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记428

这几天忽然有一种莫名的郁闷，像在无目的地生活，什么都不想干，事实上也没有必须干的事情，包括这写文，我自己都认为这是没事找事。

好像是受了这个影响～

几天前的8月23号，从网上得知我那当博导的老同学刚刚死了，立马联想起很多事。这里就让他姓魏吧。1979年秋季至第二年春季，也就是我们读师范的第一学年，这个老同学只不过是一个不太起眼的小组长，而且专业外语也不突出，我印象中，他甚至是中等偏下，其他方面也没有明显特长。

可该他走运，1980年秋季，即第二学年开始，杂课全砍了，只有外语；现在有两个外语老师，先前在外面带英语短训班的田老师来到我们班带班主任，他和那个魏同学是同一个大队的人，当然亲热了。嗬，立马的，老班长去边了，原tsj当班长，这魏同学就当上了tsj，tsj的位置最高了，他由小组长摇身一变，成了魏tsj。

我和这魏某真正是冤家路窄，前一年我们毫无瓜葛，下一年我成了他重大的敌对目标。在我那长文《我的回忆》中有详细的叙述。这里简单地概括一下。经过前一整年的失眠，到第二学年一开始我就感到自己已形同死人，头壳成天是麻木的。找医生吧，无头病，他们一口咬定神经衰弱，吃谷维素。屁用。去大医院，家里一分文钱也没有。只有混。

这姓魏的和我同一个寝室，有一次我听他像自顾自地，其实是说给大家听，暗自针对我的，他说～“高考时其实有的人是抄袭别人的才混上来的。”这话对我的刺激蛮大，我仿佛受到了很大的侮辱。所以我决定写一篇陈情书交给新班主任并希望其转交给校长，让学校知道我不是混进来的。哪知道我这一篇文章轰动了全校。以这姓魏的为代表，又说我的文章是人家代笔的，最后让第一学年带我们语文的何老师审读一遍，他证明我文才本来一直就很好，这文章当然是我写的。

从此，之后整整一年，这姓魏的成天有一大半心思就是想着要把我糊成神经病，思想病，相思病，，，这样的人，最终好把我开除学籍。其原因是班里文娱委赵美女曾经公开欣赏我的文才，我那时长的也挺秀气。而这姓魏的这样想当tsj，本来就是冲着赵美女来的。他其实也知道我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对女人没有感觉，但他非常嫉妒赵美女对我表现出的鬼样子。直到现在我甚至觉得当时他们一直在唱双簧戏要整死我，某种意义上说，赵美女也需要把我整死，这样就让真的暗恋我的另外某一个女同学死了这条心。

“忧愁的云层实在太厚，

太阳光虽强烈也无法把它穿透。

在这愁云惨雾的舞台上，

我把这曲悲剧千遍万遍地重奏。

生命啊生命，

恰似那浪涛中的一叶残舟。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那一江春水向东流！”

，，，，

～～以上这是我写的组诗《悲歌四首》中开头的几句。可以看得出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

姓魏的呢，在之后ⅩX节文艺会演时，他狗屁不通也粉墨登场了，打着叭叭乱响的快板喊道：“有的人，以为到手的铁饭碗，滚烂来打不破，相思病害得不能学！哈哈，，，梦里说，我是你的姐夫哥！”

我从寝室的窗子里望过去，全校师生在操场上围成一圈，魏某当着校长领导们的面这么狂吠，把我听得心惊肉跳。魏的演出，我当然懂，他每一个句子，每一个表情都是针对我的，他希望领导尽快把我弄走。果然的，这次会演之后的半年多里，我至少有4，5次被领导通知退学，是我死皮赖脸地拖着不走才罢休，每次大祸来临时我照例向校长呈上一篇文章可能也起了一点作用。

后来呢，魏某和赵美女分工在同一所高中，还住隔壁，谈恋爱的条件该好吧，结果呢，赵美女和另一个老同学做了真夫妻，据说把这傻子都气病了，住院呢。

接着，那高中学校同情他，送他去省城进修。爆发了，爆炸了！这回他算是蛟龙入海，此生再没回到本县哪个学校上一节课。进修本来只有一年时间，这结束之后怎么的，他又跑到xx师范大学读起了本科，本科完了又去外省读硕士，接着到某大学当起了讲师（大概是），又过几年，还混了个在职博士。他所谓的本科，硕士，博士，不知道三个互不相干的专业他是怎么读的？好奇怪。最后当了教授，教的科系是和他过去的几大步学历又完全不相干。这个人如果不是太能混，也是个奇才，真心话。他的求学路线可谓乱的一蹋糊涂，他也玩的转，不简单。我近些年看了几篇他的专业文章，文思一泄千里，论证旁征博引，真的有两下子。脱胎换骨了，魏某早不是当年读中专时那个人。老实说，上师范时我的写作才能比他强很多，一致共认的。

虽然后来我也考了个大学文凭，但一生就教个小学，总觉得太窝囊，所以总想写本书，30岁时写了一本文稿，可惜没成功，否则我也不佩服他，管他什么教授。因为老早写作没成功，近几年我又跑来写网文，一方面是我本来喜欢写一点，另一个意思是，看自己究竟有没有文才，和魏某人究竟相差多少？来简书4年多，我写了184万字，还比较满意，魏某的文章有他的专业特点，他那文章我写不来；但我的文章他也写不来。

我估计熟人堆里私下有些人只要聊起老同学间谁的所谓成就的话题，自然就会提到魏某～了不起了不起！如果说起我呢，当然是不值一提，甚至是个笑话啦。自从在这平台里我有了自己的一系列的文章，心里也有点底了，我也算得上有点文化的人，至少拿这点退休金也是值得的，我从教的几十年也不是混日子，这1300篇文章可以给我做证明。谁不服，我敢问他～你写得下来不？我写作，就是为了我自己获得一个心理平衡，我其实并不希望出名，更不想我当年的老同学和后来相熟的人们知道“汉天真”原来是我。年轻时想出名，现在不想。

这几年我其实是暗暗地把魏某当榜样，当镜子，人家这么勤奋，我为什么就不能也努努力？所以坚持下来了。不是同他暗自“攀比”，我也许压根就没来简书写文章，更不存在写这么多。某种意义上说，过去我们一直是他魏某人的成功的道具，现在呢在一定的程度上他也成了我写作逐渐走向成熟的动力。我对魏某早已不憎恨了。现在他突然去世了，太意外了，这坏消息估计在我们当年老师范那个群体里早已轰动了。我猜想，私下里各种说法的都有。对我而言，他的死，让我们少了一面镜子，真的，这两天我忽然像失去了目标，为什么要写？还有没有必要？我突然不太明白，很郁闷。

“镜子”不在了，现在我究竟要写给谁看？这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