,下午三点半的,五十一块,我就帮买了一张,然后立马坐车去莞城了,因为医院要为五斤做脑部CT,做CT要去人民医院做,再加上昨天晚上五斤把护工打了,叫我一定要去医院一趟,是早上一翁姓医生打电话来说的,当时我还在睡觉,因为还没有开工。
到了新涌医院已经快十一点二十了,我原计划带弟弟直接去人民医院做,但翁医生说必须去先挂号,然后就去挂号了,还好不是很远,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然后花了四块钱挂个号,问收费员该找哪个医生,收费员说去二楼找内科。到了内科又问因为什么做CT,我说是头部受伤,内科医生又说该去四楼找外科,而外科办公室虽有好几间,但有的写着去手术了,有的干脆关门,我和几个人在外面苦苦的等到快下班了也没见外科医生回来。还好问到一个下班的大姐说可以去一楼找外科急诊,我拿到了医生写的单去了却被告之不在当处做CT,要去留医部,急诊的话中午也是可以做的,我虽不知远近,但还是急匆匆地到新涌医院和五斤打的去了红楼门诊(留医部)。
费尽周折打听到在哪做CT,然后交了五百多块钱。而做的时候又被告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我说我买了下午三点半的火车票,能不能帮忙提前做?求爷爷告奶奶就是不行,后来我说五斤是精神病人,吃了只能管到两点钟的药,两点前一定要回去,一个医生才叫我放下单,这时候已经十二点半有多了,然而我等到了一点多也没轮到我们,进去问了好几次都是无功而返,而且那些医生的态度相当不好,最后一次我才被告之得按顺序来,我怪他们为什么不早说,害我们白等。
我马上打车回新涌医院,放下五斤接着又坐公交到东城,这时候时间已经是两点过几分了。后来花十块钱买到了去东站的公交票,车也马上出发了,然而走到途中突然发现火车票和CT发票都不见了。我记得是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想是因为它们颜色较红让扒手以为是钱,被扒走了。我急得没办法了,先是把公交票换成到大朗的,说到大朗离黄江最近的地方,因为那车不经过黄江,我一直都在着急,大脑都要急炸了,也不知为什么要到离黄江最近的地方。
后来我又打电话告诉大姑夫车票被扒了,大姑夫说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最后我说两人赶去东站,看谁先到谁就马上去买票,后来大姑夫两点四十多的时候说他买到票了,马上要进站,而我已经到了寮步,也一时不知去哪,后来跟售票员说去大朗,她也没有说要退五块钱票,因我之前有麻烦过她两次了,最后没走多远就决定还是先回去把弟弟的事办了,打电话到CT部一问,一个声音冷漠地告诉我五斤下午完全做得了的,叫我放心带人去。我立马下车再转车去东城,然后还去新涌医院,又帮五斤办了请假手续,再次打的去红楼门诊,然而去了还是要等,不过不久就做了,然后又被告之一个小时后再来拿结果,心想真是麻烦啊。
好不容易拿了结果,一看是无明显异常情况,我一时也不知所以然,又找医生问,结果在五楼有个医生跟我解释了很久,说正常,态度也好,我心里真是太感谢他了。后来和五斤走回去,路上五斤跟我说住院的地方不好,想出来,我说:“我明天或后天带了收据来接你。”我看他在里面被锁在床上,心里也非常不好受。
回到新涌医院,五斤却没有饭吃了,我又去外面买,他说要稀饭吃,找遍光明市场都没有,最后给他带了两个糯米鸡,我自己也吃了两个,然后回去看五斤吃得很香,后悔没多买一点。五斤快吃完时我走了,费尽周折走到对面站台去坐公交,等了半天才来,回到家已经快九点了,这一天快要把人逼疯了。
第二天一早我带好衣服去接五斤,没想到六天多竟要了两千一百六十多,平均每天三百多,算起来每月何止当初所说的六千多啊!庆幸这么快把五斤接走。后来去找湖南那个袁医生要病历和脑电图心电图的报告,这老家伙又是态度非常不好,说没有,不要找他,叫我去找住院部,然而去住院部找也没有,又去找他,他说他没拿,后来在他的工作台上看到了,他竟说为什么要放他那里?当初是他要去看的啊,这种人纯粹是人渣。
下午回到黄江我先给五斤租了一间屋,每月一百七。然后带他去吃了一碗水饺,送他回房我又找了衣服棉花给他送去,还去超市买了水和洗衣粉之类的给他,然后才回去一会儿,再去找五斤吃晚饭时他用电线又把耳朵扎得血淋淋的,真没想到会这样,我吓得以后不敢放他出来了。等五斤晚上吃过药后我带他去吃饭,吃完饭又带他到超市前的广场坐了一阵,然后带他回去睡觉,八点多我又去看他,他已经睡着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