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忘怀

作者: 失踪的比伯 | 来源:发表于2020-03-31 12:34 被阅读0次

        在翻读王尔德的书籍时,无意想起了往事,与王尔德笔下生灵活泼的情景不同,那是一段让人忍不住蹙眉捏拳的往事... ...

      那是一个秋天,天气转凉,叶子也已经散发出枯寂的颜色,风飒飒地吹,地上的沙粒随意敲打。

      我和两个小伙伴下课后一起去往学校里头安置的商店,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你都能在学校某个角落找到一家小商店,里头卖的东西无非是吃的小零食,喝的饮料,在更早的时候,你可以买到收集用的小玩具,我很喜欢,五毛一个,但那是很久之前的往事了。这个时候我们只打算买一些面包当做晚饭,我的朋友们没有钱,只好随我一起暂且用我的卡。

      饭卡捏在手里的感觉并不好,仿佛随时就会感觉会丢了一样,丢了别人捡走了八成就被刷走一大半,有一次我丢了卡,一百块五分钟就没了九十七八,所以以后我都会非常小心。

      但是这一次盗走我钱的并不是捡走卡片的人。

      我们兴冲冲地取走我们的商品,一路调侃着班级里发生的故事,然后走到付款机旁边,过道有好几条,但是过道十分狭窄,有时候繁忙的时候你可能甚至不知道你该在哪里站队。

      我们那条过道上是一个与其他人别无二异的阿姨,身材微胖,脸色红润,头发简单结成一团然后被一柄粉色的帽子包裹着,洁白的衣服上有些发黄,外面还披着枣红色的围脖。她一边与人闲聊一边扫了几眼眼前的商品刷卡。

      风吹动着沙粒,我略微有些走神,像个死尸一样跟着前面的人往前走,这个时候要注意前面的动向,又碍于狭窄的过道,整个超市都很潮湿,栏杆是冰的,我的嗓子有些发涩。

      前一个人离开了过道,我的空间一下子变大了起来。

      我快步走过去。

      她继续闲聊着,然后手麻利地扫出了二十元。

      我的卡滴地一声,扣除了二十元。

      我挥挥手,然后让大家跟我一起离开。

      那个阿姨突然低下头,一只手拦住了我,而且脸上的愤怒之情一下子扫了过来,她眉头微蹙,然后用着中年妇女特有的尖锐的声音叫到:“你还付款啊?”

      这引来另外一个看门的中年人注意,他的发际线很高,翘着二郎腿坐在一个小板凳,他原本还和颜悦色地与这位阿姨聊天,现在,他的小眼睛立马好奇地看着我们,但是我们知道他具有敌意。

      “我们付了。”我一开始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是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个大乌龙,你自己不好好干本职难道现在还想误会我们?

      我苦笑道。

      “你们就是没付!还在这甩嘴皮子!”她眼神里住着一只恶魔,我从没看到瞪得如此浑圆的眼睛,往外喷出怒火,我一下子吓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但是这让我内心也恼怒了起来。

      有时候害怕与抗争总是处于一枚硬币中的,我打算不理她,直接抱着东西往外走,一面还朝她恶狠狠地说到:“你自己没看见而已。”

      我的几个伙伴可听到了那声刷卡的声音,他们跟着我走,但是那个妇女的大手却使了过来:“你们没付———”

      她把我的东西一下子抓到了自己的手上然后丢在了一边,一边咬牙切齿地说到:“学生就这么贪便宜吗?”

      那个中年男人此时也立马放下机关枪一般架设的腿,径直走到我面前,他比我高一点点,但是脸上的岁月密密麻麻,干瘪的皮肤伴随着青筋让他整张脸更加古板。

        “把东西放下去———”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到,带着方言,然后双手叉着腰,我看到他黑色的皮带已经有一点破损,黑色的皮鞋也灰蒙蒙的。

      “不。”我的几个同学叫到。

        “你们作为学生怎么这么无耻?”他好像想吐一口痰,但是最后又重重地咽了下去,“你们现在就学会了贪小便宜!”

        “这根本不是便宜不便宜?我们拿了东西也付了钱!你们就这态度急急忙忙赶我们走?”我冲他大叫道。

      可是他继续以更大声音吼道:“说你们没付,你们还这么嘴硬!再不走我叫你们老师了!我叫教导主任来!你们哪个班的?”

      这时候其他过道的大妈们默不作声,但是给我们付款的妇女却继续碎碎念道:“快把东西放回去!”

      “快把东西放回去———”她低语道。

        “我们刷了钱!就是刷了钱!你找老师没用!你找谁也没用!”我后边一个同学说到。

        其他过道的学生怯怯地看着我们,有的三三两两吃着泡面对我们发出莫名的笑容,一个人叉着腰靠在墙壁上不禁哼哼地笑出了声,他不知道自己背后早就沾满了白灰。

      那个中年男人的胸膛很结实,像一头犀牛一样,他的脸很狰狞,脸色很难看。

      “要不让他们去食堂那里做个结算,看看到底付没付,现在才六点四十,马上就要晚读了,你们别闹了。”另一个大妈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然后对我们说到,她脸上没有表情,但是提出了一个建议,对此我很表示感谢。

      “要是付了怎么样?”我的同学问道。

        我也点头符合了一句。

        “付了我就给你们一百块钱!你们没付在这里无理取闹,我就联系校长给你们做处分!摄像头都在这里,你们逃不了。”中年大叔哼出一鼻子热气,然后冲我们指了指。

      “一个跑不了。”

      我很憎恶他那股趾高气扬的模样,但是这种态度,这种对学生恶劣的态度才是让大家很不愉悦的,他的拳头捏得紧紧的,我真怕他随时会给我一拳,我已经预想到自己的脸被砸地青一块紫一块。

      “好!”我的同学们叫到,意外地团结。

      那个大妈再一次说到:“早一点找她,你们充钱的地方,她会给出证明,然后拿着证明来。”

      我点点头,同时对她的谢意更浓厚了一点。

      我快步跑了回去,这个时候很紧张,但是我加快步伐还是能赶快跑到食堂里去的,这个时候楼梯口是一团团往下走的学生,他们眼神茫然,显然好奇我怎么这个时候满头大汗地冲到三楼。

      我饿着肚子,但是我却一点也不着急是否能吃上饭。

      “阿姨,麻烦帮我查一下今天下午的消费记录。”我给过卡,通过有栏杆的窗户。

      但是她随意瞥了我一眼,一只手就拦住了我的卡,声音慵懒地说到:“今天不行,今天的消费明天查。”

        “哦... ...”

      “对了,你查这个做什么?”她一边整理着纸币然后又懒懒地看了一眼。

      一听到这儿我立马就来劲了,嘿嘿,总要让这个阿姨知道我的事情乐于帮助我唉。

      “超市阿姨刷了我钱,但是没算。”我说到,但是一时间我却词穷了,我不知道还需要说什么其他修饰的话语,我的眼神也落寞了。

      她的干瘪的嘴唇配上扁鼻子,穿着红色的大衣,稍显气派。

      “明天查。”她冷冷地丢下一句。

      超市的阿姨可能并不知道这个规定,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失意而归。

        雨滴下了,打在深夜的大地上,张开的雨伞互相重叠,简单而颜色缤纷,雨滴急剧加快,我感觉潮湿的气息在加剧,墙角不知道什么时候长了绿色霉菌,细小的蜘蛛在地上爬动,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我记得教室的窗户外有一条臭水沟,恶臭味还来自对面的厕所,里面肮脏不堪,墙壁上挤满了蜘蛛网,老鼠在你准备蹲下就厕的过道上爬动,有时候沾上你屁股一点粪,一点尿,你会恶心半天,但是你抓不到老鼠,也不敢抓老鼠,老鼠也不是故意为之,它做着正常的事情。

      第二天,我的同学和我一起准备去取证明,这个时候那个阿姨显然知道我会来,她接过卡麻利地操作了片刻,然后才给我们卡:“你们可以走了,去拿东西吧。”

      “证明呢?”我问到。

      她皱皱眉头,然后说到:“我打电话,你们听不听得懂?”

      她挥挥手把我们打发走了。

      我无心和她理论,带着人走向超市。

      突然一个人说到:“记不记得那个男的说了赔偿?我们一定要争取到。”

      “对!”我重重地点点头,“这种态度,浪费我们大把时间,还在那里羞辱我们。”

      我们更加气愤了。

      走到了超市,那个昨天的妇女无奈地耸耸肩膀,放我们进去。

      那个男人还一直在外围盯着我们。

      我们像个得胜的战士却又像个贼。

      他不断说到:“只能拿20块的东西!只能拿20块!”

      他走了进来,跟着我们,宽大的裤子映射在玻璃柜上,我觉得为什么我们没能教育他们。

      我们放出了东西,那个阿姨扫了一眼:“多了一块,要付钱。”

      我刷卡后才双手交叉在一起说到:“咳咳,关于那个赔偿。”

      “什么赔偿?”妇女脸色微微一变。

      那个中年男人明显怒了。

      “一百块!你说了———如果你们错了,就赔偿!”我指着那个男人。

        “你们学生怎么这么喜欢贪小便宜?”那个妇女的嘴唇不断嗫嚅着颤抖着,似乎要把我们撕碎一样。

      “走!再不走就是违反秩序!我说了是说了!凭什么就要给你!在你们学生之中难道只有钱吗?”中年男人把腰挺直走到我们面前,唾沫星子洒在我们脸上。

      “难道就允许你们欺负学生吗?”我们不甘。

      “你们走不走———”他只是吼道。

        他只要动手,我敢相信我们几个人绝对会反击,他要是先打学生,他就是错,但是我们也不能动手。

      “再不走叫校长来!你们这几个学生只认钱———在这里大吵大闹!”他叉着腰然后又掏出了手机。

      我们最后还是散了,他拿出手机的那一刻我们就输了。一些人认为咱们拿到了损失就可以了,我看着超市内壁上的“态度服务”字样,有些无奈,他们凶狠地看着我们,就像赶走了瘟神一样。

      我们算是维权了吗?算是胜利了吗?

      也许只是一个乌龙,也许赔偿只是他们没有损失的筹码,我不敢想太多。

        天还是阴沉沉的,这个季节,湿冷又多雨。人们容易咳嗽,容易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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