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

作者: 花瓣雨66 | 来源:发表于2019-12-15 16:18 被阅读0次

          窗外大雪纷纷,冷风飕飕。风挟裹着雪,雪击打着风,那汹涌、胶灼之势,大有“以大地为鸾帐,视众生为虚无”的丑态。

        “人生本就充满了矛盾,任何人都无可奈何。”

          锦淑躺在床上,她双目空洞地望着同样空空如也的屋顶。她的脸是那么憔悴,仿佛刚从地狱中走来。

          上高中的儿子都喊了三遍“妈,我饿了”,她仿佛没听见,依然挺着。

          昨天,表嫂爆料的一则“重磅新闻”一直嘶咬着她,原来一向表面老实敦厚的苟士奇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是一只生冷不忌,内外统吃的色狼,这个消息令她坐卧不宁,让她时而义奋填膺、咬牙切齿,时而心冷如灰、视之如弊履。

          表嫂突然告诉她这些,这和那天她不在家有关。

          深秋的一天,她没等到进城送柿子的表嫂,便和朋友进山玩去了。

          表嫂说老家里的柿子丰收了,送一些过来,她知道锦淑最爱吃柿子的。

          以前表嫂农闲的时候经常进城来锦淑这里住几天,两个人聊聊家长里短,表嫂顺便在大商场采购些吃穿日度,当然锦淑免不了破费,给小侄子买些玩具、零食等等,再搜罗些不常穿的旧衣服,然后大包小包打发表嫂回去。只是近两年,表嫂的公婆年老多病,家里离不开人,她才来往少了。她性格开朗,和苟士奇猜拳行令、玩笑逗乐不足为奇。

        这天儿子补课去了,老公苟士奇休假在家。表嫂进门,无需客套,她自己按开了饮水机,泡上了茶,苟士奇则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只要休假,沙发便成了老苟休闲娱乐睡觉的重要场地,他懒,在这里他可以三天不用洗脚而不受责备。

          两个人喝着茶,吃着点心,聊着天,不知怎么就聊到邪路上去了。苟士奇是个性格古怪的人,在单位没一个朋友,表嫂是个粗犷的乡妇,又相熟,于是老苟就想释放一下他紧闭发霉的话匣子,顺便炫耀一下自己桃红柳绿的过往,提升一下个人魅力。

          那时候,当同事相继回家,常常他一个人守在工地上,四面苍山葱隆,各种鸟声虫鸣叠奏,特别是那电锯一样的蝉鸣更搅得人心慌乱。白天,他像一只困兽一样在工区东瞅瞅西看看,饿了自己烟熏火燎地炖一锅斑鸠肉,困了就学唯一陪伴他的大狼狗“闷炮”在墙根下打盹假寐,整天头晕乎乎的。晚上,黑夜如漆,四周寂静,一根针掉地上也是那么清晰,半夜会听到野猪拱门的声音,也会有“闷炮”满院追赶野兽的狂奔狂吠声。

          然后,当一切归于平静,他久久地睡不着,他的思想如野马,他想老婆,他爱这个表面冷淡里面同样冷淡的女人,年轻的时候他们同样是干柴烈火,只是住居窄小,常常阻滞他们洪水似的情欲,渐渐地人老了,情淡了,欲少了。

          在这难捱的夜晚,他挺着雄赳赳的枪,发疯似地寻找耙子,恍惚间,厨子——系着花围裙的汪菊拖着她磨盘似的大屁股走进了烟气氤氲的灶间,苟士奇怔了一下,几步窜进了厨房,将惊愕中的汪菊按倒在一堆柴火上,转瞬撕下她布条栓着的裤子,汪菊白哗哗的大屁股呈在目下,血不停地涌上来,他顺利地攻城略地,为了这个温柔乡啊,这一刻他宁愿以命相换。他用力拧掐这块肥肉,不停地运作,随着一声如狼嗥般的吼声,他一下子愉快地滩软下来……,他猛然睁眼,晨曦中的微光已洒在窗棂上,他摸了一把湿淋淋的下身,原来是南柯一梦。

          从此,他开始关注起汪菊,她的身材如水桶,柿饼形的脸上镶着一对黑黑的小眼晴,说话的时候白色的唾沫总在嘴角噙着,黄黄的大板牙在其间忽隐忽现地闪烁着。她老实木纳,对这些外地人只是善意地憨笑。

          饭熟了,她操着浓重的方言对着每个门喊一声“吃饭了”。物以稀为贵,苟士奇于是对厨子下起了功夫,有时候他会主动去厨房搭讪,顺手往灶口喂一把柴禾;有时候他会在集市上买来一把梳子或一个发卡偷偷塞给汪菊,这个女人照单接受,她只知道老苟对她好,并不懂得那是“有意思”,择日不如撞日,老苟只在等机会,一日,他从架子上跳下来时,脚崴了,队长让他休息几天。

          早上,大家吃完早饭后都上工地了,他百无聊耐地撑着单拐蹦出蹦进。夜里他想女人,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却有点儿手足无措,他是个要求不高的男人,女人只要温柔听话、端吃送饭就很满意。他不时地朝厨房里张望,只见汪菊忙碌着锅灶上的油腻和碗筷,最后将一马勺剩饭倒进了狗食盆,她的工作才宣告结束。

          这时老苟早已插上了喝茶炉,他站在门槛上向着东南角的小茅屋高声喊:“小旺,过来喝杯茶,歇一歇,”汪菊信真地来了,她将滴哒着脏水的两只胖手在围裙上抹了抹,顺势在一张小凳上坐下,老苟这时已炖好了茶,他将一杯浓酽的茶水递到厨娘手上,就在手移开的瞬间,老苟轻掐了一把汪菊丰满的圆手,厨娘的心颤了一下,紧随着一朵红云飞上了脸侠,她低着头抿了一口茶,不知所措地怔在那里,苟士奇乘机上前送上他烟熏酒气的大嘴,他丝毫不介意汪菊的大黄牙,喘着粗气拱来拱去,一双手不安分地在她的胸前又捏又揉,过来人的厨娘早已不能自持,她呻吟着摊软在地,然后如落架的丝瓜藤任由老苟七扭八拐地拖至床上,老苟身下压着这个胖女人,既激动又兴奋,他手忙脚乱地兑下女人的裤子,直奔目标行苟且之事,在要紧之时他拧了一把厨娘的肥屁股,那里便一紧,伴随着一声“狼嚎”他把持不住颤粟着一泻千里,为了这片刻的受用,老苟愿意用死去换。

          后来,老苟又换了工作,那里女人真多,他的贼眼在人堆里瞄来瞄去,最后他盯上了打扫楼道的清洁工小玲,这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因丈夫出了车祸,留下两个孩子,她担负起了一家人的生活。

          女人是因为不得已才变坏的。苟士奇没费多大周折就上手了,上夜班的时候,面对诺大、寂静的厂房,老苟心里发慌,一个电话打过去,约摸半个小时,小玲袅袅婷婷的身影就出现在栅栏外,开门后两个人饥渴般地沾合在一起,那份浪漫缠绵和小说、电影里并无区别。

          表嫂一板一眼的述说,让锦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尴尬极了,如果有一条地缝她立即会钻进去。以前她知道苟士奇换过很多工作,但她并不知道他也换过很多女人。现在,什么小爱、小珍,小媛……,这一个个名字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要是早识破这个大花心萝卜,她就不会如现在这样痛不欲生,更不会一心一意将这个家经营得这样好!

          儿子煮了碗方便面端到了床头,一股酸香酸香的气流涌进了她的鼻孔,孝顺的儿子知道妈妈的口味就是一个“酸”,所以他买了老坛酸菜面。

          锦淑抬起一对桃子一样的眼睛望着床头柜上热气袅袅的汤面,百愁揉肠,一边是孩子正处在高考的冲刺阶段,经不得半点打扰,一边是畜生苟士奇的丑事大白于世,对这个晴天劈雳将如何接招?她犹豫不决……

          昔日,当谈及男盗女娼之事时,苟士奇表现出强烈地深恶痛绝,全然一副坦荡荡君子之态,谁知背地里是另一副作派。信任?天下最难揣度是人心,最难置于太阳下的亦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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