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霖也是聪明人,他知道自己在这位年轻的军官手下很难保全性命。现在保住自己的办法也只有一个了。
他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余念,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枚棋子。一周后便是林婉兮的生日了,这对林霖来讲是个大好的机会。
林婉兮不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她最有用的一点也正是她被选作棋子的原因——她懂兵法。这一点很重要,这样不仅可以保住林霖的命,一旦运用得好甚至可以让余念成为一个傀儡。
“少爷,您的信。”
余念拆开信,粗略看了一遍,便把信扔在一边,不屑地轻笑道:“想得美。”
他走上楼,来到那个房间前,轻轻叩了下门,听到应允声后便推门而入。
“怎么了?”季清秋正在读一本很厚的书,间歇还用钢笔写着些什么。他的字迹清秀有力,如其人。
“下周林先生的家宴,我想带你一起去。”
“带我?我这么来路不明,还是算了吧。”季清秋没有抬眼看一下余念。
“季清秋已经死了,现在在我身边这个人可并没有来路不明啊。”他笑道,“从此你就叫清晏吧。别人问起时,就说是我朋友,刚从日本回来。这样即便是父亲,也不能奈你何。怎么样?”
“随便。但我没有去的必要。”
“那就别怪我强迫你去了,如果你想作为一个残疾人去的话。”余念笑着,从身后取出一把尖刀,“轮椅的款式任您挑选。”
季清秋泰然自若地面对他,或许失血过多也是个不错的死亡方式。冰凉的尖刀轻轻掠过他的腿部,一路向上,划过胸膛,停留在他脖颈处,“你真的不怕死么?”
“呵,换个地方吧。断了头带去家宴怕是不太体面。”季清秋冷笑一声。
“你和他很像,又不太像。”余念轻声说道,他收回了利刃,“别闹了,在我这里你休想受伤。那天的衣服我有派人去做,过两天会送过来。”
余念转身离开了房间,季清秋望着他的背影怔怔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自己这是死了吗?季清秋已经不在了吗?
“清晏……”季清秋离开书桌,望向那面年代久远的镜子。镜中人迷茫地望向自己,那种眼神使他心烦意乱。那个他是几天前的他,他在质问自己么……“我不知道啊……”季清秋转过身去望着窗外,又突然举起凳子向镜子狠狠砸去。巨大的响动,可是没有人敢进那个房间。
余念快步跑来,不顾众人的阻拦冲进房间后迅速关上门。门外的警卫纷纷举起枪对着那扇门,时刻准备崩了那个“来路不明”的年轻人。
房间里是一地的碎玻璃渣,那扇镜子只剩下一个紫檀木的边框。季清秋流了很多血,坐在玻璃渣里两眼空空地望着前方。
“真是不乖啊。”余念扶他到床上,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药箱为他一点点清理伤口。“还好只是皮外伤。”他舒了一口气。
余念小心地为他缠上纱布:“你怎么了?我才刚走了一会儿就想我了?”说到这里又忍俊不禁,“季清秋,你永远是季清秋啊……清晏是别人眼中的季清秋罢了。”
季清秋平躺在床上,轻声说:“我……是不是像个疯子?”
“听起来很耳熟,似乎你先前是这样说我的。”余念道,“为什么砸镜子?不敢与自己相认吗?”余念打趣似的语气显得季清秋刚才的所作所为都只是小孩子在闹脾气一样。季清秋别过脸去,不置一词。
“疼吗?”伤口包扎完毕后,余念问道,又仿佛自问自答般说了一句,“不过你一直想着死,这点伤对你也不算什么。”
“嗯。”
余念从衣柜中拿出一件白色的衬衫为季清秋穿上,认真地扣好每一颗扣子:“不过你可千万别死啊。我已经失去过一个季清秋了。”
“你在说什么?”
“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故人。”余念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这个人,他一点点清扫着地上的碎渣。
“这种事……让仆人来干吧。”季清秋说。
“他们看到后会觉得你是个疯子,然后在别处议论你。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我真的……疯了吗?”
“我并不觉得。”他笑了下。
(啊结束啦~下章有我最喜欢的婉兮小姐姐登场,开心到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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