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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凝霜 第二十六章 绝望

六月凝霜 第二十六章 绝望

作者: 大国公民 | 来源:发表于2019-01-10 13:52 被阅读0次

    时间已经到了初夏,天地万物都生机勃勃,而我却只是感到体内的病毒生机勃勃,而我却一天比一天要衰弱,脾气也越来越暴燥,我每天的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打发,前段时间还能听一下他弟弟读书学英语时买来的录音机,虽然现不能放磁带了,但是听一下广播还可以用。不久后那台录音机一次在听广播的时候被我一拳砸坏掉了,那是因为受不了里面主持人的快乐轻浮,更受不了一次某主持人毫无感情地播完一条当天又因为非典而死了多少多少人的新闻后又笑着去播某条让人高兴的新闻,我想这种人怎么还能当主持人呢?我立马就一拳砸下去……

    祖母也在一次跟我吵架后走了,我受不了祖母一天到晚的噜嗦,宁愿一个人静一点。加上我也想起小时候祖母对自己未必有多好,而且因为有她在父亲才敢对自己兄弟俩那么坏,因为有她父亲就不用管我们兄弟的死活,打起来才那么无所顾忌,而祖母收留我们实际上是好心办坏事,他们唱了那么多年的红白脸!

    我偏执的认为如果祖母不管这些闲事,那么母亲就要自己带两个小孩,说不定就不会离家出走,也许就不会去自杀。而就算祖母确实想照顾我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让我们吃了不少苦头,还不如那时什么都不管,说不定我们两兄弟小时候就会离家出走。想到这里,真恨自己小时候为什么那么笨?那么信祖母说的话,说小孩子在外面被叫花子拐走会被挖心!只要走出这个地狱般的家,就不可能受到那样的虐待,要么就是过得更好,被好心的人收留过正常的生活,要么就夭折,但无论哪种结局都比现在要好!所以在那段时间我非常埋怨祖母,自然就不会怎么客气!

    现在我只能经常坐在楼上看门口抛荒好几年的菜园子,看里面开得无比茂盛叫不出名的野花,那些花是开得密密麻麻的,几乎针都插不进去,是前所未有的繁茂!难道它们也知道自己日子不多,而让自己多一丝安慰!

    园子里因为有这些花,每天引来无数的蜜蜂和蝴蝶。蜜蜂还算本分,只是忙着采蜜,其中可能大部分是我放在楼上的那群蜜蜂,那群蜂在老屋的柜子里筑巢,过年我把它们从老屋连同柜子一同搬过来的;而那些蝴蝶却总是成群结队互相追追打打,轻佻肆意,一来至少也有两三只一起,多的时候看到过六七只连成一线挨得很近地追着,好像是在表演七星联珠!

    菜园外围有一棵苦楝树也出落得枝繁叶茂,挡住了我站在楼上眺望远方的视线,包括大门的视线被挡住,这让呆在家里靠看风景度日的我心里不爽。而且之前还听祖母讲有人说我家大门口的那棵树不好,挡了风水,如果砍了我的身体就会好起来的,有懂风水的老人曾这样对祖母说过!之前我是不信,任祖母怎么说也没有去砍,而祖母又砍不动。现在我想砍了,但我也砍了好半天才砍断了,那不过是长了三四年的树,就已经长得有大腿般粗细。

    我让那棵树倒在荒废的菜园里后就没有去管它,在夏天炎热的太阳下看它一天天枯萎,没几天下了一阵雨,树叶都快掉光了,只有一条小枝丫还擎着几片嫩叶高高地傲立于芳草之上,似乎不甘心就此结束生命!后来天气又转晴,那几片嫩黄的枝叶竟然还变绿了,前后一直坚持了半个多月才死去,这让我十分感动,一棵无根之木在六月的骄阳下竟然还有如此生命力!自己还会有否极泰来的一天吗?

    菜园的边上还有一棵茶杯粗细的杉树,已经长了好多年。也许是这年的天气太热,加上杉树的根系不太发达,这树竟然在今年夏天渐渐枯死,而树上却还有生命,有一对春姑鸟在上面建巢,还生了有几只小鸟,我每天能看到两只亲鸟不停地叼着食物进去,进去后听到一阵小鸟的喳喳声后大鸟又飞出来,偶尔还能见到它们嘴上叼着小鸟白色的粪便飞出来丢掉。我想,鸟类对它们的子女比有些人对他们的孩子要用心得多,也纯粹得多,那才是世间最无私的爱!

    在我眼里,父亲根本就不配当父亲这个角色,而且做人也比不上那些不识字的文盲,就连邻居大字不识一个的和生都比不了。有一次我看到和生家的母牛脱了绳跑了,和生提着茅杆追了好远才追上,追上的时候和生的茅杆似乎要重重地打在母牛身上,但是和生没有这样做,只是对牛威吓咒骂了一顿,大意是叫它下次不要这样瞎跑,害得他追不上。那母牛确实重打不得,因为已经怀了孕,肚子鼓鼓的。就算没怀孕和生也未必会打,因为他是个温和理智的人,在家就从来都不会打老婆和小孩,他家的四个孩子都跟他玩得来,可以开玩笑,还经常在一起打牌。而父亲从新去投胎也未必做得到这个层次,就算他读了博士也比不上一些文盲。

    这么快又到了盛夏,我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夏天!我只有珍惜眼前的一切,把每一天都当是最后一天来过!但是我却做不了任何有意义的事,看书也看不了多久就会头疼,据说得了肝病的人不能长时间的费脑子,而体力活更是做不了。我只能每天沉溺于回忆之中,因为我知道肝病到了严重的时候会记忆力严重下降,会把许多事情都忘掉,我不想忘记,只好努力地挖掘那些深远的记忆!

    这几天我也听说小时候的一个玩伴,祖母原先的邻家一个小孩已经死去,在家里病了好几个月,是白血病,才十八岁就死了,刚读完中专在外面打工没两年就走完了自己短暂的人生!不知为什么,我虽然跟那家人曾经有点小过节,但是如果可能我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那儿时玩伴的命。这并不是说我有多高尚,而是因为感觉自己确实活得太苦!

    晚上我坐在没有装吊楼的二楼屋外的悬梁放着的一块砖上,抬头一看,屋顶的很多瓦都已经碎了或者松动,这样透过缝隙可以看到一小块一小块的天空。在我头顶正上方,一次抬头一看,竟看到头顶那片瓦烂的地方刚好套住了一颗星星,它是那样的孤独!

    夜里躺在那张简易的床上,可以听屋内的蝙蝠飞得呼呼作响,有时还发出轻脆的尖叫声,有好几个晚上蝙蝠还把小雨滴似的尿液撒在我额头上。开始还以为是下雨,小雨从屋顶的漏缝里掉到额头上的,但我往屋外一看,见到繁星满天,这才知道是蝙蝠尿。蝙蝠尿掉在额头上感觉和雨不一样,似乎要更加清凉,抹干后还会轻微的发痒,大概是那尿液有一点酸碱度吧!屋里之所以有这么多的蝙蝠是因为二楼的内墙全是由土砖砌的,又没有粉刷,那些土砖缝就成了蝙蝠最理想的家,在离楼板一米以上的土砖缝外几乎都可以看到米粒大小的黑色蝙蝠屎。心想在外受人欺侮,在家里还要受蝙蝠欺侮,老撒尿在我头上,真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里?蝙蝠大概不欢迎我住在这里,打搅了它们的生活!

    正当我觉得父亲这个凶手越来越可恶的时候,一天晚上父亲在田里忙到很晚才回来,回到家里估计时间在九点左右。外面没有月亮,而现在又不是农忙季节,我不知道父亲在外面忙到这么晚是在做什么,只看到父亲一回来就重重地坐在祖母搬家时送过来的那张旧椅子上,而全然不顾那椅子很矮而且椅背的榫头也松掉了。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疲惫到坐而不顾摔到地上的危险?

    我一问,原来父亲一直在田里拔草去喂鱼,而且还说是因为他要专找那种细如牛毛的嫩草,这样的草喂鱼才更会长大。我知道,那些鱼是养在父亲五年前承包的一个山沟的田里。那些田有四五亩,在五年前的田租很贵,但是定了五年的租期。谁料包了后村里很多人跑到外面去打工,往后的田租一年一年在降,而到现在这种田基本上是不要田租的。但是因为父亲是定了五年合同的,所以他每年的田租交的还是和当初一样多。

    这些田因为是在山沟里,光照不好,又是沙质的泉水田,作物长不好,草却长得不错,都是一些难除的野荞麦,除草剂都除不掉,拔也拔不完,因为它们的根长得有一两尺深,一拔就断,过不了几天又长上来了,而且这草连鱼和虫都不吃。父亲最初把这些田的田梗全部加高,里面蓄水放鱼苗,但是鱼苗放得少又小,田里长的草都不吃,吴仁庆包的田又多,根本没时间去打理,所以那些鱼也长不快。还有沙质的田梗并不牢固,平时光在田里细泉水的浸蚀下都经常塌,一下起大雨来就更容易垮,那些鱼大部分跟着大水跑了。后来父亲干脆把所有田里的水放掉,只有最顶上那口田里不放掉水。再把那些剩下不多的鱼全部抓起放到最顶上那口田里去,这样下起雨来上面田里的水少,相对安全,就算是垮了也不怕,那些鱼还是跑到下面的田里,要跑到小河里去足足要经过十几口田,有这十几道关口再要跑掉鱼并不容易。

    鱼逃跑的问题解决了,父亲几乎不再去管它们,那些鱼在里面饿得到处找吃,结果又给鱼鹰吃去了不少,剩下的都瘦得皮包骨头,养了几年头也只有锄头把那么大,身体却更是细得吓人,只有拇指般粗细,好像头和身体是两条鱼的,被人恶作剧地嫁接到了一起似的。

    那些鱼还是我十七岁那年春天亲手放下去的,我今年已经二十岁了,算起来前后养了四年,都快养成鱼精了,难怪相貌会那么奇特。前段时间清塘我有下水去捞那些瘦骨嶙峋的鱼,去的路上父亲说不知道那些鱼还在不在,他已经有近半年没去看了。放了水,田底有好几条只剩下骨头的鱼尸体。我们把所有的活鱼捞起来一数,只有二十多条了,当初放下去的可是一百多块钱鱼苗,几千条放下去后一段时间我每天挑着粪笈去捡牛粪给它们吃,到我离家出走的时候已经长到有小手指那么大了。

    没想到几千条下去只剩下这么二十几条不像样的,小的只有不到二两重,大部分是在六七两的样子,最大的一条也只有两斤多,身体长得又细又长,像蛇一样。父亲说这条鱼会长这么大是因为它能够得着岸边耷下来的枯草,虽然没什么营养,但还是可以保住一条命,其它的看起来只有半条命。后来这条两斤多的鱼拿回家里我把它煮了,没想到这么小的一条鱼切起却很困难,它的骨头非常硬,就连那金黄的鱼皮也韧性十足,我磨得锋利的菜刀也不容易把它切断,毕竟这是一条有着近五岁高龄的老草鱼!

    父亲虽然种了半辈子的田,但是他种田却还是非常的愚蠢。去年他在那小山沟里原本一直种莲子的三四亩田里插上了二季秧,本来这种几年没种过水稻的田里再种上水稻是会获得高产的,但是父亲却在收割的季节只收回两担稻谷,大概晒干来只有两百斤不到,这可是三四亩地的产量,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种出来的。原来他在里面插完秧之后就再也没有去管它们,连一次农药都没有喷过,所以水稻最后几乎全被虫子吃掉。还有去年的另一处田大概有近两亩地父亲包下来,早稻已经插下了,只要下肥和下除草剂防好虫就可以等着收割,但是父亲却以一百块钱把它卖给了一个文盲,原来他听那文盲说他包了这么多地农忙的时候怎么忙得过来?不如一百块卖给他,父亲就卖了,后来有人帮他算过一笔账,除去下的面肥钱牛租钱,父亲犁田、铺埂、锄坎、拔秧、插秧等等算下的人工钱每天只划到了一块四毛钱,还不够父亲当天的伙食,谁都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做这样的蠢事。大家都在说,就算农忙做不过了,那别人种两季你种一季总可以吧,那也是有钱可赚的!总不至于以几乎倒贴的方式给别人吧!都在说父亲的书是白读了,还会让一个文盲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小时候别人除草剂都用了多少年了,我还不得不被父亲强迫着顶着烈日去田里锄禾,几个人干一两天抵不上人家撒一包一块多钱的除草剂。父亲不用除草剂有他的理由,他说用了除草剂禾苗的长势不好,其实用禾耙锄过的禾苗长势更不好,伤了根系,之后就像大病一场。父亲做猪,强迫我们也跟着做猪!

    我多日来都在想那些恼火的事情,现在又听到父亲在专门拔那种叫牛毛毡的草给那些养了四五年还要继续养下去的草鱼吃心里就来气,觉得这个人真是蠢得不可理喻,养了这么久的大鱼要专门吃牛毛毡叫人听了都会笑掉大牙!再想到父亲以前的做的那些蠢事,以及对我们兄弟俩的种种虐待,就痛苦得无法忍受!于是我就跟父亲吵了起来,数落他的种种不是。

    父亲听了竟说:“你竟然还记得这些?难道就不要打吗?你去看一下有哪家的父母不打孩子的?”

    我愤怒地回答:“很多人都会打小孩,可是不会像你这样往死里打!现在你的两个儿子一个进了牢房一个只有半条命,你满意了吧?要不是有你这样的父亲五斤他用得着去坐牢吗?你还记不记得就在这个楼上打得他受不了竟然直接从二楼的阳台上跳下去吧?你想想你有多恶毒吧?现在再勤快又有什么用?你做出一付累得要死的样子给谁看?也没有人夸奖你!你看你究竟有做错多少事?就拿今天这喂鱼的事来说吧,那么大的鱼还用得着去特意拔那么嫩的草去给它们吃吗?你这完全是做无用功!我娘之所以会死说不定也是受不了你的愚蠢,又离不了婚,所以被逼得没办法只有去死!害死了我娘不说还把我两兄弟的一生也给毁了,你不但对我们兄弟的前途没帮上什么忙,还是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听到后面父亲脸色都变了,心虚地说道:“我不跟你争,等下又说我脾气不好,你有病的人!难怪看你这些天沉着脸,原来是在想这些,难不成你还想寻我报仇啊?要报仇来报哇!”

    对于这样的父亲我心里彻底绝望,我还能再说什么!

    晚上躺在床上又彻夜难眠,整晚在想那些痛苦的事情,愤怒让我的心几乎要爆炸,整个腹腔都在紧紧压缩,吐气容易吸气难!一晚上嘴里腥味不断,一晚上喝了一瓶一点五升装的井水还不够,脑袋也涨得似乎要裂开……第二天我在碎镜中看到自己的额头上出现了三道深如刀刻的皱纹,双眼浑浊的眼白又变成了血红色,舌苔黄得比先前更加可怕,舌头上早就布满的红疙瘩似乎要渗出血来。我想肝病最忌伤心和忧愤,如果再不调整心态死得更快!

    农忙的季节又到了,我们父子先把自家分的地里的稻子收割完,再去收租来的田里的稻子。这一年父亲没有租那么多的土地,那条山沟里的田已经到期,父亲没有再继续租,而是种自家的三亩地另外再租多两三亩,全部都种水稻。因为这几年我们两兄弟已经不读书了,几个姑姑觉得我们不上进,农忙时候再过来帮忙就没什么意义,况且每年来几乎都要受父亲发的脾气,说这个做得不对,那个又做得不对,所以就干脆不管我们。

    虽然这年的田少了一些,但是父亲竟然鬼迷心窍地用自己原先租的一亩多好田去换别人几乎在山顶上的一亩多差田,而且每口田的面积都很小,一亩多地竟然有十八口之多,大的不超过两分地,小的只有两个饭桌那么大,牛在里面犁田转个弯都困难,要爬上田梗才行。这年的雨水不是很多,早稻虽然种下去了,但是生长的过程中却是雨水不足,山顶上的田只能靠天吃饭,收割的时候几乎有二分之一都是秕谷,田里的稻子一片片泛白,割下来太阳一晒就更白。而且那禾杆因为缺水又受了虫,风轻轻一吹就全部伏倒在地上,这给收割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在整个农忙季节我始终控制着自己的脾气,因为不吃药又吃上油盐,又见书上说劳动可以治百病,所以也勉强下到田里去帮忙。我努力帮着把田里的禾苗割下,身体虽然很沉重,但我就做慢一点,没多久,尿液由黄色转成了褐色,身上也越发痒得厉害,我也强忍着,只是多喝点水,稻谷始终没敢挑,因为我实在没有那个力气!父亲虽然嘴上没说,心里大概有意见,于是就在水稻收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半口田时又对我发起了脾气。

    那时我正在割禾,那口田里的水稻同样遭了旱灾,长得不够粗壮,给风随便一吹就倒在了地上,全部倒向一个方向。水稻又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很不好割,我只好选最好割的方法割,被挑走一担谷又回来的父亲看了后就大发雷庭。我开始只是听到了父亲大声地着什么,然后抬起头来只看到他的嘴在不停地动,脸色像锅底一样黑沉着,全身崩得紧紧的,而说些什么却一句也没听清楚,因为有点远又刮着风。最后等到父亲走近了才听他还在说:“你这只灾打的猪,说了这么久还没有改过来,你应该从这边往那边割!”

    这下我也来了气,我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连怎样割禾都不知道?他实在太过份了,看到稻子快收完了就又冲我发起了脾气,于是我无法控制地和父亲吵起来,父子间相互诅咒着一些难听的话,后来我觉得和这样的蠢人争实在没意思,想走人,听到父亲还在骂:“滚你的蛋,死远点!”

    最后我也骂了一句:“好,我走,以后你死在床上生蛆也不会有人知,你棺材都没得睡!”然后就把禾镰丢掉回去了。

    我从家里捡好衣物,打了一个简单的包再次离开这个让人伤心绝望的家,有这样一个父亲,这一辈子彻底完了!走到快要离开村子的马路上已经是黄昏时分,马路也在这里转向了西方,金黄色的太阳就要掉下去了,我跟着夕阳走。

    走出村子几百米,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生活过的小村庄,却发现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楚!

    我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身上的病又能让我走多远?但我知道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越远越好!

    黄昏的最后一抹夕阳把我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随着太阳的落山,终于消融在茫茫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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