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这天上午,我上了呼和浩特开往呼伦贝尔的卧铺大巴,从司机手里接过塑料脚套套脚上,沿着通道找到位置,脱掉鞋子,将两个火烧加油饼,两根黄瓜一瓶水放架子上。躺在铺上仰望蓝天,天高云淡,白云朵朵漂浮在空中,变换无穷。汽车准时出发,出了城上高速,一望无际的草原展现在眼前,高速路在草原复地延伸,汽车沿着高速匀速行驶。沿途看不到村庄树木,远远望去是高凸不平山丘。中午汽车停在一个小饭馆前,大家下车方便。饭馆非常简陋,只提供凉面,看一眼没有食欲。旁边一个推车卖甜瓜的吸引了我,一车甜瓜水灵饱满,挑了几个顺溜的,当时洗洗就吃,薄皮沙中带甜。
下午西北方向的黑云压了过来,天空阴云密布,大地如同黑夜,汽车打开了远光灯。霎时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雨点砸在车顶上,发出劈哩啪啦的响声,像战鼓催征。汽车在暴雨中缓慢前行,雨水似小瀑布顺着车窗流下,雨刷快速左右摇摆,司机和乘客都高度紧张。还好雨过天晴,一道彩虹出现在东南,草原的天气就是这么神奇多变。汽车日夜兼程一路向北,晚上的气温下降,大家都盖上了被子。
第二天汽车进呼伦贝尔大草原,这里青草茂盛,河流纵横,牛羊肥美。一条条清澈的河水,在草地上蜿蜒曲折的静静流淌,两岸牛羊成群,悠闲自在的地头吃草。真如敕勒歌: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因为立秋之后,牧民开始割草,一个个大草捆整齐有序的摆在草原上。
第二天下午,汽车终于到达呼伦贝尔市,这里凉风习习,好像深秋季节,早晚穿夹衣,中午太阳还火辣辣的晒人。我走到一个卖梨的小摊前,和她攀谈起来。她是河北人,年轻时来到这里,在此结婚生子,现在孩子已成家立业,各自单过。她一年四季在车站附近推车买水果。车下边挂一个盛水的大可乐瓶子,这是她一天的用水。中午吃干粮喝水。这时她的脸引起我的注意,我从没见过这种颜色的脸,已经看不到肉的本色,像个冻梨。我孤陋寡闻的问她:何止如此?她说:因为没有固定的摊位,冬天零下40多度也在露天卖,水果都冻的和冰一样硬,别说人肉了!就这样长年累月的积累,脸已经冻熟了,加上这里冬长夏短,还没等缓过来,就又冻了。
从此我绕过超市,每天都到她摊上尽量多的买水果。我知道这样帮不了她,但起码给她一种安慰,不至于让她在中午太阳地下熬着。我也曾劝她到树荫下卖,她说:树荫下遮挡人们的视线,不容易发现她卖的少。
冬天难熬,夏天也不好过,这里好像离天特别近,太阳光非常毒辣,虽然已经是秋天了,可是中午的太阳光还是那样的足。射在身上象针扎似的痛。这里温差大,晚上盖棉被,中午穿单子衣,太阳下是夏天,树荫下是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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