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站在走廊上,附近的房顶上都铺了一层浅浅的白雪。空中还有几只不惧寒冷的鸟,来来回回的飞着。没有鹅毛般的大雪,只有星星点点的雪花撒下。
脑中忽然想起古代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聊天的场景:
“白雪纷纷何所似”?
“撒盐空中差可拟”
“未若柳絮因风起”
其乐融融,欢笑声一片。
不觉勾起儿时下雪天,杀猪的记忆。杀猪那天,母亲会早早的起来烧一大锅水,厨房里烟雾缭绕,我总是钻到灶前取暖,小脸蛋往前一靠,很暖和。
不多时,会看到屠夫,远远得挑着 担,穿着胶鞋,迎着雪花,向我家走来。屠夫个子不高,担子压着他,似乎显得更矮了。但他步履矫健,嘴上叼着烟,显得丝毫不费劲。
在此前,帮忙杀猪的叔伯邻居早已经到来,几人站在一堆,说着村里发生的一些趣事,不时传出一阵阵笑声。等屠夫来了以后,就开始准备杀猪了。
每到此时,我都是站的很远,那时年纪很小,还是比较害怕,又比较惊奇。只见几人连拉带拽,猪嗷嗷直叫,最终把猪放在杀猪桶上的案板上,屠夫抽出一把长长的刀,从猪脖子上捅了下去,底下放着一个盆,用来接猪血。
杀完猪以后,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首先开始的就是刮猪毛,具体情形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几人拿着一个工具,使劲在猪皮上刮,不多时,猪毛就已经刮的差不多了。
然后我看到了非常吃惊的一幕:屠夫对着猪蹄使劲吹气,把猪吹的肚子圆滚滚的。当时我没问到,今天也搞不清楚是为什么,只觉得挺好奇的。
接着就是砍猪肉了,屠夫有两把形状不一样的砍刀。先把猪一分为二,然后把一半猪肉放在案板上,就开始剁起来。每当此时,我总是站的近些。听着清脆的声音,格外地喜欢。
砍下来的猪头和猪蹄儿,还要再进行处理,这部分的毛比较难以处理,需要用镊子子慢慢去拔下来。猪蹄上的毛处理起来更有意思,先用一个小锅,把黑黑的硬块放进里面,然后用火烧熔化,再用勺子把黑色液体舀在猪蹄上。再浇上冷水,让其迅速凝固。轻轻地一拉,黑色固体和毛就脱落了。
这时候,总会招来村里的几只小狗,估计是闻着味儿寻来的。屠夫砍猪肉时溅落下来的一些骨头,成了它们的美食。它们还不时的摇着尾巴,不知道是在乞求还是在表达喜悦。
这边弄的差不多,厨房那边也忙活了。除了母亲之外,还有好几位大妈帮忙。洗菜,切菜,炒菜,好不热闹,我特别喜欢厨房乒乒乓乓的声音,别是一番滋味。
最让我开心的还是炒菜的过程,只见把肉放进锅里,呲的一声,热气直往上腾。锅铲不停的翻炒,待到一定时候,酱油料酒往上一放,闻着气味儿,把我的馋虫勾的够呛。
等到猪肉快炒熟时,总会有一双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到我的面前。我把嘴巴张的老大,咬下第一口 ,那绝对是人间美味。
忙活了一上午,总算到了要吃饭的时候。要把叔伯邻居都请过来,得有两桌人。我个头小,就挤在某个桌子的角落。
餐桌上总是少不了酒的,推杯换盏,你来我往。说啥我一点也不记得,只记得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笑声,我没参与其中,只顾着吃起来。
我是早早的吃完了,喝酒的人得持续一两个小时,我不知道为啥一顿饭能吃这么长时间。席间传出的不仅仅是菜香,还有浓浓的酒香。
那时我不明白,为啥这么香的东西不给小孩喝?记得席间有一个叔伯逗我,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一点点,让我尝尝。我开心的一把接过,想都没想就往嘴里送,还没咽下去就后悔了,辣的我直吐舌头,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酒席吃罢,众人三三两两的走了,屠夫做一些收尾工作,也挑着担,拎着猪肉,兴高采烈地回家去了。
母亲还要做一份工作,那就是往猪肉上撒上盐,用手抹匀,把肉放在缸里。不知道放多久,最后是要把肉挂在墙上,这样过完年就能吃到好吃的咸猪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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