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薄凉

作者: 当流云滑过天空 | 来源:发表于2016-08-11 13:56 被阅读65次

      (一)

       光线透过纸层射到地上,屋门轻轻推开,穿着长裙的丫鬟,或执衣,或端水,或拿毛巾,,缓缓而进。

       床榻上的女子起身,丫鬟环绕,轻轻替她穿衣,新制的衣服布料柔软,颜色艳丽,衬出她玲珑的身材。梳头,洗漱,一切完毕。太监小李子高呼:“公主去御花园。”

      琴声,琵琶声,萧声夹杂,烟花粉味飘来,随着声味寻去,便是那承办着巨大宴会的御花园。

      御花园的上座是似乎六七十岁的老人,很可笑的,今天却是他的四十大寿,多年沉迷女色,使他的身体慢慢腐化。鼻下的一字胡,配上他面部的松弛,看着却像胡同里偷看小姐洗澡的老头。这人,便是当朝国君。

      旁边的女子仅用轻薄的衣纱敷身,隐隐能看到衣纱里面的春光,她面带笑容,妖娆万分。她是丽妃,独宠后宫。

      公主福林上前,拜礼:“女儿福林 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皇上大呼三声:“好,好,好!”虚弱的身体在大呼后竟喘息不停,好似随时都可休克。

      丽妃用手轻轻抚着他的胸膛,柔弱的 说:“皇上可要注意身体。”

      福林皱眉,退下,坐到属于她的位置。她的目光扫向对面的男子,他四十多岁,面色红润,中等身材,遮掩的眼睛里透着精光。

      那男子走到中央,下跪,发出刺耳的嗓音:“皇上万福,奴才想进献西域美女,为宴会增加气氛。”

      “陈爱卿有劳了,朕也想看看这西域美女是什么样子。”褶皱的皮肤里放红,可以看出他此时的激动。

      陈爱卿,呵,何时太监都能上堂。宠幸宦官,这大唐的江山又能守到何时?福林握拳,慢慢压下心中的愤怒。

      铃声清脆,芳香铺开,洁白的玉足在地上起舞,长裙飘飘,蛮腰柔软,丰腴的身子散发着处女的香味。西域女子慢慢舞动,在大臣目光下移向首座。

      皇上手摸一字胡,另一手称在桌上,口水低落在地上,目光呆滞,缓缓发出一句:“真是尤物啊!”

      见此,大臣有感慨,有愤怒,有垂涎,各有情绪。

      男宾的尾座里,有一男子,如遗落人间的珍珠,不染尘俗,眉目柔软,目光清澈,如玉脸庞,坚挺鼻梁,白色的衣服缚着他,更加脱颍。

      只见他面色平静,不置一词,让人看不透。

      福林疑惑,问小李子:“他是谁?”

      “礼部尚书公子北堂燕。”

      西域女子的声音扰乱了她的思路,她娇声道:“奴婢雪妍拜见皇上。”

      “美人,快起来。”皇上走下首座,竟以一国之君的身份去扶舞姬,朝廷老臣连连叹惜。

      公主福林望向男宾席,那个如玉的男子低头,倒酒,饮下,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思索间,他抬头,与她对视。眼神如春泉的水,干净透彻,不染粉尘。她震撼,又很快平静下来,若真是这么干净的人,又怎会来到这权臣相争的宴会上?

      他微笑,似明白她在想什么。

      公主躲开视线,吩咐道:“冷冽,盯着北堂燕,给我带句话。”

      宴会纸醉金迷的生活接近了尾声,大臣,女眷纷纷离席。黑色的影子穿过人群,尾随前面白色的身影。

      秋风拂着水面,湖泊微微荡漾,把夜色,行人衬得更加美妙。满天的红叶飘落,刻画了秋的气息。

      踱步在湖边的人儿停下,他平静的说:“出来吧。”

      树后走出一人,他似一把剑,乌黑的长袍似剑的外壳,在风中飘舞。黑色的发丝,刚硬,如瀑布般飞扬。他皱着的眉毛,显出他的不解。

      “公子何知我在后面?”多年习武,能发现他身影的人寥寥无几,而现在却让他警惕。

      “大自然。”眉间柔和,话语清淡,就像在和知己谈话,“我们处在自然,便会被自然知道。你轻功虽好,却逃不过湖水的映衬,落叶的声音,”

      他双手握拳,拜礼:“望公子指点。”

      北堂燕闭上眼睛,静听风声,缓缓道:“静听。无世界便有世界。”

      无视觉的世界便有听觉的世界。冷冽顿悟,冰冷的脸上一片诚恳。他开口:“多谢公子。然公主命我带句话给公子:

      公子若有意,明日城西凉亭见。”

      北堂燕似世外的高人,挥挥衣袖:“明日再见。”

      冷冽深呼口气,终于完成了公主的任务。

     (二)

     阳光余晖洒下,碧绿的草原上一少女骑马冲刺而来,如闪电在空中霹雳而下,少女的影子一晃而逝。再眨眼,少女已将马寄在凉亭旁边的柱子上。凉亭内,少年端坐,前面一盘黑白棋早已摆好,等着主人前来。

     少年白衣飘飘,气质非凡,有书生气息,他面带微笑,轻声说:“北堂燕拜见公主。”

      少女喘气,绿色的衣服随风舞动,灵动活泼,她露出酒窝,笑道:“免了,我现在不是公主。”她暼过棋盘,好奇的说:“公子,这是要下棋吗?”

      “是的,你选黑还是白?”北堂燕思量,今日这棋他准备许久,应该不会输。

      “我选黑,黑先行,公子不要怪我占便宜。”她吐舌,俏皮可爱,手执黑子落于一处。

      “不会。”他淡笑,双指夹白子落于黑子旁边。她附上,落棋。

      两人一来一往,棋局上已出现争锋相对之势,黑子如围龙阵,紧紧锁住白子。白子落下,围龙阵破,白子隐然有星星之火,燎原之势。黑子再落,白子驻守地破,向白子驻扎处进攻。

      北堂燕暗暗惊奇,公主棋艺竟不输于他,攻守不拘一格,大气磅礴,隐有打江山之意,不可小瞧。

      福林亦是紧张,她师从大哥,学习的是遗失的普罗棋局,胜她者少有人,然北堂燕与她相争相守,突然有生逢知己的感觉。

      争斗间,爽朗的笑声传来,“三妹,我寻找你多时,你却在此处逍遥,真是对不起二哥啊!”说话的是青年男子,他胡子遮脸,眉眼英俊,头发散乱,行为不拘世俗,颇有大侠风范。

      福林落下最后一子,见男子到,咧开嘴角,甜蜜的笑道:“二哥,你来了。”

      一把扇子忽的打在男子头上,凉亭内突现一人,他额前扎一束布,身上衣服华丽至极,蓝色的眸子宛如夜里发光的宝石,衬得他更加妖艳。他怒喊:“傻大个,趁我不在,就想欺负三妹,实在可打。”

      二哥抱着头呻吟“哎呦,哎呦”,脸上却是嬉笑之色,嘴角的长胡更加的凌乱。

      蓝色眸子的男子忽然坐下,盯着棋盘,手执黑子落下,不满道:“小伙子,你这样逼迫三妹,真是险恶。”

      北堂燕大吃一惊,他计算已久的局竟被这男子一子破之,白子散乱无主,黑子乘胜追击,这局胜负已了。见此,他连忙拜见:“北堂燕,求兄台指点。”

      “得了,别书生气息的,要我指点啊,很简单,只要我三妹求我就行。”蓝色眸子的男子打开扇子,风流潇洒味十足。

      福林露出娇态,撒娇说道:“大哥,少拿我打趣。这是我的结拜大哥蓝泽宇,他是吐蕃人,家里从商。”她又用手指着大侠,说:“这是二哥航银赫,武功颇高,替大哥护镖。”

      北堂燕领悟,陈恳的说道:“我是礼部尚书之子北堂燕。”

      蓝泽宇上下打量了下北堂燕,对三妹露出欣慰之情:“三妹啊,你真不简单,你小小知府之女竟然勾搭上礼部尚书的公子,可喜可贺。”

      北堂燕眸光闪动,心里思量着这些人的身份,能让公主以知府之女相交的人,身份固然不低。

      福林见北堂燕不动声色,很是满意,她俏皮说道:“我都认识两位大哥了,再结识北堂公子,有何不可?”

      “是啊,我说你作为大哥,也管得太宽了,咱三妹总有点自己的自由啊!”航银赫插嘴,对着金泽宇絮絮叨叨。

      “好啊,你这傻大个也管起我来了,看我不教训你!”金泽宇怒极,说着就要打他。

      福林连忙拉住他,颇为头疼的说:“好啦,两位大哥,我们一年见不了几面,能不能安静些?”

      北堂燕见公主平日严肃端庄,今日却像小女生一样俏皮活泼,看来她的确信任这两人。

          (三)

     有了三妹的劝阻,金泽宇也不可过分发怒,他提议道:“三妹,今儿是一年一次的花灯节,听说猜出灯迷最多者可让花魁陪一晚呢!”

     提到玩乐,他的眸子发出蓝光,谁都能看出他十分想去。福林也不阻挠,只笑道:“若是我赢了,这花魁陪我一晚,岂不可惜?”

      航银赫也点头,说:“是啊,游戏规则好像没限制女人啊,要是我们都输给了三妹,那就太可惜了。”

      北堂燕一脸淡然,笑道:“去了再说。”

      元宵气氛浓烈,官府家的千金披着面纱,带上随从,来感受这难得的节日。也有帅气的公子哥,遇到有看上眼的姑娘,送上首诗以表心意。福林四人,除航银赫外都蒙着面纱,若问理由,他大大咧咧的说:“我这一大老粗谁会看上我。”众人一笑而过。

      唐朝风俗开放,便是青楼的女子也可光明正大的做生意。青楼外,远远看见搭着一个台子,管家似的人忙着出题,答对5题以上的人可获得把扇子,10题以上可在长安有名的郝运楼免费吃一顿,20题以上可由花魁免费陪一晚,这也可以看出灯谜的难度。尽管如此,参加灯谜的人还是远远多出了想象,毕竟能让花魁陪一夜,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呀。

      管家在绳子上挂了一串串纸条,福林撕下一张,上面写着:有风不动无风动,不动无风动有风。( 猜一物)

      金泽宇连连摇头,说:“三妹啊,你真是抽了个好题,把我给难住了。”航银赫凑过来说:“这我知道,不动无风动有风,这是铃铛嘛。”

      北堂燕神秘的笑着,说:“这应该是扇子。”

      管家接过纸条说:“这位公子说的对,能在风和无风中转换的唯有扇子。看几位装着,都不是凡人,老夫这里有一题,不知几位可有兴趣。”

      “管家请说。”见几位都有兴趣,福林干脆替他们做主。

      “一家十一口,一家二十口,两家凑一起,万事皆不愁,打一字谜。”管家的声音平缓,可周围的猜谜者都被吸引过来,纷纷猜着谜底。

      回头见金泽宇,航银赫还是在思考,福林笑道:“公子,可有想法?”对着福林明亮的眼神,他会心一笑:“姑娘先说。”

      福林声音轻柔,嘴角上扬,话里透着抑不住的喜悦,她道:“这应该是喜字,喜的下面由廿和口组成,合在一起就是一家二十口,这两家在一起,还有什么愁的呢?”

      “姑娘才华馥比香,老夫佩服,请听下一题。高台对映月分明 (打一字) ”管家抚掌大笑,好久没有猜出题之人了。

      “这个,是什么呢?”书生样子的人愁眉苦思着,他旁边的一人敲他脑袋:“别想了,这不是我们这些人能猜出来的。”

      “三妹,北堂公子,你们可猜出来?”金泽宇此时搔耳捶胸,恨自己想不出来,只能期望他人。

      福林嘴角上翘,微笑起来便露出两排细小的牙齿,她说:“这应该是昙字。”

      书生大拍手掌,激动地说:“妙啊,妙啊!姑娘真是兰质蕙心。”

      北堂燕也是心惊,公主比他想象的聪慧,也比他想象的平易近人。或许,跟着她,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知谁人惊呼:“看,花魁出来了!”

      福林抬头,花魁身上散发着成熟的韵味,红衣披身,像蓝色妖姬,又像玫瑰。她缓缓从人群中走来,走到她的面前停下。

      “姑娘聪明伶俐,苏奎愿意侍奉姑娘。”苏奎的语气柔软,身子骨伴有清香,微微下蹲,隐隐看到里面的春光。

      福林一时不知如何处理,面纱下俏皮的脸上染上红晕,求助性地看向金泽宇。谁知他竟一仰头,哼道:“花魁不过如此,远不如三妹你好看。”

      人们在惊呼花魁竟选择女子的同时,又好奇这女子面纱下是怎样的面容。北堂燕上前,劝解道:“苏姑娘误会,我们却有不得已的理由,望苏姑娘见谅。”

      历来温和的公子总有吸引力,花魁也是如此。她无奈地说道:“姑娘无意,苏奎亦不可强求。今苏奎赠诗一手,望姑娘收下。”

      福林犹豫一会接过题诗的帕子,手指中的触碰竟产生奇异的感觉,她迅速镇定下来,说:“谢苏姑娘赠诗。”

      二哥航银赫大笑:“今日这灯会有趣,我没有白来一趟啊!”金泽宇则是沉默,神色异常,目光在花魁和北堂燕中打转。

      灯会散去,福林提着帕子,好奇诗上面的含义。北堂燕始终低着头,站在公主身后,今日发生的事超过他的预料,看来计划得变。

      金泽宇将福林拉至一旁,道:“三妹,你的棋艺是我传授,能破之人少之又少。我知你有苦衷,但是万事皆要小心。”说着,他将腰中的玉佩扯下来说:“以后有事,可携带玉佩去驿站找我。”

      福林怔然,心里暖暖的,她喏喏道:“谢谢大哥,今日之恩,福林自当回报。”

        (四)

      天色已晚,众人离散,目送金泽宇和航银赫离去,福林心中极是感慨。

       “公主不必伤感,日后自会相聚。”北堂燕即时的提醒,把福林的思绪拉回来。此处无人,他更是恢复了对公主的尊称。

      福林叹一口气,她目光复杂,试探道:“今日之棋,你胜还是我胜?”

      北堂燕极为诚恳,说道:“当然公主胜,即使金泽宇不落上最后一子,我也无反击之力。”他这话十分谦虚,懂棋之人便会明白,他棋艺风格诡异,置之死地而后生不无可能。

      福林知道他的意思,慎重的说:“从今之后。我是君,你是臣。”他跪拜,接道:“臣服从。”

      淡淡的斜阳披在屋檐上,白色衣服的男子推门而入。这是一个破旧的院子,院里中间一男子坐在桌旁,手捧酒壶,准备一饮而尽。

      看见白色男子,他转头:“北堂燕,你收服公主了?”

      “嗯。”白色男子走到桌旁,坐下,说:“夜泰,你什么时候离开?”

      夜泰的脸上有着凸出的伤疤,从额头顺着脸颊到下颌,弯延粗大。他说话时,伤疤就像活着的蚯蚓。他缓缓道:“明日便离开,看你这样子,收服公主不容易啊!”

      北堂燕微微一笑,说:“公主不是你我想的那样简单。能用君臣之义压着我,夜泰,你也做不到吧!”

      夜泰神色一紧,拿起酒杯,饮下,说:“大阵启动剩下两年,我们时间不多了。”

      “是啊,时间不多了。”北堂燕喃喃道,眼神坚定,“这天下该乱了。”

      长安一隅的公主府内,福林仰在卧榻上,一旁的丫鬟轻轻摇动扇子,她灵动的目光中染上愁丝,胸口憋闷,烦躁不安,手中握着那莫名的帕子和金泽宇的玉佩,她想不清,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一个扎着两个辫子的男童,脸上肉粉嫩嫩,小巧的嘴唇微翘,眼珠四处乱动,活像观音菩萨的座下童子。他的手中端着一盅茶,小腿迈动,急匆匆的蹦过来。

      福林见此,胸中的郁闷消散不少,轻喊道:“慢点儿,慢点儿。”

      “公主不开心,山药就煮了这药膳,它是用当归5克、枸杞子15克、红枣15克小火煮成,公主喝了可养颜。”稚嫩的声音却说出成熟的话,让人觉得可爱极了。

      福林捏捏他的小脸,笑道:“知道啦,我可爱的小山药。你今年才九岁,倒把你师傅的医术学回去了,要什么奖励呢?”

      山药嘟着嘴,眼珠转动,萌萌地说:“我想要公主陪我放风筝。” 听到这话,福林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孩的愿望就是容易满足呀!

       堂上,皇上双眼眯起,在梦里徘徊,朝廷大臣敢怒不敢言,忽然,年老大臣趴下,高估:“求皇上为臣做主。”

      皇上被惊醒,正要发怒,右丞相走上去,说:“御史大夫不惜在朝堂求情,是因为他相信皇上是个明君,望皇上秉公处理。”

      皇上心想,这右丞相既然说朕是明君,朕又怎能发怒,于是,他咳了咳嗓子,说:“海爱卿可有什么冤情?”

      御史大夫海辉双手离地,坐正说:“求皇上做主,母亲高龄八十,微臣一直侍奉左右,但昨天,母亲关节疼痛难忍,臣心急切,便找来陆医正替母亲医治,谁知吃了他开的药后,母亲下午就 ...就不在了。”

      陆医正两腿发软,跪在地上,说:“臣冤枉啊,令堂风寒湿痹,关节疼痛,我给她开了川乌、地龙、乳香。其中为减轻草乌的毒性,我还强调了入汤剂应先煎1~2小时,这个怎么会错?”

      东厂都督李宁脸色阴沉,陆医正替他做事多年,如果他被抓,自己不也要受连累吗?想到这,他说:“这陆医正入太医院多年,从未出过差错,该不会是海大人的家母吃错东西了吧!”

      “不可能,我有人证。”海辉强烈的反驳,母亲已经不在了,又怎能让这些人侮辱。“求皇上容臣带上人证。”

      “宣。”他的瞌睡消散,反而对案情的真相有了兴趣。

         (五)

      绿色衣服的女子走到殿前,她跪拜:“奴婢桃红见过皇上。”

      皇上抬高声音,说:“陆医正替你家老太太医治,你把具体情形说来。”

      桃红抬头,望向陆医正的眼睛里充满恐惧,颤抖的说:“昨日下午,老夫人不舒服,陆医正替老夫人诊脉,然后便开了方子,让奴婢去熬药。”说着,她趴倒在地上,畏惧求饶着:“奴婢都是按照陆医正的方子熬药的,不敢有差错。”

      太医院院正双手握拜,说:“恳请容老臣检查药方,以示真假。”

      皇上点头,说:“准。”

      太医院院正接过药方,和旁边太医商量,片刻后,他回复:回皇上,关节疼痛,服用草乌也是正常,但老夫人年纪已大,草乌本性有毒,而陆医正的药方里草乌9克,已经超出正常数量,这个,可能老夫人身体受不住呀!”

      御史大夫海辉忍不住大喊:“母亲!”他望着陆医正,眼里满是红血丝,似要把陆医正吞下,“皇上,求皇上为微臣做主,让母亲走的安心。”

      陆医正脸色苍白,汗滴顺着脸庞留下。怎么可能?那日,他和同僚斗嘴,神情恍惚,多加了几克草乌,可老夫人也不会因此丧命啊!他求饶:“皇上,臣是冤枉的,草乌是有毒性,可多几克不会使人丧命啊!”

      太医院院正不满,他从医多年,很少有人质疑他的医术。他反驳道:“老夫人身体虚弱,这草乌但凡有毒,皆可使她丧命,更何况你草乌使用过多,这不是逼着老夫人去死吗?”

      一语顶锤,陆医正昏倒在地上,他知道再多的辩解也是无用了。

      东厂都督李宁眉头紧皱,眼里的厌恶之情显而易见。陆医正为他谋事多年,暗地里做过不少事,现在他被抓,那就更不能留了。于是,他装作惋惜的样子,说:“可惜陆医正从医多年,现在竟害死人命,按照唐律规定,陆医正当处斩。”

      皇上听到,觉得很有道理,准备开金口,右丞相打断了他:“皇上,陆医正不会无缘无故害老夫人,这背后必有隐情。”

      皇上说:“右丞相说得也有理,将陆医正收押,关在大理寺,事后再审。”

      东厂都督李宁一听不对,说:“皇上,此事已水落石出,无需再审。”

      “够了。”皇上打着哈欠,睡意又袭来,说“此事就这样,下朝。”

      临走时,东厂都督李宁呵斥:“右丞相好计谋,我佩服。”

      右丞相瞥视他,语气里带着不泄:“老夫,不像某人,身体残缺,心理也扭曲。”

      “你!”望着右丞相离去的背影,他愤怒骂道:“好你个老匹夫。”

      公主府内,福林坐在椅子上发呆,下人回报:“北堂燕求见。”她怔然,不知此时他来干嘛。索然无味的说:“让他进来。”

      今日的他仍是白衣裹身,干净明丽。他仿佛瞧破她的心思,劝解道:“公主不必内疚,成大事者不该有妇人之仁。”

      “你。”她怒瞪,这是在抱怨他不顾人性命,手段狠辣,也是在痛恨他竟然点破了她的心思。她一时慌乱,将桌上茶具推在地上,怒目而视:“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她无措,慌乱,作为领袖者,她必须残忍狠辣,但是作为一个人,她不想看着生命无端的被夺去,特别是死在她的手上。这种沾满鲜血的感觉让她恶心的想吐。

      他无视她的愤怒,冷酷嘲讽道:“公主此刻除了发怒,还会做什么?东厂都督李宁该不会这样罢手吧!”他讽刺的同时,心中也失望不已,这样心慈手软,犹豫不决的人真适合当领袖者吗?不,她不会,他也会逼着她,因为她没有退路了。

      福林稍微冷静,思考前因后果,手中握拳,喊到:“冷冽,劫狱。”她不在乎她的势力被北堂燕发现,因为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她目光冰冷,回复:“公子现在这么骄傲,希望不要让我看到你失败的一天。”

      他满不在乎的答道:“自然不会。”

      繁华的街道上坐落着院子,院子面积广大,把周围几家都包起来了。当初,皇上信任他,赐他豪宅。可是现在,他对这宅子满心厌恶。

      仆人小心翼翼的端上饭菜,他夹筷,咀嚼了两口,大骂道:“这是谁做的饭,这么难吃?”

      仆人跪地,求饶:“老爷,这已经是第五个厨师了。”

      “滚蛋。”他一脚踹在仆人身上,吼道:“给我重做,做不好,把整个长安城的厨师给我请过来。”

      自从陆医正被抓了后,他满心不安,就像跳蚤在他胸口爬到,痒痒的。他要除了这个跳蚤,他要除了跳蚤背后的祸害——福林公主。

      他敲了敲桌子,背后突然出现黑衣人。黑衣人低头喊道:“主子。”

      东厂都督李宁吩咐道:“去,把陆医正杀了,我要不留痕迹。”他的声音透露出兴奋,像出去觅食的老虎,福林公主,我和你的游戏开始的。

      夜是静寂的,空气中流动着危险的气息,数十个黑衣人在城里飘动,身影快的像闪电。他们的脚步,渐渐靠近那严酷的大理寺。

      今夜,有人死亡,今夜,也会有人逃脱。

      接下来的内容,我就不发了。我很喜欢女主坚毅薄凉的性子。对于写这本书的时间,我花得比《吃货王妃谋生活》还多,但是真的很受打击。
    再次看这个小说,前面还能看得下去。后面就有点乱,所以我就发在这了。前三章讲的是公主如何降服北堂燕的过程,顺带将公主的两个哥哥引出来。后两章写的是公主和东厂的较量,以陆医正的案子为棋局。这个时候北堂燕已经开始辅助公主了。
    不要怪我写的人物多,认真看是能看懂的。这个小说是16年4月份的大纲,大纲内容,人物设定等都因为手机修理过,全没了。网上是有后面的一些内容,不过不用看,太乱了,我现在已经都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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