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影飘摇
喜欢着,真好2018年1月6日 星期六 晴
想不出更好的题目来归纳如下的表达,暂且如此,如您误解,我也只能报之一笑,见谅!
俄国作家蒲宁,晚年患重病卧床,久不见笑容。一日,别人将一位作家的新诗拿到他床前,他欣然朗读。突然,亲人们听到从他房里传出令人惊恐的笑声,走进去,见蒲宁眼里噙满泪水,双手捧着那部长诗,口中念念有词:“多好啊!多了不起啊!”一副癫狂模样。
当我们遇到真正美、真正喜欢的事物,常常如此。
2017年最后一天,读《月亮与六便士》,因次日休息,所以读得晚了些,已近午夜。读到书中的“我”到了巴黎后,去见老朋友施特勒夫,且看“我”如何向读者描绘这位善良到没有原则的大好人:
劈头盖脸问了我一大堆问题后,他让我坐在一把椅子上,把我当靠垫似地拍打着,又是劝我吸雪茄,又是让我吃蛋糕、喝酒。一分钟也不让我得闲。因为家里没有威士忌,他伤心极了。他要给我煮咖啡,绞尽脑汁地想还能招待我些什么。他乐得脸开了花,每个毛孔都往外冒汗珠。
读到这里,我笑了,当然不似蒲宁的笑声那般爽朗,夜已深,不好喧哗,另外我可能远比蒲宁矜持,任喜悦在心底翻腾,表面可以不露痕迹。
多么可爱的人啊!有朋自远方来,每个毛孔都激动得往外冒汗珠,不单单是悦,还愿倾尽所有,把认为好的、身边能拿得出的都给你,还嫌不够。我眼前浮现出施特勒夫这样一副样子:笑容粘在了脸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会儿去趟厨房,一会儿跑趟储藏间,看客人的目光里像在流着蜜糖。
再看对施特勒夫的形象描写:
他的一双小短腿让他显得又矮又胖。他最多也不过三十多岁,可已经秃顶。他有一张圆脸,面色红润,皮肤白皙,两颊和嘴唇总是红通通的。他的一双蓝眼睛也是滚圆的,戴一副金边大眼镜,眉毛淡到几乎看不出来。
两段描写相得益彰,鲜明的人物形象活脱脱跃然纸上。
施特勒夫带给我微笑,更深的喜悦来自文字。曼妙的文字像可爱的精灵,让我眼前一亮,心花怒放。
第一次读毛姆的作品,赶在了岁末年初,尽管只是偶然的一个时间节点,我却偏要赋予它特殊的意义:喜欢着,真好!书中,虽不是字字珠玑,但时有一句或一段跳出来,让我心头一颤,惊为天语。
我把那一段文字做了标记,不过瘾,又拍了照片。胜利可以冲昏头脑,多半还不是来源于喜悦?我要把这喜悦分享出去,让别人也来欣赏这美。无奈夜半,身边可诉之人无意,远方,更不确信谁肯来听,冷静一下,最后默默收起这情怀。
毛姆在写这本书时,断想不到多年以后,在古老的东方大地上,会有我这样一个近乎足不出户的平庸女子,朝圣一样拥着他的文字辞旧迎新。
文字之美,穿越时空,随时可以感动心灵。那么爱它,生之欢喜,流年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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