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前的阿糯只有堂弟,堂弟也只有阿糯,这两个可爱的孩子只在四合院玩。
因为两家人都用地锅做饭,每天都需要烧柴,所以院子里经常会有一个高高的柴堆。有时是树枝堆,有时是玉米杆堆。但不管是什么堆,阿糯和堂弟总是要爬上去的。
如果是树枝堆,他们就把它当做擂台。一人挑选一个合手的树枝充当自己的宝剑,他们的宝剑在空中挥舞着,格挡着。若是哪一个一不小心被对方刺中,另外一个就会哈哈大笑,笑的时候还不忘说上一句:“啊!你死了!”。而不幸被刺中的那个往往会在对方说这句话的时候也趁其不备发动进攻,这种战术总是屡试不爽。现在,他也能哈哈笑着说:“啊!你也死了!”。
这时争吵便来了,后死的那个对先死的说:“你耍赖!你都死了你还能杀人?”,耍赖的便反驳道:“我不管,我刺中你了,你就是死了!”。“你死了!” “你死了!”
争吵声从院子里飘进屋里。奶奶总要出来的,就像每次晒被子的时候听到他俩说“哎呀!你不会是鬼吧?”奶奶会轻轻地嗔怪道:“哎呦!看你们两个小人儿多会说!什么鬼不鬼的,大白天,哪儿来的鬼!”。现在,奶奶要说:“哎呦你们两个又乱说什么死不死的,赶紧都下来吧!”。
他们不吵了,站在高高的柴堆上,看着自己亲爱的奶奶,突然调皮地笑了,地上的奶奶看着他们也笑了。
在玉米杆堆上,他们也能玩的十分快活。多么柔软舒适的玉米杆啊!就算跌倒了也一点都不疼。光着脚踩在上面,痒痒的,还会咔嚓咔嚓地响,比屋里宽大洁净的床可有趣多了。这个玉米杆堆简直就是他们的弹跳床。
他们在上面追赶着,一个偷偷使坏把另一个推到。若是某下都动了坏心思推倒了对方,他们就倒在玉米杆里看着对方有点不好意思地咯咯笑。然后游戏就顺理成章的变成了柴堆滚动大赛。终于玩累了,要下去了。可是从上面爬下来的却是两只没有被拔干净鸡毛,一身狼狈的小鸡。
可爱的读者啊,你们会不会在读到这些文字时不自觉嘴角上扬,想起你们的童年?请不要觉得这两个小孩是多么的口无遮拦,多么地调皮。甚至善良的你们还担心他们在游戏中误伤自己。
可是在他们的世界里,会疼的只是针头和手上被小刀割破的伤口。被铁把手磕了头,从粗矮的葡萄树上摔下来,在被子中追赶着跌倒,或是被小木棍不轻不重地点一下心口,这些都只会使他们的游戏更加有趣。他们会假装着哭几声吓吓那个抢夺一切的竞争对手,达到目的后又嬉皮笑脸地追赶起来。
多么愉快的时光啊!童年里所能有的便只是这些幸福的片段。在这个梦幻的岁月里,他们共同讨厌天黑,这便意味着他们要回到黑洞洞的房间,捆住自己的手脚,不能跑不能跳。不但不能开口说话,还要闭上眼睛熬过没有彼此的这几个无趣的小时。
这两个贪玩的孩子是多么希望他们的四合院里太阳永远不会躲起来,天永远不会黑。如果可以,他们情愿贡献一切吃饭睡觉的时间,只是换来一个永昼的四合院。
就让我们这样痛痛快快地玩一辈子吧!正是这两个孩子,他们四岁前只有彼此,只在四合院玩。这份坚固而又因时间久远很容易被遗忘掉的厚重情谊,使得他们之间必定有一个人要记得这一切。
哪怕日后他们因为种种原因,生疏远离,也一定会有一人记得他们曾经是如此相亲相爱,是如此真挚而又诚恳地热爱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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