刍狗

高宇在离开客栈时，并没有忘了给仍然在床上酣睡的女妓扔了十两银子，昨夜的一场激战，比往常的任何战斗都要激烈，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他不舍地在光不出溜的女人胸上摸了一把，十两银子是付给昨天过夜的，今天这一把算是另外的价钱，他这算白嫖。

女人与酒，对一个浪迹天涯的男人来讲，是必不可少的，两者都是精神食粮，高宇也不清楚自己喝了多少酒睡过多少女人。

出了客栈向东走。往东，是他必行要去的方向，那里是庆寿镇，他要去杀一个人。

高宇三岁习武，十岁杀人，十五岁，他把自己的恩师也给宰了。只因为在杀人榜上，他师父的名字在他上面，委托人付给他的佣金只有他师傅的一半。

现在他排第二，但貌似现在他对杀人不感兴趣了，他喜欢上了走，乱走，瞎走，吃饭时，听到旁人说安徽黄山值得一游，他便带上行囊，连夜过去，只是在途中一家酒楼里喝了一口浊酒，便不在意去了，说是济南府热闹，他又是行了几百里路，就只在槐花苑喝了两天的花酒，第一泉边撒了泼尿，行程又了了。

这次他想去西域，然而半路突发奇想地想要杀人，便跟着那人来到了悦来客栈。

那是个长的尖嘴猴腮的掮客，高宇去市场买马，他给介绍的，只是他这边的价格要比其他马棚贵上个五六分银子，这是其他掮客说的。

高宇在骑上马走了几十里路后，突然觉得心里头不舒服，过了清风岭就下马，一刀斩了马头，然后徒步往回走。

回来已经是酉时，马市的马棚剩下了一两个人，正在棚后面的草料处放置被褥，准备休息。

“那小子呢？”高宇看着那两个看守马棚的人说道。

“大爷你说谁？”一人小心翼翼问道。

“那个长的像猴子的人。”

“你说朱老三吗？他去悦来客栈了……”

那人话还没有说完。高宇已经往客栈走去。

不知道是朱老三运气好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朱老三不在。高宇问了一下小二，小二说，朱老三回来的时候兴高采烈的样子，他说做成了几笔买卖，准备到东边的庆寿镇的赌坊里来个钱换钱的交易，过俩天就会回来，他在悦来客栈的后院小屋租了有半年，还没有到期。

“爷，要不在客栈休息一晚，往常他后天就能回。”小二建议道。

高宇点了点头，亥时，高宇的屋子里的门被敲响，一个打扮甚是清凉的女子娇滴滴地倒在了高宇的怀里。

到了早上，高宇已经等不及了。他必须杀了朱老三。

庆寿镇很大，赌场的设立不会显眼的位置，有道是天高皇帝远，这里算是偏到姥姥家了，但依然不敢放在台面。

高宇摸了摸怀里的几封银票还有十几两的碎银子，他不会去赌钱，但并不妨碍他去赌坊挣钱。总有几个不长眼的会把钱丢在他刀上，运气好。会有十来个。

杀手拿刀替别人办事，当然他不做杀人的活了，他拿刀只为自己活下去，快快乐乐地活下去。

朱老三做梦也想不到，昨天的手气会那么好，就是他赌上头了，也只输了两把小的，都没有给他打赏丫鬟的赏钱多。更离谱的是，赌坊的老档头没有过来当差。不然他的名头赌资积累到三十两往上数，赢钱输一半的规矩就得给他立立。

怀揣这四十五两六钱银子，朱老三的肚子都像是怀上了。

他合计着先到悦来客栈休息几个时辰，然后到马棚转转挑几个老的，或者脑袋看着不太灵光的养马的马夫，再挣上一笔，苍蝇再小也是肉不是。

高宇在赌场门口的茶摊上等着朱老三，琢磨着是当街杀人还是跟着他走到人少的时候给他一刀。

想了想后者太没有意思了，当街杀，要被人看到脸，然后被官差追，亡命天涯，这样才有意思。

朱老三赢了钱像贼一样鬼鬼祟祟地往中央街道走，高宇已经站起来掏刀了。

咣当咣当，街道上突然冲出来几匹马，高宇往前走了一步，马蹄子已经踏在了他的脚背上然后疾驰过去。

操。一下子听到了骨头裂开的声音，高宇疼得眼泪出来了，但是脚还没有收回去。转过头看了一下马上的背影，抽出的刀又收了回去。

朱老三从他的面前走了过去，高宇没有再看他，他现在不想杀他了。

扶了一下板凳，高宇深吸了一口气摆正了姿势。朝着卖茶的老板喊了一声“老家伙，那些骑马的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老板白了一眼高宇，显然他对老家伙的称谓很在意，然后说道：“惹不起的人，他们是靖王府的护卫，去的这么急，看来又有人死了。”

“老板。来碗茶，不要那些沫子、大麦茶，要放茶叶。”

朱老三竟然又回头了，就坐在高宇的面前，堂而皇之地给要茶喝。

看着高宇看向自己。

“怎么，兄弟，这么看我？我脸上有茶吗？”朱老三摸了一下自己得脸，突然想到自己怀里有一笔不少的财富，心虚地抖了抖胸襟。

“没有，就是看老兄有点面熟，像一个我过世的客户。”高宇将受伤的脚翘在了板凳上。

“哎哎，兄弟，这就有点不讲究了。”朱老三忽的撤开，站了起来。“老板，老板！”

高宇把刀重重地摔在了桌上。“怎么，老哥，有说法？坐下！”

朱老三立即正襟危坐。

“老板，靖王是什么人？怎地家里奴才这么嚣张，”高宇将袜子脱下，脚脖处一片青紫色，肿起来一个大包。“操！”

“啧啧啧，这么严重，要不要到医馆看看。怕是骨头都已经断了。”朱老三上前捋着胡子，探着了个大脑袋说道。

“你再多说一嘴，我就让你全身都骨折。”

朱老三知趣地闭嘴了，但是听到高宇提到靖王，就像是吃米饭硌到牙齿一样，不吐不快。

店老板还没有张嘴，朱老三又抢先一步话：“靖王是皇帝的大爷，我说，你是从山上下来的吗？前些年，靖王的威名可是响彻全国啊，四五千兵马就敢打十几万的犬戎族，，还打赢了，你说气不气人，生擒了犬戎族的大将军乌鲁木不谈，还白嫖了族长的二十八房的美人，其中还有一对三胞胎，你说气不气人。犬戎族的女人……

好，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