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整个熠王府似是被这漫天白雪覆盖。
我站在亭子里看着红梅白雪,若有所思。
那时,他的那位侧妃为救他去世,他来栖音阁寻求阁主的帮助,而我则代替他已故的侧妃来到他的身边,为他解噬幽藤之毒,也暗中为他建立与栖音阁的联系。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身上的毒已经无大碍了,想必我也可以……
“站在这里作甚,不冷么?”
我看他站在门口,对他福了福身,他大步向亭子这边走来,一把握住我的手,我试着将手抽出来,谁知他握得更紧,索性,我便任由他去。婢女云兮退到一边低头偷笑。
他将我牵到房间里,又从云兮手中接过暖炉塞到我手里,我笑着摇了摇头,总觉得有时他真的将我当成了他的侧妃。
“还笑,都冻成什么样子了,还站在外边?”谢景翊佯装生气看着我说道。
“事情办的如何?”我不答,反问他道。
“一切顺利,你不必担心。”他看着窗外的的雪对我说道。
我看着他皱眉的样子,心里倏地一紧,他最近皱眉的次数愈发的多了。
“皇上的身体让你担心了?”
“父皇的身体越发的差了,我担心……”
我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安慰似的拍了拍,这些事我实在不便多说什么。
“你好好休息,我还要去宫里一趟,今晚不必等我用膳了。”
“你万事小心。”我起身看着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谢景翊将我拥入怀,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又没人罚你,可不准再去外边傻站着了 。”
在我愣神的功夫,谢景翊便转身离开。
我看着他的离开的背影,眸光黯然。
————
“拜见熠王妃。”
我听着外边云兮的声音,不禁有些疑惑,我与这位熠王妃向来没什么往来,不等我起身,她已经走了进来。
她看着我手中的医书开口道:“你可真是好兴致。”
我并不言语,起身为她倒了一杯茶,不知她所来何意。
“他可真是喜欢你,只一会的功夫也要来看看你。”
我听着她前后不照的话,站在她身侧并不言语。
见我不语她又接着说道:“现在王爷在关键时期,我是绝不允许你的事干扰到他的。”
我心里一惊抬头看她,“我不明白……”
“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若不是因为王爷,你以为你还可以安然的站在这里?”
我暗暗思量,想来她也并非全然不知的,我答非所问道:“王爷已经进宫了,不知王妃此时所来何事?”
“无事,我只是来看看你。”她打量我良久缓缓说道。
云兮一脸不解的看着熠王妃来了又走,而我却知道她来这里只是为了再次警告我。
【贰】
那时,我还是夏国左相之女陆文音,未来的夫君是当时的六皇子,也就是现在熠王。
我很小的时候便与阿翊相识,十岁便定下婚约,故此我的身份更与众不同。
后来在宫中结识阿楠,也就是现在的熠王妃,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当时最信任的人,我总是跟在她身后叫她阿楠姐姐。
父亲总是说我没规矩,不准我跟阿楠过分亲近,我却不听,直到现在却是追悔莫及,当一个人活得耀眼,便会有无数人想要将它拉下来,更何况是在皇城里。
我总是喜欢跟在他的身后,亦或他待在我的身边。他说等我到了及竿之年,便可娶我,我双颊绯红,低头浅笑,只觉得若是能这样度过一生,甚好。
谁曾想在及竿之年,我等来的却是父亲被抓入大牢的消息,我与母亲不知怎么办,他偷偷来看我,告诉我父亲会平安回来的,让我不必过度忧心。
翌日却传来消息,父亲自尽于大牢,当天夜晚,母亲也随了父亲去,我在一日之间失去双亲,昏睡数日,这些日子阿楠她总是日日陪在我身边,阿翊也时常来看我。
明明日日喝药,我的身子却越来越虚弱,阿翊要找来大夫来看,也未查出病因,只说我忧思过虑。师父急匆匆地从栖音阁赶来,冒充仆人待在陆府,为我治病,以及暗中调查父亲的事情。
几日后,师父发现我服用的药里有一种慢性毒药,长期服用身子会愈加虚弱,而我屋子里还有加快毒药发作的安神香。
师父问我药从何来,我想起药是阿楠嘱人买来的,安神香是她说担心我睡不好特意送来的……顿时,一股寒意遍布全身。
后来,师父调查出真相,父亲是被右相联合阿楠的父亲构陷。后来我才知,那封被诬陷的书信便是阿楠亲手写的,而我则是那个引狼入室之人,她写的字是皇城数一数二的,我却知,她仿字更是一绝。
师父差人搜集证据想要扳倒他们,竟被他们找了替死鬼,父亲的冤屈虽已洗清,却并未抓到真凶,但至少不再是他们口中不忠不义之人。
似乎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没了意义,阿楠同阿翊一起来看我,我第一次观察她看阿翊的眼神,顿时了悟,是我太傻,早该发现的。
我当着她的面抱着阿翊不肯撒手,阿翊只当是我难得的孩子气,以为我病情有所好转,便也由着我,我却终于看到了她眼中一个所谓“嫉恨”的东西。
他们临走前,我拉着阿翊的手迟迟不肯松开,阿翊觉得我今日很是奇怪,抱着我开口道:“等我,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们走后,我遣散本就所剩不多家仆,师父说过她今日办事,第二天早上才会回来的。
陆府走水,一夜之间化为灰烬,听说,无人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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