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读原南方周末记者杨潇的非虚构作品《在公路、河流和驿道上寻找西南联大》。读到第十章《常德:生命似异实同》,其中有一段故事令我唏嘘感慨。文章是这样写的:
(时间是1911年5月)在船上,丁文江(著名地质学家)遇到了一位江苏同乡前辈。是位老进士,在刑部守了十几年,才放了云南普洱府知府。那是个苦缺,做了三年,没攒下什么钱,这年告老还乡,到了常德第一件事就是叫人买西瓜。他对丁文江说:"我四年没有尝着西瓜味了,一到湖南境内,我就想吃它,无奈因为大水,沿途买不出瓜来。常德是个大码头,一定要多买几个来吃一顿。"等到买了瓜,却又生又小,一股子淡水气,但他还是一口气吃了几个,还觉得不过瘾。后来到了汉口买到了好瓜,他一天吃好几个,路上就得了病。到家没有几天,就死了。
苦命的人,兴许就是如此:苦了一辈子,注定还会一直苦下去。就算能尝到生命的一丝丝甜蜜,也会把自己的命给赔上。这个故事太过惨切,让人感叹人生的无常。故事没说老进士死在什么上,但同样是死,我倒宁愿这个老进士是因为吃多了瓜而死,而不是为别的什么疾病爆发而去世。我以为,人如果死在自己喜欢的事上,会比较划算一点。
有点"痴″和嗜好的人,总是让人格外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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