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亦梦
婆婆以爱的名义绑架她菲儿婆婆今年六十岁左右,但看上去像只有五十多岁。她保养极好,白皙的面容上没有皱纹,只有眼角略有一二条细纹。身材适中且有型,风韵犹存。头发没有一丝白发,乌黑发亮,在脑后挽了一个发髻,整个人看上去仪态万方,优雅如鹿。
婆婆退休前是政府部门的政工干部,做任何事情都是有条有理,井然有序,干净利落,睿智理性,给人敬畏又让人如沐春风。
在菲儿眼里,婆婆在家是慈爱、温柔、贤淑的女主人,像个总管,也像个大将军,统筹一切,她把家里打理得妥妥贴贴。
公公也刚刚退休,退休前是政府部门的老干部,退休后被有关部门请去当顾问,委以重任,现正发挥余热,因为忙,经常不在家。
家里有保姆,家务基本由保姆打理,婆婆负责釆购及管理家务事宜,家里一切事务其它人基本都不用插手,大家只负责各自上班,回家吃饭,然后各自休息,各自安好。
在菲儿眼里,婆婆什么都好,只是有一点让她很伤神,那就是婆婆喜欢干涉她的生活。尽管这种干涉是一种关爱,但有时让菲儿如鲠在喉,常常会很不舒服,甚至烦恼至极。
今天菲儿要去赴闺蜜聚会,她把前几天老公给她买的吊带裙穿上,在镜前仔细打量起来。
看着镜中花一样的自己,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欢喜。镜中的人儿,一脸的胶原蛋白,皮肤白皙细嫩,吹弹可破,明眸皓齿,眉清目秀,活脱脱一个青春盈盈的可人儿。
吊带裙露出香肩,那欲露还羞的娇态让她自己都觉得性感、迷人,她在心里娇嗔道:“臭美,自恋”,不由地吃吃地笑了起来。
她记得买这条裙子时,她附在老公耳边小声说:“我不敢穿唉!”
“穿吧,这裙子你穿很漂亮,穿出了她的味道,很适合你,不穿太可惜了。”老公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并随即买了单。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确实很美,裙子很给力,难怪老公那么极力怂恿她穿。她想,老公都发话了,让她穿,她岂能不穿?
她把自己收拾完毕,美滋滋地拿起LⅤ包包,正欲出门,刚好婆婆回来了。婆婆一眼看见菲儿的吊带裙,连声夸道:“好看,好看,不过不能穿到外面去啊。”她看到菲儿拿了包包,知道她要出门去。
“又来了,又来了。”菲儿听了婆婆的话,在心里绝望地喊道,嘴上却说道:“妈妈,你不是说好看吗?怎么不能穿出去呢?许明不反对我穿。”菲儿知道婆婆的话是圣旨,但她还是想努力争取,许明是她老公,她把老公这个杀手锏亮了出来,她边说边靠在门框上,一脸的无辜。
“在家穿穿可以,穿出去太露太招摇了,有失雅观和端庄。”婆婆眼带善意。
“妈妈,这条裙子三干多呢,只在家穿太可惜了,你看……”菲儿趁机摆了一个pose,想尽量展示裙子的美感,打动婆婆,让婆婆放行,她不想放弃,还在争取,她实在太想穿这条裙子了。
“听话,叫你不穿,自有不让你穿的道理,”婆婆拿起一根香蕉递给她。
“你看,许明现在是一名政府职员,正处于事业上升期,你要注意影响,这样穿出去,美是美,可也会遭到非议呀,也容易被人指指点点,这样不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实在舍不得,以后你们出差到外地再穿,可以吧?”婆婆顺手递给她一杯咖啡说道。
菲儿知道她是拗不过婆婆的,婆婆一向强势,她失望地转身去换了一件浅粉色的连衣裙,婆婆夸道:“这件不错,好看,得体。”
菲儿怏怏地来到车库取车,近旁树枝上知鸟的叫声,一声接一声地传入耳中,平时若听到鸟叫她会饶有兴趣地寻声多看鸟儿几眼,但今天却觉得这鸟声,声声刺耳,感觉那声音和这热浪让她的头皮发麻,头顶好像直冒青烟,她不由地恼火至极。
她知道她现在的烦闷,燥热,这股无名火,皆因婆婆刚才的搅和所至。
婆婆平时对她要求很多,今天只是冰山一角。婆婆对她的硬性要求是:说话的声音高低要适度;在家走路脚步声不要太重;坐姿要规范(她甚至亲自示范坐姿);说话要文明,不能污言秽语;不能穿太暴露的衣服;短裙、短裤不能太短等等,她知道婆婆要把她训练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淑女。
但是她很不习惯这么受约束,虽然她觉得婆婆这些礼仪都没错,都很对,但她就是觉得很别扭。家里是休息、放松的地方,现在被婆婆弄得跟职场上一样,紧张兮兮的,婆婆的调教声会随时在她耳边响起,她随时会被告之这不对,那不对,她觉得她在家里还没有在单位上班自由。
她有时为了躲避婆婆,老公不在家时,她就在外面或跟朋友聊天,或去健身房,或去图书馆,或去商场逛逛,等很晚了,或等她老公回来了,她才回家。如此循环,她觉得很累。但经常这样晚回,婆婆又有话要说了,那种调教声又此起彼伏。
在家时她高兴时,不能随兴大笑,她才二十三岁,正是青春飞扬的时候,却由婆婆把她禁固起来了。
她是婆婆圈定的儿媳,许明大她十岁,她大学一毕业就嫁给了许明,丈夫很爱她,虽然年龄上有差异,但丈夫是一个优质暖男,英俊多才,气度非凡,温文尔雅,事业有成这些硬性优点弥补了由年龄带来的缺憾,尤其是丈夫很温存、体贴,处处呵护她,也不乏浪漫,令她心仪。
唯一让她觉得不快的是,许明是个孝顺直男,当然不是说他孝顺有错,而是在婆婆过度调教她,干预她的生活这一块,他的态度永远向他母亲这边倾斜,并一再叮嘱她:要学会与他母亲相处,母亲是爱他们的,她用她的方式关爱他们,虽然方式有点过激。
他说,但我们做后辈的要学会理解,哪怕这种关爱的方式我们难以接受,也要学会通融、沟通,与她和睦相处,不可任性等等。
许明的态度把她向他求救的最后一根稻草撕扯开来,她低头不语,无法辨解。
婆婆没有错,难道是她错了吗?但她为什么那么怕她唠叨呢?她分明感到她在婆婆的调教声中她累极了。她想逃离,但又无处可逃。
在牵牵绊绊的生活中,她觉得她处在这样一个礼仪之家,好像穿越到书里或电影里的一个旧式封建家族中,时时让她觉得与现时有一种断裂感。
她要如何做,如何改善才能让她的内心不纠结、不冲突、不受伤,让她的精神世界和婆婆的世界接轨、融合呢?她想:也许她年纪大一些,社会经历和生活阅历更丰富一些,那时她也许能接受婆婆的礼教,并与之融合。
但现在,至少目前她不能接受,通俗一点说她不能接受婆婆的驯服和唠叨。婆婆现在像驯猫、驯狗一样驯服他,婆婆在驯服她的过程中找到了快感和欢愉。在婆婆看来她是在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可是她却不知道菲儿异常痛苦,备受煎熬。
在菲儿看来,婆婆以爱的名义绑架她,让她感到她好像失去了自由,她的烦燥和压抑都源自于此。她想挣脱出来,她不要被禁锢,不要再困在这样的状态中煎熬,她要努力把自己解放出来。
她想好了,她要和婆婆好好地谈一谈,要么她和老公搬出去住,要么婆婆妥协,不要干涉她的生活,停止她善意的唠叨。
她要活出她自己快乐的样子来,婆婆不是希望他们过的好吗?他们快乐的样子同婆婆希翼的样子虽然形式不同,但本质是一样的,那就是快乐幸福美满。婆婆是有品味有素养之人,菲儿相信她的想法婆婆是能理解的,并为此作出让步。
但无论那种情况,菲儿想:她都希望她与婆婆之间不要心存芥蒂,两代人之间代沟不可逾越,但可以求大同,存小议,不以爱的名义绑架爱。
她期望她与婆婆在不断的磨合中取得共识,借一方晴空,拥抱阳光,惺惺相惜,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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