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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水长东 第二章 旧事(三)

逝水长东 第二章 旧事(三)

作者: 菅田猎 | 来源:发表于2019-06-09 09:11 被阅读5次

各额真带部疾行一阵,甩掉祖大寿的追兵,自带头率部向那北边撤去,寻找机会再次攻城。忽见迎头又转出一队明军来,打头的是一位身着白袍的将军,那铠甲和披风上沾染了不少血迹。正是从那西北面移军过来的王承胤。

那各额真大骇:“怎的又出现了一队明军伏军来。”便见左右清兵也是满头雾水,一脸惊恐之色,当下急遣人去向那莽古尔泰求援,一边不得已又整顿军马,冲向那王承胤部,两队人马又厮杀起来。其实这王承胤部也是疲累之师,是这各额真小题大做了,不辨情况就向莽古尔泰求援。这各额真见领头的是位白面小将,以为好欺负,便拍马来战这王承胤。甫一交手,便暗暗叫了声苦:“我的乖乖,这白面小子的臂力竟比我还大上三分。”一番交战下来,这王承胤又在这各额真的左臂上留下个刀口。骇得那各额真躲在一群亲卫中再也不敢出来交战了。

莽古尔泰正在后军殿后指挥,听到各额真遣人传来的消息,略一沉吟,对身后的那传令官道:“命令阿巴泰、阿济格、多尔衮、豪格所部人马与各额真部汇合,速速打散那队明军人马。”

这乱军之中消息传递甚是不便,不知什么原因,唯有那豪格一人接到命令率部攻向王承胤部去,而那阿巴泰、阿济格、多尔衮部却径直攻向那袁元素的中路。

那王承胤与那各额真部不期而遇,正在力战,本来就已是疲累之师,堪堪与那清军战在一处。不曾想那清军又来一队援军,饶是辽军将士个个神勇,这些清军也不是他王承胤能吃下的。那豪格领着一部人马径直从那王承胤的侧面穿插进来,将王承胤部的阵脚搅得一团乱。这王承胤见所属人马伤亡甚众,便又领着众人且战且退,向那广渠门的城壕退将过去。

待退到城壕边时,这王承胤的嘴角忽的诡异地一翘,向身后的一位副官道:“你领着这一半人马绕过去直接去袭扰莽古尔泰的后军,记住那个地方没有,要将莽古尔泰往那个地方引。”那副官刘安抱拳道:“末将记着了,请大人放心。”

正在后面追赶王承胤的豪格与各额真忽见王承胤的人马一阵混乱,一部分人马溃散开来,另一部分随在王承胤身后,似乎要向那袁元素部靠拢。便舍弃那些溃散的人马,缀在王承胤的身后直追而去。

那阿尔泰、阿济格与多尔衮部不知怎的没接到莽古尔泰的调令,仍按照原定计划直奔那袁元素的中军而去,已隐隐看到了前方背营结阵的辽军将士。阿济格不着痕迹的向身后那个壮硕的侍卫颔首一下,然后长甩马鞭,与阿尔泰、多尔衮一道,率军向袁元素的大营冲杀而去。一时间人喊马嘶、箭矢如云,仿若咆哮而至的海浪遇到岸边岿然不动的礁石,霎时间激起千层浪花。两军交接处的人马状似癫魔,机械地挥舞着刀剑,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袁元素伸刀架开一位清兵立劈过来的一刀,飞起一脚蹬在那清军的胸膛上,将那清兵踢翻在地,接着欺身而上,手中刀迅疾地从那清兵脖子间抹过,结束那清兵的性命。这也不知是袁元素杀死的第几个清兵了,他那原是清癯的脸色业已布满了狰狞之色。方世雄、孙振英、曹百味几个亲身侍卫为他分去了不少压力。袁元素站起身来,纵目四望。忽见那西北角一片大乱,竟是一队清军人马已杀至。原来那结营于西北方的王承胤向南避让后,那片区域空了出来,被这队清军钻了空子,从那方向掩杀而至。

一时间那西北方向天空阴沉了下来,竟是有无数支箭矢向这边激射而来,将那天空都遮蔽住了。如此密集的箭雨身手再高也难以护得全身周全,袁元素只来得及拨落几支射向自己要害处的箭矢,那肋下却密密匝匝插满了箭羽,好似刺猬一般。所幸这箭矢到这力已去了大半,那铠甲又甚是厚重,箭矢没有透进身去。只有几处铠甲照护不到的地方擦开几道口子。袁元素拔出肋下的箭矢,大吼道:“罗景荣,罗景荣呢,给我带人拦住这队清军。”一位将军应声而出,带领几十人就迎向那队清军去了。

一时间这袁元素大营内举目望去竟都是清军,饶是辽军将士个个神勇无比,哪怕便是一身铁,又能碾碎几根钉呢?这情形当真是危急无比。

方世雄跟在袁元素的身后,一边杀清兵,一边仔细留意袁元素周围的状况,小心护卫袁元素的安全。这方世雄、孙振英、曹百味三人乃是结拜兄弟。方世雄的拳脚功夫十分霸道,而孙振英善使剑,曹百味善使短刀。这兄弟三人原是关东打家劫舍的山贼,凭借十分出色的拳脚功夫,在那关东一带甚是有名。明初修成山海关及相连的长城后,人们便有了内外之分新的地理概念。这关东就是山海关以东以北的地方,也称作关外。后来三人感于袁元素的恩义,便弃了那关东的基业,跟在袁元素的身边做了亲身侍卫,三人在关外见识到了关外百姓所受清军的万般折辱,也不求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只想尽心尽力跟在袁督师身后,阻那清军南下,为关内的百姓做些事。

方世雄闪身避开一个清兵劈过来的大刀,并掌切向那清兵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那清兵的手腕骨被生生切断,长刀握不住跌落在地,握在那只断手躺在地上打滚乱嚎。神态甚是可怜。方世雄又一脚踢起地上的那把刀,那刀直飞出去,插进一个正偷偷靠近的清兵的胸口,那清兵去势不减,又踉跄行出几步,方缓缓倒了下去,口中溢出一缕鲜血。

突然,方世雄注意到有一个体态臃肿的清兵慌慌张张的向这边奔来,那刀朝着四面八方乱砍,跑在中途还跌了一跤。方世雄这才看到那胖大汉竟是闭着眼睛在向前冲,脸上布满了惊恐和畏惧。

方世雄见此情景,心中也没多想,这显然是一个吓坏了的清兵。不过心中难免一叹,有些萧索之意,自己又何尝不怕呢,纵是武功高强,在这千军万马之中恐怕一个不小心也会尸骨不存吧。

不过,这方世雄也不敢大意,连出几拳打退逼向近前的几名清兵,向袁元素的身边靠去。自己可以死,但袁督师却绝不可以死。他可是阻止清军南下的一道活长城,绝不容有失。

斜鲁伏在一具尸体后,刚刚为了迷惑别人,这一跤可是确确实实摔了个结实。眼看着袁元素已近在眼前,只要让自己接近一丈范围之内,他有九分把握杀掉袁元素。想到这里,饶是斜鲁对自己的武艺十分自信,这心里也不禁扑扑乱跳,脸上涌过一片潮红。

斜鲁正待翻身起来,继续扮作惊恐的样子向袁元素靠近,抬眼就见到一人正堵在自己前面的路上。斜鲁一怔,他不敢过早暴露自己,不得已就势一滚,身子像个球一般骨碌碌滚到另一边,手脚笨拙的爬起来,看似惊恐地毫无目的地乱窜出去,实则那眼神紧盯着袁元素,心里在计算着出手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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