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
宗祠里,女司刑长面如阴云,我的心怦怦跳着,十位陪审员停止了议论。
司刑长说,你们议论的怎么样了?
一个陪审员说,我们已经议论好了,十票赞成沉海,三票赞成流放到悍妇岛。
我的头轰的一声响,仿佛晴天霹雳。这“沉海”就是把人捆起来沉到海里淹死。
我立刻抗议,大声道,我不同意,我没有这么大的罪,你们不能这么判我,我要上诉,向酋长上诉!
司长冷冷一笑,说,你想上诉?可以,不过下辈子吧!
旁听席上,我妈妈哭了,我爸爸也用双手捂住了脸。
忽然一个白胖的女人站起来,说,我反对,我反对他沉海,我要求把他流放到悍妇岛。
我一看那人,顿时胸中火起,双目都要瞪裂,恨不得眼珠子飞出去砸死她。这个女人是我的丈母娘,太可恶了,我说,你个老不死的,要不是你,我和丽丝也闹不到这般地步!
岳母说,怎么,怪我?你欺负我女儿,难道还不许我替她说句话吗?
我说,我要见丽丝!……我想,一日夫妻百日恩,只要丽丝肯撤诉,我就可以逃过这一劫。
岳母说,晚啦,你想见她,可惜她已经不想见你啦!哼哼哼……
没想到我妈妈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说,亲家,念他年轻不懂事,你就原谅他这一回吧!
我胸中一痛,我妈妈居然为了我向人家下跪!我枉为七尺男儿。我一把将妈妈拉起来,我说,妈妈,不要求她,不就是死吗?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我妈妈啪的一巴掌打在我脸上,说,叫你还嘴硬!你做错了事还不认错!赶快给司长磕头,给你岳母磕头,求他们饶了你!
司长冷冷一笑,说,认错就免了吧!你敢咆哮宗祠,藐视本司长,现在本司长对你的最终判决是,流放悍妇岛
这时候外面一声炸雷,随着下起瓢泼大雨。我的爸妈也瘫倒在地,我的眼前也一片昏黑。
暴雨停后,四个勇士把我押上囚船。囚船乘风破浪,开向悍妇岛。
悍妇岛不知道有多大,也不知道上面的情形,因为没有人到了那里能离开,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我们对悍妇岛的了解,只是从一些漂流瓶里得知。那些漂流瓶里,有女人的对故乡的思念之情,有男人的绝望之书,更多的是女人分享自己折磨男人的经验乐趣。由此我们知道,那里的女人很可怕,也是这个原因,引得很多女人投往那里。
囚船行驶了三天,一个绿色的小岛出现在视线里,那小岛峭壁高耸,老树斜生,怪鸟啼鸣。
我们向岸边较平坦的地方靠近,忽见一个男子从岛上举着两胳膊,疯了似地跑下来。边跑边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跑到海边,扑通一声跳进海里。
押我的勇士,急忙将船划过去,将那男子救上岸,控出水。男子睁开眼睛,眼神绝望而空洞,他哀嚎一声,说,你们为什么要救我?说着爬起来,一头撞在石头上,头破血流,软软的倒下,死了。
这个人我认识,他叫约翰,原本是个很壮实的大汉,而此时却是瘦骨嶙峋,浑身是伤。那伤有成条儿的、成道儿的,有一块的、一片的,有隆起来的、凹下去的,有青的,紫的,红的……看得我心惊胆战,几个勇士也是脸色悚然。
几个勇士跳上船跑了,将我抛在了岛上。我面对着约翰的尸体,心里一阵阵发寒。
忽然,不知什么时候岛上树林边出现一排女人。这些女人只是腰里围着衣服,披头散发。她们一步一步小心谨慎地向我走来,仿佛看见了新奇的猎物,紧张、好奇、警惕。
他们将我围了起来,一个黑瘦的女人走到前走到约翰尸体前,看了看,嘴里呜噜呜噜一阵响,不知道说什么。只见有三个女人走过去,和她一起抬起约翰的尸体,扔进了海里。
那黑瘦的女人又走到我面前,嘴里呜噜呜噜说什么?我摇摇头说,我听不懂。她呸的一声,将嘴里的桃核吐了出来,说,你多大了?
我这才明白,他们之所以只腰里束着衣服,原来正在洗澡,他们的头发还滴着水,那树林里隐隐传来潦水嬉戏的声音。
她们带我去见他们的岛主,此时我只好跟着他们,听天由命了。
路过一片田地,只见一个妇女一手扶犁,一手扬着鞭子,鞭子噼啪山响,抽在前面一个男人的背上。男人肩头背着拉犁的绳子,涔涔的汗水从黑黑的脊背上冒出,在赤日下闪着油光。
那个男人在那里拉犁,而拉犁的应该是牛,可是那头牛此时却拴在树荫下,悠然地甩着尾巴,嚼着青草。
岛民居住处也是个村子,跟海边我们的村子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村子里有个城堡,是岛主住处。
到了村口,便闻见一股油香,好像是在炸什么东西?我不由深吸了两口,她们也深吸了几口,说,真香,真香……
这时,村口一家门里走出一个女人,向邻家喊说,艾玛,你有没有孜然啦?我炸男人没有孜然了!
我一下子吓瘫了。他们居然油炸男人吃?这得是一群什么样的女人?他们得变态或者野蛮到什么程度?之后那些女人就拖着我走了。
我被拖进城堡,城堡里阴森森的,每有男人被流放到这里,他们就得开会,商议把这个男人分配给谁当奴隶?
女岛主面冷似霜,高高的坐在宝座上,大殿两旁站满了女人,我被扔在地上,我的前面是一堆刑具。
岛主说,先给他100耳光。
随着,走过来两个精干的女人,他们从那堆刑具里,找出两个鞋底子,对着我的脸就打。
我被他们打的两眼一阵昏黑,直冒金星。又听到主说,给他脸上烙上印记。
于是,一个女人就从一个炭火盆里拿出一个烧得通红的烙铁,嗤的一声按在我的脸上,我痛得心胆俱裂,嗷地直叫,险些晕过去。
那女人烙完说,岛主,没烙上!
岛主点点头,说,嗯,脸皮挺厚!那就算了吧,你们谁愿意领他?
女人们一阵窃窃私语。刚才那个黑瘦的女人又站出来说,岛主,把他给我吧,我的男奴刚刚自杀了。
一个三十来岁圆脸薄片嘴长着一双死鱼眼的女人说,你还有脸说,三个月才折磨死一个,照这样下去,我们岛上男人越来越多,我们能控制得了他们吗?
那个黑瘦女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显得很羞愧,说,说人和人不一样,我的约翰就是忍耐力强。
那死鱼眼女人撇了撇嘴,说,行了,无能就是无能,这个男人如果给我,我保证三天就将他弄死。
岛主有些不耐烦了,挥了挥手,说,好了,就给你吧。
这个死鱼眼女人叫贝米。贝米上来踢了我一脚,说,给我站起来,跟我走,你是我的奴隶了!
我瘫在地上,哪儿还能站得起来,她就抓住我的头发往外拉,但是却没拉动。于是又上来四个女人帮她把我抬到了她的家里,扔到了地上。
那几个女人走后,贝米搬出一个小箱子,从箱子里拿出一把崭新的小钢锯,在桌角上蹭了蹭,锯末纷纷落下,然后在我腿上比了比,吓得我一阵痉挛,赶忙使劲将腿往怀里缩。
她嘿嘿冷笑着说,要不是岛主有命令,不许将奴隶弄残废,我非一轱辘一轱辘把你锯开不可。
她又拿出一条鞭子,眼睛里闪着光,脸激动的都发了红,兴奋地向我逼来。我不由得一阵向后退缩,直退到墙角。她说,看你还想跑?说着,一鞭一鞭抽在我身上。
那鞭子如毒蛇,每一下都仿佛揭下我一层皮,我痛的在地上翻滚。她终于打累了,坐在地上呼呼喘气说你服不服?
我说,我服了。
她说,既然你服了,跪在我面前。
我为了不再挨打,只好跪在她面前,眼泪却忍不住流出来。在家里我妈妈把我当宝贝,可是在这里他们却不把我当人看!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又说,舔我的脚。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头撞在她身上,我要跟她拼命。我把她撞倒在地,没等她爬起来,我又扑在她身上,用头撞她的头,没想到居然几下就把她撞晕了。我心下狂喜,又挪到墙角,在墙角蹭断绑着手的绳子。
等到了夜里,我悄悄溜出门。
大海无边的黑暗,我绝望了,因为找不到船。我想了起来,来到这里的人,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心一阵阵的凉下去,我遥望着海面,不知道对岸是不是我的家乡?我的妈妈是否在那里遥望着我。
我又想起了我的前妻丽丝,心里升起无比的仇恨。我发誓,如果我能逃回去,我一定杀死她,杀死他全家!
月亮从乌云里钻出来,我忽然听到一阵哭泣声,是女人的哭泣声。我循着声音找过去一一我现在已经不怕被他们抓住了,反正也跑不了,被他们抓住是迟早的事情一一那是个娇小的女人,她坐在海边沙滩上,抱着双膝在哭。
我走到她近前,她抬起脸,她的脸在月光下,泪痕莹莹。我说,你为什么哭呀?
她见到我好像有些紧张,颤声说,你、你怎么出来的?
我说,逃出来的。
她说,你赶快回去吧!如果被她抓回去,你会倍受折磨的。
我乐了,看来这些悍妇并不是在什么时候都凶,在单独和我们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还是害怕。
我索性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我又问,你哭什么?
她说,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伤心。
我说,什么事?她没有回答,站起来要走,我又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坐下。
我说,你有男奴吗?
她说,没有。
我说,为什么?
她说,我怕男人。
我说,你怕什么?这是你们的天下。
她说,我就是怕。
她又问我是怎么来的?我叹了一口气,我说,我不是狡辩,我真的很冤枉。我那老婆太过分了,在我们家简直就是个母老虎,像个女皇帝,整天对我们全家指手画脚,还骂人,骂我也就罢了,还骂我妈。我气不过,就打了她一巴掌,然后逃出家,到城里找了一回小姐,然后就被族里抓回来,送到了这里……
我又跟说了贝米的事,还添油加醋说暴打了她一顿。她惊呼了一声,说,你怎么能这样做?你知不知道,在这里打女人是要被炮烙的!
正说着,一阵吵嚷声,一群女兵一一岛主的女卫队,举着火把找到了我。
我又被拖到了城堡前广场上,广场中心赫然已竖了一个圆铜柱子,柱子的里面是空的,开了个口子,里面燃着熊熊烈火。这显然就是炮烙了,我没想到我还能受几千年之前给忠臣施的酷刑,我不知道是荣幸还是悲哀?
广场上站满了人,很多女人站在一边,有几十个男人缩在一角,显然是岛上的人都来了,岛主这是要杀鸡给猴看。
岛主愤怒地说,你到了这里还敢打女人,你简直可恶至极!
那群女人也喊起来,烙死他!烙死他!……
炮烙已被烧红了,一阵阵灼热之气直扑我的面额,想到即将要贴到那上面,皮肉被烫的滋滋响,我不禁浑身颤栗起来。
岛主下了命令:把他架起来,贴上去!
我被两个女卫兵架了起来,我只觉得一阵哆嗦,亡魂直往外冒,大腿一热,吓尿了,就差拉了一裤子了。
这时,有个女人却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等等……
怎么,还有人肯为我求情?我激动的要哭了,我循声望过去,见说话的就是在海边哭的那个女人。
岛主冷冷的说,艾玛,你干什么?
艾玛说,岛主,算了吧,饶过他这一回,再、再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岛主哼了一声,说,绕过他,他到这里还敢打女人,谁还敢要他?没有人要的,难道让我们白养着他不成?
艾玛说,您再问一下呗,也许还会有人愿意要他。
岛主很不情愿地望了一眼大家,说,你们还有谁肯要他?
我望着那些女人,心里一阵祈求,祈求他们要了我,不管受什么样的罪。如果受不了,我宁愿像约翰一样自杀也是好的。
可是没有人答应,都是摇头。最后贝米又站了出来,说,岛主,如果您能允许我把他的腿锯断,我就要他!
岛主将脸一沉,说,把他锯成残废,你养着他?
贝米说,我不养他!又退了回去。
我绝望了,我后悔刚才在海边没有跳海死。
岛主又下令,把他架起来绑上去!
我又被架了起来,终于,我的大便也拉在了裤子里。
等等……又一声喊,还是艾玛。艾玛说,岛主,我……我要他。
贝米又站出来说,你要他,可得的折磨他!我们的岛上可不允许男人滋润的活着。
我被人架到了艾玛家,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艾玛允许我休息一天,明天开始折磨我。
第二天晚上,我说该怎么做?她却沉默了,原来她还从来没折磨过男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过了好半天,她才给我下了个命令,要我去烧热水,她要洗脚。烧好了热水,她让我出去。我说我帮你洗,她却急忙说不要,我以为她是害羞,不好意思。我更过意不去,毕竟她救了我的性命,我就强脱下她的鞋子,可是当我看见她的脚的时候,我惊骇了。她的脚都扭曲了,两只脚上的脚趾残缺不全,腿上都是一块块伤痕,有烫伤、有割伤、还有牙齿咬伤……
我哆嗦的手轻触一下那伤口,说,这都是他打的?
她点点头,眼泪一颗颗滚落出来。原来她曾遭受过家暴,是从陆地上逃到这里来的。
帮她洗完脚,她又不知该怎么做了。看她老实的样子,我心里不由生出一种怜惜。
这时,她的邻居喊,艾玛,要不要帮忙啊!
艾玛说,不不不,不需要,我能行我能行。
这时候,有男人的惨呼声,一声声从远处传来。艾玛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折磨你,你就学着那些男人的叫声叫几声吧!
我想也只好这样了,她对我这么好,我也不好为难她。于是我便学着那男人的声音叫了几声。邻居又在那边喊,说,艾玛,你男奴这叫声是痛的还是爽的?
我很尴尬,连惨呼都学不好。
我说,你就把我当你前夫吧。
她她身子一颤,忽地扬起脸,脸色煞白,身子软软的滑到地上,跪到我面前,说,求求你,求求你,你就放了我吧!
我赶忙把她拉起来,说,我是让你报复我!
她说,我不敢。
我说,你怕什么?我是假的,又不是你真前夫!
她说,我就是怕。
我说,你太软弱了,你要勇敢一点,男人就不敢欺负你了。
她还是摇头。
我无语了,她还兀自地颤栗着,像个受了惊吓的婴儿。……是呀,她很懦弱,可是她懦弱就应该被打吗?就应该被欺负吗?就应该被伤害吗?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把她拥抱在怀里。我说,不要怕,都过去了,有我在,以后不会再有人打你了!
暴动
到了七夕节,邻居丽莎又来借孜然,说,艾玛,你要炸男人吗?
艾玛说,当然炸啦!
我心里一惊,艾玛要炸男人,自然是炸我了。我说,艾玛,你真的要炸我吗?
艾玛扑哧一声笑了,说,瞧你,我们是人,又不是野兽,怎么能吃人呢?
我说,那你们炸的是什么?
她说,你等着,我做给你看。
她让我坐在灶前烧火,她舀了一瓢白面,活成面团,捏出一个个小面人。我的眼珠子都瞪了出来,这就是他们炸的“男人”!
到了农忙时候,我们在田地里干活,中午吃饭,我们的女主们给我们送饭。别的女人都拎着大桶小桶,到了各自的田头,将饭桶扔到地上。那些干活的男奴隶们,就跑到桶边,抱着桶,有的将头插进桶里吃,有的用手抓着吃,也有的用树枝撅成木棒当筷子夹着吃。
艾玛则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有碗,有筷子,有盘子。一个女人说,哟,艾玛,你够疼你家这头牛的嘛!
艾玛的脸红了,显得很不好意思,说,不是,我、我家没有桶。
那女人说,行啦,谁看不出来咋的?
正吃着饭,布鲁森凑了过来,用树枝筷子敲了敲我的碗,说,你的女主子挺疼你的嘛?一一这布鲁森是位探险家,三年前来到这里。
我说,她家没有桶。
布鲁森说,行了,瞧你身上一点伤都没有,挺滋润的嘛!
我说,我受的是精神折磨。
布鲁森说,得了,我问你,你还想不想离开这里?
我心里咯噔的一下,我当然想离开这里,做梦都想,艾玛虽然对我很好,可是这里不自由:没有烟抽,没有酒喝,没有牌打,还不能和别人随便说话,说笑……我说,当然想啊!
他说,想就好,我告诉你,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今晚上要暴动,就差你一个了,之所以没有早告诉你,就怕你立场不坚定,走漏了风声。
暴动?我瞪圆了眼睛,我说,你们疯了,你们有没有想过后果?你……咱们一起才三十个人,他们有三百多个,怎能成功?
布鲁森不屑地撇了撇嘴,说,再加三百也没问题!我告诉你,我们已经定制了完美的计划:今天晚上11点,我们每个人把每个家的女主干掉,然后再每人干掉十个,最后我们再一起干掉岛主。第二天才房子造船,后天就可以离开这座岛了!
我被他说得心惊肉跳,冷汗直从头上往下冒。我回头望了望,还好我们的那些女主们没有注意我们,他们正在树荫下聊天。
布鲁森的女主忽然喊,张三,你聊什么呢?快干活去!
布鲁森起身要走,回头跟我狠狠的说,告诉你,你不做也可以,但不要走漏风声,否则我们一起干掉你。
晚上回到家,我的心还怦怦跳着。怎么办?他们要暴动,自然要杀人,如果只是杀贝米那样的女人,杀多少我都不可惜。可是他们还要杀艾玛,艾玛不能杀,艾玛是好人。邻居丽莎也不能杀,丽莎也很善良,岛上大部分人都是像丽莎那样的,都是很善良的……可是如果我说了出来,他们放弃了暴动,以后会找我算账的,打死我。打死我他们也不会抵偿性命,因为我在这里是奴隶,没有人权。况且我也失去了一个离开的机会,或许是唯一的机会。
你怎么啦?艾玛关切地望着我说,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抬头看她,她的眼神充满关切,我的眼光却不由滑下她的脖子,想着在她那细细的嫩嫩的脖子上掐下去……我的心不由一颤。
这时候,布鲁森和威廉闯了进来。艾玛一惊,说,你们来干什么?一一这里的男人是不许随便出来串门的,所以艾玛有此一惊。
布鲁森狰狞地扭曲着脸说,干什么?告诉你,我们要暴动,我们已干掉了我们的主子,就差你了!说着,布鲁森又一瞪我,说,你还不动手,还等什么?
我哆嗦着说,布鲁森大哥,你就放过她吧,她是个好人。
布鲁森怒道,放屁,我就知道你要坏事,所以才提前下手,你要下不了手,我们代你……
艾玛明白了,张嘴想喊,被威廉立刻掐住脖子,喊不出声来。
艾玛吓得脸色煞白,求救的望向我。我的两腿一个劲儿的发软,我哀求说,威廉大哥……话没说完,就被布鲁森一拳打在脸上,怒道,大哥个屁,你现在赶紧去杀其他女人!我们的人太少,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们都得死!
艾玛被威廉一双大手掐在脖子上,脸色发紫,眼睛里露出绝望的眼神,一颗颗泪珠滚下来。我的脑中轰的一声响,什么也不顾了,忙大声喊,救命啊一一
可是我只喊了这一声,脖子也被布鲁森卡住。布鲁森将我扑倒在地,死死掐住我的脖子,我想挣扎却没有布鲁森的力气大,我只希望我这一声喊能惊动邻居丽莎。没想到丽莎在她那边咯咯笑了,说,艾玛这回终于动真格的啦!
我心里一阵叫苦,丽莎把我这声喊叫当做是被艾玛折磨的了!我被布鲁森卡的四肢无力,大脑一阵阵昏黑,在我意识将要丧失的一刹那,我听见了邻居丽莎一声惊呼,一定是有人去害丽莎了。我很后悔,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自私,害了艾玛,害了丽莎,害了其他人。
这时,布鲁森却突然松了手,恨恨地说,我如果不是看你是难兄难弟,非掐死你不可,给我爬起来,快去杀其他女人!
我缓了缓气,爬起来,看见艾玛已软软的倒在地上。我爬过去呼唤她,然而她已经没有了呼吸。我哀嚎一声,布鲁森又踢我一脚,说,嚎个屁,赶紧去行动!他们转身走,我跳了起来,抡起一个凳子,砸在布鲁森头上。布鲁森倒下去,威廉一愣,也被我一凳子砸在脑袋上。我呼喊着,冲出家门。
岛上所有的人又聚到了城堡前广场上,那29个男人被困在一堆。那些女人齐声喊,打死他们!
岛主脸色煞白,摇摇晃晃,由人搀扶着,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岛主哆嗦着说,够了,够了,我已经厌倦了!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一一她的目光看向男人,也看向女人一一这些人我不想管了,随你们怎么办吧,我要离开这里。既然这里不能让我安宁,我就到别处去,大海茫茫,总有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岛主说完转身走了,女人们一片哭声,纷纷跪了下去。有一半的女人要求跟她一起走,这其中就有艾玛。艾玛没有死,我劝艾玛不要去,然而她不理我。她对我失望了,因为我的自私,我的胆小,没有及时说出布鲁森的阴谋,在她生命受到危险的时候,更没有及时出手相救。
我很后悔,可是已经晚了。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弄出一条大帆船,所有的女人都上了船。有一半的女人不愿跟岛主去重新寻找岛屿,但也不愿意留在这个岛上,岛主答应把他们送到大陆上去。
帆船越去越远,终于消失在我的目光之中。我知道,我和艾玛再没有相见的日子……我的心猛然一痛,我猛然意识到,她那伤心累累的心上,又添上了我的一刀。以后恐怕她再也不会相信幸福了,再也不会相信男人了。
一双愤怒的眼睛出现在我面前,那是布鲁森。我想后退,后面那二十多个男人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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