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与猫 第二十五章 爷仨晚餐 积攒金钱

城市的夜晚，灯火通明，如满天的星辰掉到了人间，经寒风的略过，光更清冷了。待开发的那片荒凉的废墟上也曾经炊烟袅袅，而这个冬天，它却冬眠了。待来年，一辆辆机械车将唤醒这一片沉睡的土地。

胡爷爷已经准备好了晚饭，潇洒地躺在床上听着音乐，大黄安然地卧在胡爷爷的身边，一副享受的样子。王老板和陆小满推门进来时，大黄立马迎接过来，不停地蹭着陆小满的腿，一个多小时的分离，大黄却表现出了如隔三秋。

“来，喝一杯，暖和暖和，这天是越来越冷了。”王老板在桌底提出一瓶二锅头，拿出三个玻璃小酒杯。

“小满，喝一点暖和暖和。”王老板说。

“我不会喝酒。”陆小满没想到王老板会让自己喝酒，他看了看胡爷爷，希望胡爷爷能帮自己推脱。

“没事，喝一点，你少倒一点。”胡爷爷却也劝他喝一点。

王老板只给陆小满倒到酒杯的三分之一处，说，“也是个小男子汉，喝一点。”

陆小满没有喝过酒，他很害怕喝酒的人，想起爸爸喝酒的时候就会耍酒疯，又是哭又是笑，还乱发脾气。酒究竟为什么让人这么依赖，又是如此的痛苦。他不希望自己变成爸爸的样子，也不希望胡爷爷和王老板变成爸爸的样子，他的心中充满了焦虑。

在胡爷爷和王老板不断的撮合下，陆小满鼓起勇气端起杯子，他要看看这酒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一个人失去理智。他一口喝下了那杯酒，酒经过的食道火辣辣的，胃也火辣辣的，除了辣，他没感觉到酒有什么特殊的魔力，他感觉自己还是清醒的。

“这孩子，你当喝水的啊，一口闷了，赶紧吃菜。”胡爷爷给陆小满惊吓着了，赶紧给他递一个馒头。王老板赶紧给他夹菜。他们都不知道陆小满心中的痛，对酒的痛恨。

陆小满吃完了饭，而胡爷爷和王老板还在一边喝一边聊，他们聊到开心事时，举杯碰一下，小口地抿着酒，聊到烦恼时，他们再次捧杯，再抿一口，他们并不像他的爸爸那样，一口一杯。看到胡爷爷和王老板都是清醒的，他也慢慢地放下了心，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胡爷爷和王老板有说不完的话，后来胡爷爷紧皱着眉头，又含着幸福说，“这回我可能真的得走了，年纪大了，大彬不放心我，我再要不去，他要回来陪我。”

“去吧，你也不能再难为大彬。”王老板为胡爷爷感到骄傲，有如此孝顺的儿子。虽然他也可以像儿子一样照顾胡爷爷，可毕竟自己不是胡爷爷的儿子，大彬才是胡爷爷的亲人。

“这孩子可倔了，这点像我。”胡爷爷很骄傲地说。

陆小满听到胡爷爷要走了，心里很难过，很不舍，可他却依旧静静地听着，他把这份伤心与不舍藏到了心底。

他们聊到了很晚，酒已经让他们面赤耳红了，最后依依不舍地结束了这顿晚餐。

第二天，王老板在一堆的废品里捡出几辆破自行车，拼拼凑凑给陆小满整出了一辆自行车。开始陆小满出去的时候不敢骑，他推着走，至少能帮他驮着废品，这让他轻松了不少。时间长了，他也就慢慢适应了车来车往的马路，拥挤的城市。

天气虽然很寒冷，但日子却顺畅地流淌着。

他每次路过正在施工地的工地时，不禁要多看几眼。因为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很多工地都已经停工了，只有几个工人在做一些简单的活。陆小满没有忘记自己出来的任务是寻找他的爸爸，可他此刻却想不起来爸爸的样子了，留在他记忆里的只有爸爸两个字和爸爸的名字。

陆小满算算日子，来城里都二十几天了。这个小屋里有陆小满捡来的各种宝贝，他把宝贝整理到几个纸箱里堆放起来，他知道王老板和自己一样爱干净，爱整洁，他来的第一次，看见整齐的被褥就知道了，这让他更加小心翼翼，生怕给热王老板不高兴。每天晚上回这个屋里，他常常看书看到深夜，依旧不肯睡去，王老板知道这个孩子似书如命，已经有了黑眼圈了，他心疼地便命令陆小满晚上早点睡觉。陆小满不敢惹王老板生气，便尽量早点睡觉，他出门的时候，带上一本书，走累的时候，他就坐下看会书，他常常坐下看书就忘记了时间，他会懊恼地拍打着自己的脑门，因为耽误了他的工作，耽误了捡到更多的废品。

这天晚上，陆小满搬开上面的纸箱，打开第二个纸箱，拿出一个正方形的巧克力铁盒，铁盒上印刷着英文，可见是进口的。陆小满觉得这个盒子很精致，而且全是他不是认识的英文，所以他觉得很稀罕，很珍贵。

他打开铁盒，里面除了浩子给他的三张一百的，从家出来时带了二十五块钱，农民伯伯给的五块钱，买了一份快餐十五元，一个肉包子一元，还剩下十四元，其他的钱都是这些日子捡废品换来的。他每天捡废品能有十几或二十几块钱的收入，对于陆小满来说，这个收入已经很多了，他也很满足，他一分也舍不得花，他要攒下来留给奶奶。他把钱币倒在床上，从最大的面额开始一张一张地数起来，除了浩子给的三张一百的，其他最大面额才十块钱，他数了一遍又一遍，厚厚的一大钱，加上好多的硬币，一共七百五十七元。

陆小满看着浩子给的三百块钱与其他的钱显得格格不入，拿着不劳而获的钱，陆小满觉得心里很不踏实。陆小满对一旁的大黄说，“过几天去找浩子，把钱还给他吧，人家也不容易，不能拿他的钱。”

大黄很安静地趴在旁边打着呼噜，听见陆小满说话，似懂非懂地睁开眼睛看了看他，然后继续打着呼噜。

“大黄，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要是爸爸还没有消息，我们就回家去，总不能让奶奶一个人在家过年，我也不放心。最近爷不知道奶奶一个人在家怎么样？”陆小满想起了奶奶满心的忧愁。他把钱叠整齐之后又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他紧抱着大黄，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只有在大黄的身上他才能嗅出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