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发生了什么,馆长也是被动得到消息,也许那些病毒是在提醒我们,人类你们永远都是被动的。
为什么几乎所有人都愤怒,几乎每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捶胸顿足,几乎每一个,他和我们一样吗?都是那个被动的普通人。又和病毒一样,传染了。所以千万不要憎恨病毒,病毒没有脑子,不会思考,它只想着活下去,想尽办法活下去。你不是他,永远不知道那些你狠的人到底怎么思考的。而这件事从头到尾,我们所有人都在同一个时空里,那些人可能就在他身边,甚至是朋友,亲人。
导演是枝裕和的那句话一直在我脑子里萦绕。我们和那些罪犯,任何心有罪恶的人,甚至无法想象的无比凶残的人,和文明和人性背道而驰的人,所有的这些“恶”的人,“我们生活在同一个时代!”
“知日”杂志是枝裕和专栏中采访文字。
面对和自己一样的人,被死亡,就像杀了自己,也许你的愤怒和恐慌来自自己,而且还要让自己看到整个荒谬的过程。甚至未来还要生活在这样的时代。那么我们的愤怒有实质的作用吗?会改变你眼中,耳闻,身处的世界吗?
谁都不知道,没有人会把愤怒作为家常便饭,没有人愿意奋斗一生,所有的至理名言,人生信条,都是非常短暂的灵光乍现,死去的人,应该有大把时光去想念,应该不会有空间界限,应该没有七情六欲,应该非常平和,平和的就像不存在一样。否则怎么那么多人用死解决的活着的难题。
“分福”是枝裕和工作室的名字
也许我们应该像是枝裕和导演一样的想法,希望我们也能一起分福,也一起分优。
不同领域的人,用各自的角度去诠释这个死亡,一首诗,一部小说,一场电影,一座雕塑,一个螺丝,一辆熄火的汽车,一座山,一棵树,一片云,一块石头。所有的比喻都是被动的,人其实都是被动地活着,我们被动出生,要被动维持身体的生理运转,要被动地学习文明,当我们意识到有人性了,明白思考是人的精神属性,还要有灵魂。
人不仅仅要为死亡而活着时要被动地工作,用生命去换取更好的饱览各式各样的死亡的机会,是为自己被动的死亡选择一个主动的方式。
馆长是做影像的,所以更愿意从电影的角度思考,我们每一个人即是导演,摄影,每一个工作人员,也是观众,评论,甚至贩卖的人,作为人都是普通人,被动地去学习了,成长了,每一个人又不会是个普通人。英雄只在某些电影里出现过,你从来没感受过。
你的样子,就像记住我年少时的同学,和我打架的朋友,我的初恋,我的老师,用力擦拭我伤口的医生,一面之缘的仇人,街上的乞丐,树林里的小孩儿,我记忆里有的每一个在未来想不起,却不忘记的人。过度的颂扬和纪念都是源自文明的产物,文明也是让你痛苦的东西。没有人可以真切地感受另一个人的感受,死去的人更多期望的是记住我,在你还活着的时候,那样我死了,但不会亡,但这也只是活着时幻想死后唯一可以实现的事。
你不是英雄,也不是普通人,不是,都不是。
希望你的样子还有你的妻子,还有未见这世界的孩子能成为每一个活着的人记忆的一部分。然后告诉未来。
(图片:《真相》海报是枝裕和导演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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